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也进侍卫队了!”周逸清边跑边喊道。 “爹看见了!”周武一把抱住飞扑过来的周逸清,赵婶带着一个女孩也站在一旁,瞧模样应该十四五岁,亭亭玉立,扎着麻花辫,一身健康的小麦色,比周逸清还高小半个头。 赵婶笑呵呵碰碰白芷的手说道:“我就说逸清可以吧!灵儿啊,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白姨的儿子。” “娘,我知道,你不是带我去送过糕。”赵灵儿撇撇嘴,继而对着周逸清展笑道:“你好,周逸清,我是赵灵儿,你可以叫我灵儿姐。” “灵儿姐,你好。”周逸清当然也记得她,那是自己吃的第一块糕。 白芷自然知道赵婶的意思,接话道:“灵儿,以后有事可以去城里找我们哈,那赵婶我们先回家收拾东西了。” “好好好,你们快回去收拾吧。”赵婶听了这话,笑眯了眼,也识趣不多纠缠,带着赵灵儿走开了。 一到家,周武就马上问道:“儿子,你刚刚那一拳怎么打出来的。” 周逸清噘着嘴,眼珠子滴溜溜转,回味着刚刚的感觉,不太肯定地说:“我就沉下心,在脑子里回想三十六式,然后这一拳就突然冒出来了。” 周武听后琢磨一会儿,最终叹气说道:“人比人气死人,我这拳要说也练了二十多年了,也算得上烂熟,怎么就悟不出拳意呢。” “爹,什么是拳意啊?”周逸清反问道。 “拳意就是创这套拳法的武夫心意,拳乃意之所向,意由心生,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心与创拳者的心相通,完全悟透了这套拳,出拳更快更锐,锋芒不可挡。” “就是我更强了呗?”周逸清差不多有些懂了,但又没全懂。 “这么说也可以吧,不过不同的拳法有不同的拳意,除了一往无前的攻意,也有不动如山的守意,你悟得是王霸拳的攻意。”周武继续把自己浸淫武道多年的知识分享给周逸清,他已知道儿子以后成就必会远超自己。 “好啦,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先洗把脸吧,一脸的血,再换身衣服。”白芷看周武脸上左青一块右紫一片的,都是血渍心疼道。 “是是是。”周武朝周逸清尴尬笑笑,便去后院打水打算洗澡,“逸清也去收拾东西吧,娘先去做饭。”白芷对周逸清则露出宠溺的神情。 周逸清应声也就回到房间,关上门,赶紧轻声喊道:“砖爷,我回来了。”他早上出门时就把砖爷藏在了枕头下,“回来啦,怎么样?”砖爷懒洋洋地问道,“我过啦,可以带着你进城了,嘿嘿。”周逸清压抑着亢奋低声说道。 “过了就好,赶紧把我拿出来。”砖爷抱怨地说道,心里暗想,跟疯子一样练这么勤,天天晚上我还给你元气炼体,这要是没过,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参加大仙宗的入门选拔了。 “欸!好好好。”周逸清连忙把砖爷从枕头下取出放回怀里。 “哦!对了,我爹说我今天用出拳意了。”周逸清一边把木剑放进搬家的木箱一边闲聊到,“那还挺不错的...什么?拳意?”砖爷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矿场小毛孩练了一年的拳就能悟出拳意? “对啊,我就是用拳意打出一拳,就通过选拔了。”周逸清继续收拾随意回道。 “你知不知道拳意是什么啊!这么轻描淡写!”砖爷真是胸口堵得慌,自己主人当年走修仙路一直没放弃练拳,可是也没练出拳意。 周逸清皱眉把衣服整了整,有些嫌弃砖爷大惊小怪,觉得他看不起自己,不满道:“我当然知道拳意是什么,我爹都和我说过了,就是我打拳比一般人更快。” 砖爷一听就知道周武说不清楚事,毕竟是小地方的人,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才开口道:“领悟拳意,等于你有了踏进武道的敲门砖,修仙就是修道,踏上这条路的武夫可以说没肉体限制,意越强体越强,虽然拳意提升并非易事,但也算是让肉体变强有更多选择。” “那他们有金丹吗?”周逸清突兀问上一句。 “什么?金丹?武夫没金丹。”砖爷有些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回答道。 “没意思,我才不走,我要金丹。” “金丹修士被他们一拳一个!” “我要金丹。” “万法不侵!” “我要金丹。” ...... 最终砖爷还是败下阵来,这小子软硬不吃,自己有主见的很,只能赌气不和他说话,周逸清也乐得清闲,认真挑选要带走的东西。 “吃饭啦!”白芷在屋外喊道,这应该是他们在矿场的最后一顿了。 