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奇杰、公孙子玉同时拱手一礼,同声道,“啸北兄无须客气,尽管发号施令。”雄啸北回礼,“如此,雄某就拿大了。依雄某之见,此番对付君象先有三策。一者,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君象先一来就如此骄狂,摆明了是想激我等出手,只要我等出手,便是犯错。 我研究过君象先近来在州里干的事,此人最好借律法之名,以辣手杀人诛心。 在这个关头,咱们必须收敛好自己。君象先折腾律法,咱们就想办法在府里用力。 总之,他打他的,咱打咱的。 二者,必须备下强力手段,以防君象先暴起发难。侯伟贤侄、博贵贤侄,二位有万夫不当之勇,关键时刻,还须你们出手防住君象先……” 蔡侯伟、公孙博贵,乃是蔡家和个公孙家的武力最强者,都有筑基后期的实力,一身神通,漫说在江夏县,就是在武昌府也有一席之地。 是蔡家和公孙家的武力保障。 蔡奇杰道,“啸北兄太自谦了,谁不知江夏县第一强者是令郎雄极客,距离结丹也只一步之遥。有他在,博贵或许能交相辉映,犬子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子玉也跟着客气两句,雄啸北挥手,“二君太谦虚了,既如此,应对君象先暴起发难的小组,就由雄极客、蔡侯伟、公孙博贵三人负总责。 接下来,我要强调最后一点。咱们先按兵不动,静等君象先折腾。他折腾越过火,上面必定越看不过眼。 时间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只要时间一久,咱们在府里加大活动力度。不说掀翻君象先,让他挪挪位子还是不难办的。 总之一句话,只要咱们团结一心,一起努力,区区一个……” 哐的一声,密室石门被撞响了,雄啸北大怒,大手挥开了石门,他的心腹管家立在门外。 雄啸北强压着怒气,“什么事不能待会儿再说,非要现在来搅和。” 管家急道,“家主,是王检正有急事禀报。” 说着,他让开了身子,身后现出一人,正是中公房检正王康。 “王检正快快有请。” “终于有人出来了。” “公孙家的乘龙快婿,这个时候能来,还得是自己人呐。” “王检正,县衙到底是怎么了……” 众人七嘴八舌,不待石门封闭,就问候出声了。 三大家族快速摈弃前嫌,抱成一团的直接原因,并非是宁夏打破了三家在内城设置的卡哨。 也不是雄本、雄杰被抓。 而是宁夏快刀斩乱麻,自上而下横推了县衙原有的公职体系。 那里才是三家的核心利益所在,三大家族盘踞多年,操控一方,可以和县君对抗,正是因为县衙上上下下,充斥着他们的姻亲、故旧。 宁夏从上而下这一折腾,等若是断了三大家族的根基,他们焉能坐视? 公孙子玉挥手压下乱声,“康儿,你和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康喘息未定,惊声道,“诸位,诸位,赶紧逃,赶紧逃吧,这次来的君象先是疯子,是疯子啊,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王康先声夺人,一下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公孙子玉道,“到底是何事,休要胡言乱语。这里是江夏,背后还有武昌,他君象先还敢大开杀戒不成?” 王康道,“三叔,您有所不知,姓君的这次把民气全炒热了。县丞都被枷号到了县衙外,产生的震动实在太大了。 今天上午,君象先和雄本兄起冲突,全因一个叫菁夫的小儿。菁夫小儿狂悖无礼,觊觎雄本兄的美妾,雄本兄稍作惩戒,竟被姓君的撞上。 适才,菁夫小儿敲击鸣冤鼓,君象先开堂问案。菁夫小儿诬告雄本兄,说是雄本兄想霸占他家良田,故意在酒馆污蔑他偷食了雄本兄的蓝玉螺。 菁夫小儿自己剖开肚皮验证,又说是雄本兄逼迫他干的,还找了几个无知愚夫做伪证。 君象先糊涂官判断糊涂案,竟然直接判了雄本兄诬陷、害命的重罪……” “混账!” 雄啸北勃然大怒,“他竟敢如此陷害我家。”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菁夫诬告,不过是王康美化的结果,真实情况应该就是菁夫在公堂上自陈的那样。 可这又如何,区区贱民,有何资格控诉豪大家? 王康道,“问题的关键是,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法,竟然逼迫了雄本兄认罪画押。他当堂打了雄本兄一百大板,判了二十年徒刑。 当时,整个公堂都轰动了,大量无知愚夫开始兴风作浪,一个接一个上告。 一个时辰,我等就录了诬告案八十七桩,桩桩诬告都指向我等三家,简直岂有此理。 这还不算,姓君的召集我等,让我等三日内不要回家,在衙中整理案情。 口口声声说要坐实了案件,还说两日之内,便要向州衙行文,请动州衙发兵来助。 为防止消息走漏,他设置了法阵,防止秘宝传递消息,还派出重兵,把守住县衙。 然则百密一疏,他哪知我房间有一条密道,趁着防守不注意,我从密道脱出,直奔此处。 三叔,还有列位前辈,且不可耽搁。换作旁人,我们根本不必担忧,毕竟想连根拔起我们三家,简直和覆灭整个江夏县没什么区别。 可此人是君象先,他就是个疯子,连州衙里的豪族,他说灭也就灭了。三级高官蒯掣蒯别驾何等身份,他说杀就杀了。 一旦让他明日向州里送出文书,便再无回旋余地,他在州里本就调动过兵马。 州兵一来,我等便是砧板上鱼肉。 诸位,当断不断,必生后患,速速遁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此次走脱,恐怕再难返回县衙,且用不了多久,君象先一定会侦知我走脱的消息,届时,他恐怕要提前展开行动了。 诸位叔伯,切莫自误,晚辈现在就退走了,保重!” 说着,王康拱手团团一礼,便要离开。 众人面沉如水,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