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父王呢?他会不会有事?” 星灵公主认真地看向师尊,一字一顿地问道。 趁乱赶去冰坷的时候,星灵回望了一眼冰宇殿,瓦砾横飞的大殿之上,父王被血魔一招撞飞,向暗处而去。 那一刻,她心颤了一下,却无奈只能拖着疲累的身体去救幽若。 现在回想起来,血魔虽在法力上不是父王的对手,但那想不到的一击却正好命中要害,恐怕情况不太乐观。 师尊冷冷一笑,漠然道:“即使如此,你却还想让他活着?” 这个女人真叫他头疼,放不下的太多,在乎的也太多,但却对自己够狠,即使死到临头还想着别人。 这样的蠢女人,要不是自己每次都及时赶到,那她早已死了千回万回了,而她却不自知。 然而,爱之深恨之切,自己却对她越来越着迷是怎么回事? 星灵低下头来,眼底有惭愧之色:“他究竟是养大我的父王啊,而且作为女儿,我一直自私地只顾着自己的事,让他不得已站在我的对立面,他现在这个境地,其实也有我的错!” 现在想想,自己自一出宫便没有好好听过他的话,也没有注意到他究竟在干什么。 父王虽然对自己苛刻,但虎毒不食子,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去吸亲生女儿的血。 或者说自从被魔帝晗天赶出魔宇,父王就一直在追求极致,现在的他,已经走火入魔,早就不是原来一心研究驭星术的父王了? 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师尊沉默了下来,站在一旁的青离此时却开了口,语气里尽是嗔怪:“姐姐真是的,冰宇魔帝还害你不够惨吗?都这样了还想着他?他恐怕早就不是你以前的那个父王了!” 青离有些气愤填膺,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眼中一直温柔善良的姐姐根本不是逃不出来,而是不想逃,且还是为了所谓的遵守孝道。 这样一来,自己一行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根本就是徒劳。 救得了身体,救不了心呐! 星灵一下子明白了青离的意思,抬起那盈盈若水的眸子望了一眼青离,而后低下头,沉吟道:“是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啊,虽然不知道父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穷追不舍,但是很多人却因自己的优柔寡断受到了牵连,这里面包括惨死的幽若和不知所踪的秦凡和星浪。 那个与母后情同姐妹、拿自己当做女儿的幽若,终究还是被父王杀掉了,而且是为了威胁自己嫁给血魔才如此对她。 想到这里,星灵一时间心痛的不能自已,默默地掉下泪来。 冰若寒见状,顿时有些心疼,于是责怪地看向青离:“我说青离仙子,帝上刚刚恢复,你就少说点吧!” 星灵公主的厉害,她冰若寒还是见识过的,但她一个柔弱的仙子,却出生在魔界,而且屡次被其父王陷入险境,如此,她能做到洁身自好,未沾染一丝魔气,还拯救了不少人,这简直是奇迹。 星灵抬起头来,轻叹一口气看向一旁自顾自喝茶、沉默的师尊:“不怪青离,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和师尊说!” 此时的夜玉已经猜到了星灵要说什么,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简直糊涂到了极点,一点不值得同情。 于是并未搭理星灵,而是眼神冷漠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 “是!”冰若寒得令,屏退左右,拉走了一头雾水的青离。 星灵这才下得床来,走向桌旁坐下,师尊仍自顾自地喝茶,并不看星灵一眼。 星灵轻吐一口气道:“师尊在责怪星儿?” 夜玉并不作答,而是轻啜一口茶,却眼皮都不抬地去倒下一杯,不想茶壶却被星灵按住。 夜玉抬头,发现已经恢复神采的星灵明眸善睐,正腆着一张脸,对着自已盈盈浅笑。 “说吧,还有什么事?”眸子里透出温和的光,殊不知面具下得那张脸却早已经透出了无奈。 这个蠢女人,还对星魔那个混蛋念念不忘,这样下去让自己如何安心离开? 星灵倒下一杯茶,也喝了一口,盯着夜玉幽亮的眸子:“莫非师尊也认为我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因为一个小侍女而小题大作,差点害了大家的性命?” 夜玉轻叹一口气:“难道不是?成大器者不拘小节,而你,似乎恰恰相反!” 