刘继祖实际上也很担心,因为这么多的殿前侍卫如果一起攻击他,他手里的两筒蚀骨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还好他们似乎十分害怕这个东西,而他们的弩箭也都射完了,否则自己根本没办法这么顺利地离开。 刘继祖牵着马,一直往南走,等他们走了大概一里地之后,发现路边有好几棵大树倒在路边,看痕迹之前应该是横在路上的,现在已经被搬开了,但路旁依然有很多的车马行人等着,没人敢上前。他们见了刘继祖和琳儿,见他们穿着官军的服饰和盔甲,知道是官府的人,于是有人大着胆子问道:“这位军爷,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路通了吗?” 刘继祖想了想怎么回答,才答道:“前面是昭和公主的鸾驾遇到了匪徒,一部分匪徒劫走了银子,但剩下的匪徒已被随行侍卫全部诛杀,诸位最好等在这里,不要趟这趟浑水。另外劳驾问一句,刚才是不是有一个车队从这里经过?” 那人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那伙人好凶的,路障就是他们搬开的,守着路障的那些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我们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连公主的鸾驾都敢劫,这真是天下大乱了!多谢您的提醒,您这是要去京城报信吗?” 刘继祖听了这人的问话,心想这个主意不错,连忙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回京城报信的!不过我们的马只有这一匹还能骑,不知诸位有没有谁有多余的马,我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购买!” 那些人一听刘继祖愿意出高价买马,立即就有一个商人模样的跳了出来,喊道:“我有马,我有马,这位军爷来看看吧!” 刘继祖跟着他来到他们商队旁边,果然在车旁拴着好几匹马,那商人指着那些马笑道:“您看看,我这可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马,您看中了哪匹?” 刘继祖对马匹还是懂一些的,看了看他的那些马,也就是车马行那类马,还日行千里,驮着人每天能走一两百里就不错了!但刘继祖只是笑了笑,没有和他争辩,他选了一匹看着比较温顺的母马,也没问价,直接给了那商人之前买马两倍的价钱。那商人似乎不是很满意,但想了想刘继祖的身份,犹豫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就给马上好了鞍鞯,把马交给了刘继祖。 刘继祖很高兴,他原本想到了大一些的镇子才能买到马,没想到这里就买到了,这可省了不少事。刘继祖和这些商旅告辞,然后上了马,他一手牵着这匹马的缰绳,一手拉着琳儿那匹马的缰绳继续向南赶路。 有了马之后,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也轻松了很多,特别是路上有了络绎不绝的商旅行人,让刘继祖安心了不少。他们打听到了一条岔路也能到京城东郊,然后就一直赶路到了下午一点多,中午饭都没吃,直到刘继祖看到了一座石桥才停了下来。 这座桥下是一条河,刘继祖发现这河水很清,不远处沿着河两边是一片树林,正好可以去洗洗身上的毒,于是他下了马,牵着两匹马躲进了树林里,然后用枪杆托着,将琳儿扶下了马。刘继祖又好好帮她检查了一番,发现琳儿一点伤都没受,刘继祖放下心来,笑道:“琳儿,接下来咱们就要开始逃亡了,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琳儿这时似乎也放心了些,她有些歉疚地对刘继祖说道:“都是琳儿不好,连累了公子!” 刘继祖笑道:“你别多想,即使没有殿前侍卫的事,我也会离开的这支队伍的。跟着他们太危险,咱们还是早点离开的比较好!” 琳儿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您这一走,您的前程怎么办啊?咱们今后的生计怎么办?” 刘继祖听了眉头就是一皱,那种自卑心理又开始作祟,他以为琳儿不想跟着他吃苦,于是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前程确实没戏了,你跟着我可能要受不少苦,我也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你要是担心生计问题,我可以给你一千两银子,然后把你送到京郊,到了那里,我会帮你雇车,你完全可以自己回家!” 琳儿听了却是一愣,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刘继祖,问道:“公子,您说什么,您是不要我了吗?” 看她的样子,刘继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得罪了殿前侍卫实际上就是得罪了太后,前程什么的是不用想了。另外,我还有很多的仇家,后面这一路会十分危险。我不想你遇到危险,也不想你受苦,因此才这么说。我不是不要你了,而是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跟着我,我就送你回家,如果你还愿意跟着我,就要做好受苦甚至受难的思想准备,你可要想好了!” 