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能采集的都早早被采完了,为了完成每日定量,杂役营不得不深入更远的地方寻找野菜野果,那日正好被慕白发现陷阱中套中一个小兽,原来是一只受了重伤的灰狐狸,看了颇有灵性的眼神,这一次慕白并没有将狐狸捉走,反而撕碎了身上破碎的外衣,给狐狸裹了伤口,并将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一个野菜团子放在狐狸脚下。 不知为何慕白第二日再去看了看手上的狐狸,见他没有离开,又将半个烧饼分给了狐狸,就这样不知不觉下一人一狐成了朋友,后来约定每日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候,一同上山寻找野菜野果,有了狐狸的帮助,慕白每次能完成每日定量,并且有时候还能找到一些野兔、山鼠等小兽。 时间过的很快,那是狐狸和慕白一起渡过最开心的日子,一日狐狸等了慕白半无果,于是狐狸小心翼翼的前去寻找。 终于在一处埋葬死人的大坑前碰到了慕白,此刻慕白情绪低落,但还是努力的埋葬着同袍,原来半年的围困之下,各个战营的战士死伤无数,为了抵挡胡人的进攻,只能抽调各处杂役营的士兵,最开始只是抽调配合战兵当辅兵用,后来抽调上去的人直接披上战士的战甲成为一名战兵。 慕白埋葬同袍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朋友,前几日还在一同高谈阔论,想要成为一名将军平定四方,还百姓江山一个太平的朋友如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些朋友因为慕白年纪最小,有的给他外衣御寒,有的给他食物果腹,更有教他读书写字,或者战阵武艺,如今都倒在了这里。 慕白也发现了呆立的狐狸,笑着说道:“明天我也要披上战甲了,我现在就是要完成其他朋友没有完成的心愿,不过我们被围困已经一年有余,却未见援军,明日可能是最后一战了,胡人也要向我们进攻了,但愿日后我们还能相见。” 当慕白埋葬完所有的同袍,穿上他们遗留的战甲,扣上面罩之后朝这狐狸回望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日,太阳刚升起,厮杀就开始了,奔驰的胡马掀起无数的尘土,如同几条巨龙一般朝着罪军单薄的军阵冲去,由于粮食药品都已经耗尽,城池也已经尽数陷落,只剩这山上大营尚在,罪军今日决定与胡人野战,然后顺势突围。 胡人其实也清楚罪军最后的打算,不过为了扑灭这支军队,他们已经消耗了很多力量,今日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一人一马漏网。 双方在箭雨中反复冲杀,很多军阵都坚守到最后一刻,慕白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同伴了,不过依旧抵抗在前,慕白的战刀早就折断,此刻拿了一柄断矛依旧顶在前方。 “没箭了!” 罪军没有胡人那么多战马,对抗胡人骑兵都是士兵列阵在前,靠着弓弩手压制,此刻没有弓箭了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仗没办法再打了。 当慕白这队兵马,打退胡人进攻之时,却听见远处胡人传来的欢呼声,中军被破大纛折断。 要是普通军队,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再战,不过这是罪军,战,战,战.....所有的还能行动的士卒都自发寻找武器,没有武器的也拿起折断的戈矛,朝着胡人发起了冲锋。 灰狐在山上远远的看着战局,心中祈祷慕白的平安,当看见大纛折断之时,灰狐好像感应到了什么,飞快的冲向下方战场。 当灰狐找到慕白的时候,此刻的慕白已经流感了身上的血,身上插满了羽箭,最致命的是穿破身体的两柄长矛,不过慕白就算战死依旧站立,手中紧握一柄普通断矛。 狐狸摘下慕白的面罩,发现其走的并不安详,似乎有许多未了的心愿。 当晚伴随黄昏的落日,慕白又一次走出了那座铺满了尸体的山脉,就那以后慕白再也没有摘下过面罩,以后在北地组件了一支罪军,每战攻必克战必胜,不过每次和胡人交战总是不留战俘,更是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被胡人称为魔鬼,被其他人称颂为‘杀神’。 当其军队被召集朝廷受封赏的时候,他知道了一个秘密,当初由于被因为流民太多,更因朝廷苛捐杂税太多,很多人被定罪入狱,为了消除隐患,大臣和皇帝组成了一支军队,不给粮饷,让其北伐,只为在胡人的交战中消耗掉这些不安定因素。 当夜慕白起兵造反,一瞬间攻破皇城,屠杀王公大臣无数,更连家眷都没有放过,均被其赶入皇城,一把火将皇城少个精光,当时就天空紫电齐聚,不过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慕白。 均说其杀性太重,屠戮皇族被天罚收走,此后之人褒贬不一,本来其一统北方正好让天下天平,不过又是因为其当晚兵变使得皇朝生变,各地开始割据称雄,直到大雍才天下一统。 不过也是因为其存在使得胡人百年内不敢南望,也使得大雍一统时少了胡人的麻烦。 柳真全静静的看着胡浅月,慢慢旋转这茶杯,此刻其心情复杂,这灰狐狸明显就是胡浅月,而后来出谷的慕白根本就是胡浅月假扮,当其发现慕白未知奋斗的东西全是假象之时,难怪会屠戮皇城。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时,背负如此多罪孽,想来那日天罚之下她施展里秘术,没有就此亡故,不过千年以来其伤势并未好转,而且修为一直停滞,断尾不敢再续也应该是怕天道不容。 “胡道友,你的故事我听懂了,不知你找我有何目的,但是你屠戮这么多人,其下的罪孽终究还是需要偿还。” “哦,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结果和那些寻常道人还是一样。” “难道道友不知道,贫道首先是人,此事不管当年对错,自有史书记载,但是道友一日屠城,确是过了。” “道士,你想斩妖除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