下午,周武一家把自己的衣物,碗具都搬上了牛车,家具都不用带,城里的宅子都有,这几年在矿场也没什么杂物,所以搬起来特别轻松,当周逸清抬着自己的木剑等小玩意上车后,随着牛夫一鞭子,“哞!”力牛一声嗷叫,牛车也就开始慢慢向前走。 周武一家扶着牛车步行跟着,一路都在跟矿场的矿民道别,快出矿区了,周围三三两两几辆牛车汇聚在一起,一同朝着铁石城走去。 铁石城东靠铁石林,南有矿区,西北两条官道,西连漯河城,北通聚财城,以当地矿石资源丰富而闻名,常驻五万三千人,城街可供两辆牛车相向而行,城主军与王家侍卫队共保此地平安。 王家在铁石城是稳稳的霸主,铁打的王家,流水的城主,这句话三岁的孩子都会说,毕竟城主常换,而王家自王将一落户铁石城已四十余年,牢牢占据城区东南角,侍卫队的住宅众星拱月般坐落在王府四周,街道干干净净,不许一般平民靠近。 搬家的牛车行至城门口,已有一支侍卫小队早早等候在此,每过一辆牛车都会给一块刻着号码的木牌和一把钥匙,当周武排到城门口时,发现是以前的兄弟带队在发钥匙呢。 “王除!”周武熟络地喊道。 王除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是周武,虽面露喜色但又转瞬即逝,朝他点点头将钥匙递给他,周武见他有些疏远刚想询问,其余几位侍卫催促着让里赶,也只能跟牛车先进城了。 城中景象相较多年前更为繁盛,街边小贩数不胜数,周逸清也看花了眼,以前矿场孩子吃的糖人,没想到有这么多种造型,还有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杆子,自己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糖葫芦,随风飘来的肉包味也馋得很,周逸清闭上眼仔细嗅着,比在矿场闻到的更香。 白芷看得又心疼又好笑,摸着周逸清的脑袋说道:“放下东西就让你爹带你逛。” 周逸清马上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周武,周武刚刚也瞧在眼里,自然满口答应。 “谢谢爹!谢谢娘!”周逸清开心地绕着牛车跑,浑身仿佛有用不完得劲,引来周围不少关注,有人嘟囔两句,马上就有人轻声告诫道:“王家侍卫队的。”那人马上低下头,生怕被发现模样,急匆匆挤进人群。 牛车越走路人越少,最后只剩下哒哒的牛蹄踏砖声,在门牌‘侍壹柒叁’前停下,正是木牌所刻的号码,周武用钥匙打开门锁,进门即是庭院,院中有一口井,还有个木人桩,正北是正房,东边厢房,西边是厨房和客房,要比矿场的屋子看上去更大更整洁,周逸清已经在各个屋子穿梭了。 牛夫在他们欣赏宅子的时候就把箱子都搬到了院子,闷闷说了句:“我走了。”白芷才回过神来,连连道谢,暗骂周武也不知道帮帮人家。 “周武赶紧把东西收进去!”白芷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指挥道,周武正和周逸清在厨房感叹做饭用的柴禾竟堆满墙角,听到白芷喊他,赶紧走到院子,抬起箱子就往屋里走,多说多错,直接干事才是聪明人。 周逸清自然跟了出来,乖乖把自己的箱子收进屋子,一样一样取出摆放好,将自己的木剑别在腰间,同样坐到石凳上等周武收拾好。 盏茶功夫,“出发!”周武走出屋子大手一挥说道,他的兴奋不比周逸清浅多少,因为他也好多年没见过矿场外的世界了。 一家三口第一次逛街。 白芷落后周武一步静静跟着,她看着周武不停指着新鲜玩意儿,把它叫什么告诉周逸清,周逸清的头也是跟着周武的手指不停转动,止不住地点头,自己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感觉到一滴泪滑落到酒坑儿,连忙擦去。 逛了没一会,周逸清手上已经拿满了小吃,脸鼓地跟猪一样,但还是不停往嘴里塞。 “好啦,少吃点,我们还要吃饭去呢。”白芷看儿子塞得都不能说话了,急忙制止道,周武也觉得有些饿了,太贵的不值当,便挑了一座热闹但大多是布衣往来的酒楼。 周武领着白芷和周逸清找了个角落落座,高喊道:“小二!” “客官,有什么吩咐。”马上一个麻衣小二小跑而来。 “把你们这的招牌拿手菜上个六七道,再来一壶米酒。”周武毕竟曾是侍卫队队长,这场面也不至于露怯,白芷多少有些拘谨,周逸清刚把糖葫芦消灭,黏糊糊的手往裤子上随意蹭蹭,看小二跑来跑去也觉得有意思。 很快,一道接一道菜端来,满满当当一桌子,周逸清从来没吃过酒楼菜,刚吃饱的肚子感觉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