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清峰是湖广之地传承最为悠久的道学门派。门下弟子道武双修,武学与武当派出自同源,而道学更是底蕴深厚。据说门下弟子有呼风唤雨,招雷策电之能。更不用说灵清峰闻名天下的符篆,向来是武林人士所追捧之物。 “我是灵清峰亲传弟子!”冷言一语如石破天惊般惊呆了赵一虎。 “你!你真的?”赵一虎如何不知道灵清峰的大名,那可是天下一流门派。 冷言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两张长方形符纸递给易文与赵一虎,其上用朱砂描绘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朱纹。 “这是我下山之前师父给予我的,名为掌心雷,以内力激发可引雷霆攻敌。” 二人接过符篆,都知此物珍贵,不禁对冷言另眼相待。 “我不需此物,赵大哥你使用妥当。” “喂喂喂,你们聚那交换遗言吗,嘿嘿,不如说与我听,大爷心情好的话还能替你们传达。” 四剑寨的老大早已不耐烦,挥着巨剑直接对着一行人冲来。 “哼”易文轻哼一声,手持黑陨迎上前去。两把兵刃剧烈碰撞在一起,金铁交锋之声彻底撕破了山间的宁静。赵一虎也持枪怒吼,向老二刺去。 “哟哟,小美人儿,这么着急向大爷怀里来。”老四见着冷言竟然也手中拈决冲来,又是一阵猥琐的笑声。 “这人力道好生雄厚。”易文抽刀退后,指觉虎口一阵发麻。恐怕那把巨剑比自己的黑陨还要重上几分。 正所谓大剑无锋,这四人的剑式均是朴实无华,变化极少,但就是凭着极强的力道碾压一切。 老三见其它三人都已与对手缠斗开来,虽然也惊讶于冷言那小姑娘竟然也是内息武者,还是脸色一沉,没有忘记今晚的目标,手成爪状,便要去擒住孙十年。 孙十年已然吓得不知所措,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那老三不屑地一笑,“这崽子果然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二祖。”一只手就要抓住孙十年脖颈。 忽然,那老三只见眼中一道血光闪过,一道血色刀光直向自己袭来。猝然之间,收手已经为时尚晚。那刀光没有任何阻碍地直接将其左臂齐整切下。 “啊啊啊啊啊!”老三怒吼着,扭头看去,正是易文,他在与老大的缠斗之中竟然分心朝他挥出一刀。不过那老大也不是等闲之辈,趁着易文分心的间隙用剑身一记挥击,重重砸在易文胸口。 “噗啊”易文大吐一口鲜血,直接被拍出了十丈远,在地上连滚数圈才停下。 “啊啊啊我要宰了你!”老三被断一臂后今后武道难有进展,整个人几乎被废了一般,此时更是怒发冲冠,也不顾孙十年了,挥舞着巨剑向易文跳劈而去。 “少侠!”赵一虎瞥见这一幕心中不免慌乱,手上动作也是一个破绽,被那老二捉到。 “赵一虎!你可顾不得别人!”老二举剑一发重劈。赵一虎大道不好,连忙举起长枪抵挡,结实的紫檀木在巨剑之下也是应声断裂。虽然勉强挡下这一击,手中长枪却是断为两节。 “易大哥!”冷言见易文还在地上挣扎着,那老三已跃至空中,岌岌可危。 冷言一咬牙,身形一退,手中快速拈决,一道法印直冲易文而去。施展完此术,冷言脸上如虚脱般布满了冷汗,在老四的追击下节节败退。 再说那老三,手中巨剑冲易文急剧劈下,但竟然偏偏差了一寸,砍在易文左侧,将泥土往下劈了两尺深。 “怎么可能!”老三一脸不敢相信,自己这一剑竟然会劈歪?“不好!” 易文必然不放过这刹那的机会,趁着老三失手的这一瞬间。手中黑陨一道闪光,那老三已经瞪大了眼眶,说不出话来,一个呼吸之后,他的头颅从脖颈上应声滑落,临死前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易文挣扎着爬起身,方才冷言施展的是道家乾坤大挪移之术,不过碍于冷言本身修为,只让易文偏移了一寸,但就是这一寸避免了易文身裂两半的结局。 “好险,冷姑娘这一手果真及时。”易文又吐出一口鲜血,心中暗道。方才他本打算强行施展缩地成寸决,而那样的后果就是他这晚可能连刀都提不起来。 不过冷言此时也是十分不妙,施展乾坤大挪移之后一身内力几乎消耗殆尽。老四还在穷追猛打,老三的阵亡让他悲愤交加。 “妈的!你这小婊子,别让老子抓着你了!”老四一边怒吼着,手指巨剑如狂风骤雨般向冷言砸去。 “不好,这样下去今晚都得死在这!”赵一虎自然注意到了冷言与易文的状况,一咬牙,将方才的两张符篆掏出一张。 “嗯?这是!”那老二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眼认出这是枚符篆,赶忙停止追击,抽身后退,离着赵一虎五丈远。 赵一虎将内力传入其中,符篆上的朱砂立马暗淡下来,顿时,清朗的夜空变得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光闪烁其中。 赵一虎感觉到自己似乎能用内力操控那落雷,但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奇妙的感觉,用内力锁定着眼前的老二。 老二大道不妙,他也感受到了这落雷正瞄准着自己,连忙催起内力后撤。 “啊啊啊!落!”赵一虎一声大喝,云层间孕育的落雷应声而落,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却是刚刚好落在老二身前之处。 “该死!”赵一虎大骂了一声,这落雷速度自然是极快,几乎不可闪避。可是保持着内力锁定敌人却太过困难,若是对方有心躲闪,便难以锁定了。 老二此时惊魂未定,也放弃了追击赵一虎,先转身与老大汇合,老四也被那落雷所震撼到了,放过冷言一马,与他二人汇合。 “他娘的,他们怎会有符篆!” “那个小婊子似乎是道家子弟,而且能拿出符篆的肯定在门中地位不俗。” “该死!那更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了。”三人眼中阴晴不定,但是杀意却更加浓烈。 这边易文一行人也汇聚一起,商讨对策。 “冷言,刚才真是多谢了。” “没事的,易大哥,倒是现在…” 两人都沉默了,易文连斩两道断息九刀,内力已经有些不济,更别提还挨了一记重剑。冷言更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全是红晕。 “少侠,冷姑娘,我倒有一计…” “如何?” 赵一虎将声音压得更低,窃窃私语着什么。 “什么!不行!不…”倒是孙十年听罢率先叫喊起来。冷言与易文却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是表情也十分难看。 赵一虎微微笑着,摸了摸孙十年的脸,“少爷,有时候这是必须的选择,甚至,将来你可能也会…” 赵一虎打住了,又转向易文与冷言,“二位,少爷就…拜托了。” 易文沉重的点头,冷言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失神地沉默着。 “不行!不能这样!”孙十年哭喊着,比刚才老三抓自己时更为剧烈。 赵一虎心一狠,一记手刀劈在孙十年后颈上,对方便立马昏了过去。 易文叹了口气,背起孙十年,牵着冷言的手,“该走了。” 冷言微微点头,却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那么,二位还多保重。” 赵一虎持着半截断枪,满是视死如归之势,表情却一脸平静,似乎心无杂念。 片刻之后,赵一虎还是回头,眼中已泛起泪光,看着易文,吩咐了他的遗言: “若是少爷醒了,告诉他,我对不起他。若是见了老爷,也告诉他,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