在这个仙魔共生的宇宙里,能活下来的人都经历了千锤百炼,最后独善其身,而星灵公主显然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尽然是!”星灵幽幽地说道,“这也是我要单独和师尊谈话的原因!”星灵定定地注视着师尊的眸子,刚才那淡漠的表情,此时似乎多了点期待。 “说!”夜玉目光灼灼,看着星灵道。 星灵清了清嗓子,直起身来: “在我第一次入冰宇之时,幽若一行便消失了,说明父王那时候便对他们进行了追杀,而我那时身受鞭伤,无法顾及其他,幽若也侥幸逃脱,此时便作罢。 但这第二次,父王直接借口逼婚抓住了幽若让我就范,且未举行婚礼便杀了她,这显然是另有用意!”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夜玉想到了以前的事,“那么以你看来,堂堂一介星魔,所为何事与一个小小的侍女过不去?” 而且这个侍女并不起眼,这要在自己手下,自己根本对其不屑一顾,而星魔却如此在乎。 星灵苦笑一声:“父王如此残忍对待一个人,除非她知道了父王的秘密,而且是绝对不可外泄的秘密!” 幽若是母后的侍女,兢兢业业侍奉母后多年,如此对她,显然有失帝王风范,而父王宁愿失仪也要追杀到底,说明真的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夜玉若有所思地看着星灵:“这个秘密定是与你母后有关!” 原来这个女人并不蠢,而是绝顶聪明,优柔寡断只是她的外衣罢了。 星灵凄然一笑:“是的,可是她死了,现在要知道真相,就只能靠剩下的那两个人了!” 母后是自己的底线,为此,她的灵魄,她的神识、她的血液都可拿来找出真相。 她星灵,一定要找出杀死母后的真正凶手! “你想让我去找那两人?”夜玉问。 这女人葫芦里的药,果然不如她表面那样人畜无害。 星灵拿出那支金丝缠绕的玉钗递向夜玉,眸子里水光氤氲:“身边可信之人不多,只能拜托师尊了!” 纵观身边之人,能用的本来不多,而当自己想要亲力亲为之时,却莫名遇到了父王,若没有奸细,以她对父王的警惕程度,就算狭路相逢,也不一定会被抓回。 也许,父王早就在自己身边安排好了内鬼。 夜玉接过玉钗,淡然地看着星灵,而后邪笑:“你就这么相信为师?” “相信!”星灵浅笑道。 “可你根本不知我是谁!或许我是你的敌人呢?”夜玉怔怔地盯着星灵,眸子里幽深莫测。 “师尊不会是我的敌人,永远不会!”星灵仍然浅笑翩跹。 “好吧!三日之后给你答案!”夜玉说着便起身而去,消失在星灵眼前。 魔界,素云宫内,素漪高高在上地看着殿下黑纱蒙面的黑袍人,眸子里透出一丝冷漠,面上却又假装关切: “墨儿,没想到你会消失这么久,为娘甚是担心!” 夜墨冷哼一声:“母后若真的担心,就不会三番五次对儿臣进行追杀了?” “追杀?”素漪神色一惊,而后又恢复如常,讪笑道: “墨儿多虑了,为娘深居魔宫,连外面的事情都甚少知晓,怎会对你进行追杀?更何况自从入住了素云宫后,这朝中大事从未让为娘染指,更别说动用一两个暗卫了。” 素漪说着,竟假装可怜起来,泪光闪烁欲落不落,不想夜墨却视而不见。 “如此看来,竟是墨儿冤枉母后了?不知母后寻儿何事?若无事,儿便要告退了!” 夜墨对素漪的这套把戏已经有些不耐烦,却也无心追究追杀之事,于是转身欲走。 “我儿等等!”素漪急忙叫住了夜墨,秉退左右走下殿来。 “到底何事?”夜墨无奈,便又转过身来。 素漪轻叹一口气,垂泪道:“如今母后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夜玉在明你在暗,你再不帮母后一把,恐怕母后在这魔宇里再也没有一席之地了!” 夜墨轻哼一声:“夜玉虽然暴戾,但他终究是您的儿子,母后若能安安心心地稳坐这素云宫,他能拿您怎样?” 自己的哥哥他虽然不了解,但凭着他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就能看出他并不是冷漠之人,母后如此忧心焦虑,视夜玉为眼中钉,实为过了! “哈哈,我的儿子?恐怕他并不这样想吧?”素漪苦叹道,而后又靠近夜墨:“你也是我的儿子,可你又对我素漪怎样?三番五次阻挠我的行动,若以母子论处,你这是不孝之罪,该当如何?” 自从看到第一颗冰晶星起,她就知道了夜墨的存在,他并没有失踪,而是躲在暗处监视着一切,索取着他想要的每一样东西。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母后识破了!” 夜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但不知母后一介女流,为何要掺和这血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