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一见是他、顿时有些恼火地道,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的,在这舞刀弄剑的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还看不出来么?” 蒋瓛微微一笑道, “打扮成这个样子,还这个时候来,当然是来刺杀燕王殿下的喽。”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听对方边说着这样的话、竟然还带着满脸的笑容,郑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执剑再和他理论一番之时、却被朱棣从旁边一把给拉住了。 只见朱棣不但不生气,竟然也是一团和气地道, “蒋大人既然已经来到了我们这里,不妨到帐中一叙,也免得惊动其他人。” “多谢殿下,下官也正有此意。” 边施一礼、蒋瓛边不客气地回答道。 就这样,三人轻手轻脚地一起回到大帐之中坐下,朱棣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锦衣卫第一高手的这副打扮、道, “蒋大人此来做什么刺客、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指派吧?” “是啊,燕王殿下果然是聪明绝顶,一猜即中。” 蒋瓛看着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几许的敬佩道, “如果下官不来、他们还会再派其他人,这样还不如由下官前来,同时还可以将一些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殿下您听。” “哦,那么、到底是什么人派大人你来的呢?” 朱棣倒是十分的关心这个问题。 蒋瓛也不迟疑、很直接地回答道, “不是别人,就是那位东宫伴读、太常寺卿黄子澄。” “果然又是他,” 朱棣叹了口气、道, “本王又不曾得罪于他,又何必苦苦相逼。” “这不是得不得罪的问题,” 蒋瓛无奈地笑了一下道, “殿下大概还不清楚宫中现在的情形,容下官和您详细地讲来、如何呢?” “好啊,本王也正想知道一下父皇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朱棣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蒋瓛听了,看了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您心里要有个准备,陛下此番可不是普通的生病,听太医讲、已经无法医治了,加上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黄子澄才会紧张到这种地步,生怕皇太孙储位不保。” “蒋大人这是何意?” 朱棣其实正想听这样的话,可还是谨慎地询问道, “皇太孙被立为储君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又何来的储位不保?” “殿下您有所不知。” 蒋瓛回答道, “听陛下的口气,经常对皇太孙的为人缺乏主见有所不满,自从病重以来也曾说出过一次后悔立他为储君的话。所以这次急诏燕王殿下您入京之举,才会令黄子澄和齐泰二人颇感紧张。” “原来还有这种事,” 朱棣听了、心中多少舒坦了一些,至少这说明自己这么多年来并没有白干,还是看到了一些希望,可话说回来、只是希望也不过是一些空洞的东西,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想罢不免有些忿然道, “所以,那二人便派蒋大人来刺杀本王?!” “是啊,” 蒋瓛微微笑了笑道, “但是那黄子澄也只不过是想让下官阻止您入京即可,真要杀您、恐怕他也没有那个胆量,而且、这一切还是瞒着皇太孙的,没敢让他知道。对了,殿下您到目前为止收到了几份诏书?” “几份?” 朱棣一愣, “当然只有一份了,就是召本王入京的诏书。” “果然如此,” 蒋瓛微微点了点头道, “陛下传诏命您入京之后,紧接着黄子澄便矫发另一份诏书、让殿下您返回北平不得入京。大概是您走的太快了、这第二份还没有到。那黄子澄得到瓜州府的密报,知道您已到了江边后十分的着急,这才找下官来阻止您入京。” “如此说来,情势很紧急啊,” 朱棣下了决心般地道, “不管怎么样,明天一早、本王一定要入京。” “下官不这么认为,” 听了他的话,蒋瓛却用很坚定的语气阻止了他, “先不说别的,就是那瓜州地方官、一定会以各种理由不为您准备船只,而且即使您能过江入了京,是否真的能进得了宫也是个问题,毕竟现在宫中是由皇太孙的人掌控着。” “这么说来、本王就不应该入京了?” 朱棣有些恼火、反问着。 蒋瓛想了想道, “殿下,有时明知不利就不要勉强去做,更何况即使去做了也不一定会得到您想要的结果。” 如果遇到实在不可为的状况、切不要强为之—— 临行前道衍的嘱咐又回响在了脑海中,朱棣沉吟半晌、又看了看蒋瓛道, “好吧,蒋大人的意思本王已经清楚了,放心好了,我会依情势而定、不会鲁莽行事的。大人若忙的话、就先请回吧。” “不、下官先不回去,” 蒋瓛摇了摇头, “今夜里我就留在此处守护着殿下,以防那黄子澄多疑,再派其他人来对殿下您有所不利。殿下您就暂且安心休息,明天一早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那么就多谢蒋大人了。” 看的出对方是出于挚诚,朱棣便也不再客气,任他守护在一旁。 不过蒋瓛说的一点儿都没错,第二天一早、第二份诏书便送来了,而且前来传诏的正是内庭总领太监莫云。 早知道莫云是宫内为数不多的皇太孙那边的内侍之一,朱棣对他也就不必再客气,直接质问道, “这份诏书真的是出自陛下之意么?” “殿下这话、奴才就不懂了,” 莫云倒是个很沉稳的人,不急不缓地应对道, “既然是诏书,自然是陛下的意思,这又有什么可疑的呢?” “那么本王就不懂了,” 朱棣冷笑一声道, “依着这份诏书上所说、让本王回到封地不得擅自离开,那么之前那道诏书又是怎么回事呢?父皇让本王大老远地从北平府跑到这江边、就这么的再回去,总不会只是为了想看看我的行动快慢吧。” “这个奴才可不知道,圣上的意思、我们这些下人怎么敢胡乱猜测,” 莫云不冷不热地道, “另外、殿下您还是听劝的好,因为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即使您想入京恐怕也是很难做到,不说别的,就是这渡江都是个问题,殿下您还是知难而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