琳儿听了又是一愣,她看着刘继祖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您两次救我,公主将我赐给了您,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我是被买来的,哪有什么家,以后公子的家就是我的家!现如今我的人也已经是您的了,以后无论您去哪里,我都跟着,绝不会嫌苦嫌累,也不怕死!” 刘继祖心里的舒坦了,点头笑道:“那就好,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琳儿听了诗人沈洁的这句诗,一下子就陶醉了,她想扑到刘继祖的怀里让他安慰一番,但刘继祖却躲开了,小琳见了以为他还是嫌弃自己,嘴一瘪又要哭。 刘继祖笑道:“你别多想,我不是不想抱你,是我身上有一种叫随风逝的剧毒,你没吃过百毒解,现在还不能碰我,等我洗洗就行了!” 小琳这才破涕为笑道:“公子,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跟着您!” 刘继祖笑道:“不用那么夸张,只是你后面不能以这幅面貌露脸了!” 琳儿问道:“那是为何?” 刘继祖笑道:“你太漂亮了,要是这样带着你走在路上,一路上的坏人都会被招来的!” 琳儿听了不好意思起来,低头笑道:“公子,你净取笑人家!” 刘继祖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开玩笑,你是不知道路途险恶,我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因此我要给你化妆易容,等到了大一些的镇子,咱们还要换衣服才行!” 琳儿见刘继祖说这话时很郑重,不像在开玩笑,连忙点头道:“后面一切,但凭公子吩咐!” 刘继祖看着她说道:“像你这样的美人,看到你们就像感受到了世间的美好,谁不想拥有呢?世间还是太险恶了,你就委屈一段时间吧!” 琳儿听了又动了情,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刘继祖,似乎是在等着他有所行动。刘继祖怎么不明白这些,但现在实在不方便,他笑道:“我先把衣服换了洗洗,你也换身衣服吧!” 说完就开始脱甲胄和衣服,琳儿也把身上那些甲脱了下来。刘继祖脱完后就到河里去洗了洗,特别是头发和脸,他先在岸上把脸和头发好好洗了洗,以免这些剧毒将水污染了,等洗干净了之后才下了水,水有些凉,这个季节下水还是早了些,好在现在已经开了春,水不是特别冷,比他上次下水要好些。 刘继祖洗干净之后,原来的那些衣服和盔甲就都丢掉了,他从里到外全部换了。这套新衣服是求贤馆给他做的,用料上乘,做工精细,可文可武,很适合刘继祖。琳儿将内甲也还给了刘继祖,她说自己穿不穿这个意义不大,别人真要伤害她,这个东西也保护不了她,还不如给刘继祖穿。 刘继祖想了想,觉着她说的有道理,琳儿穿着这些东西跑都跑不快,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他又穿回了内甲,并将姬伯仁的百宝囊和护臂都装备了起来,有了这套装备再加上破宗,刘继祖充满了信心。 穿戴好之后,刘继祖吸取上次带着容儿生病的教训,洗完冷水澡之后立即就吃了一颗万安丸,为了保险也给琳儿吃了一颗,因为这个药不仅能治病,还能起到预防的效果。小琳也换了一套衣服,之前她穿的是宫装,这时换上的是一套丫鬟服饰,不过相府丫鬟的穿戴也比平常富贵人家的小姐穿的要好。郎夷光虽然虐待小琳,但为了相府的脸面,在这些方面却不会含糊。 琳儿换了衣服后,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刘继祖忍不住将她拉到怀里好好亲热了一番。琳儿初尝禁果,对这个事似乎很着迷,总是想着法儿尝试新鲜。亲热完了,琳儿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刘继祖要抓紧时间给琳儿易容。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容儿那个书童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于是也给琳儿换了一个麻子苦瓜脸的妆容。 琳儿没看见自己被装扮成了什么样子,但看刘继祖那坏坏的笑容,知道肯定好不了,于是她跑到河边对着水看了看,差点急哭掉。刘继祖走到她身旁安慰道:“你就忍忍吧,只有丑丫头走在路上才安全!要是遇上饥不择食不看脸的,你这样的都跑不了!等到了镇子上,我给你买套小厮或书童的衣服,扮成丑男才保险!另外你把我给你的那瓶药也吃了吧,那块防毒面巾你也留着用吧,记得不要洗,以后只要遇到有人放毒,你就把面巾戴起来,遮住口鼻,这样保险一点。” 琳儿本来很不高兴,还要撒撒娇,让刘继祖给她化好看一点,等听到刘继祖要让她吃药,她从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袋子里将那两样东西拿了出来,问道:“就是这个药吗?刚才不是已经吃了一颗了吗?” 刘继祖将那瓶百毒解拿了过来,帮她打开了蜡封,递到她嘴边说道:“刚才那个是防病的,这个是防毒的,你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