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商人来访,虽然没有报上姓名,但西门落停在窗口已经看到了他。此人虽然改装,但仍能辨别出他就是五毒门五大护法之一的金护法。 西门落停知道,金护法改装易容,与其说是针对自己,不如说是针对天神会的。道理也没那么复杂,金护法对西门落停没办法、也没必要隐瞒身份,因为他一开口就什么都清楚了;但他此次行动,实在不想让樊国梁,因为他的动机跟天神会应该不在同一个轨道上。 “请这位先生上来吧。”当着众人的面,西门落停也不说破他的身份。 两人在单独的房间里坐定。 东方缈泡了两杯铁观音端上来,然后就退出了房间。 西门落停道:“我听说金护法喜欢喝铁观音,请品品是否符合你的口味。” 那人在拿茶杯的一刹那,闻言不禁一懍,那只手就像僵住了一般,缓了缓才完成端茶杯的动作。随即哈哈一笑,多少带着一些掩饰的成分。道:“西门公子好眼力,佩服。这样也好,省却了自我介绍的许多麻烦,咱们就可以开门见山了。” 西门落停道:“不打不相识,所以我能认出先生,应该不是什么好眼力,而是久违了。” 金护法喝了一口茶,定定神,道:“听说西门公子的生意遇到了一点麻烦,不知道是否很严重。” 西门落停道:“是,没错。我知道我们的麻烦就可能是某些人的机会,所以先生就现身了。” 金护法笑笑,道:“你说的也没错,麻烦和机会都是可以互相在转换的。难道你就不想多一种解决麻烦的途径吗,至少也是一种选择。” 西门落停道:“看来先生是有备而来,而且已经给我铺好路了,你不妨说说看。” 金护法道:“我手里有一张京城泰隆钱庄的银票,书目足可以解华英银行的燃眉之急。而且,泰隆钱庄的银票是硬通货,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提现。对你来说,那就是及时雨。” 西门落停道:“确实诱人,我不怀疑东方老板有这样的实力。不过我也清楚,他好像并不是观音菩萨。”说着瞄了一眼茶杯。 金护法道:“做生意嘛,总是双赢的结果才好。况且,东方老板要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价值。” 西门落停暗忖:东方老板要的是羊皮图,也就是说他已经发现自己手里的那份是赝品,从而怀疑真的羊皮图到了我的手里。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了解了羊皮图的来龙去脉,所以判断局部的羊皮图对我没有丝毫价值;而对他来说就举足轻重了,如果有一个羊皮图在手,至少可以牵制天神会的行动。 思索片刻才道:“请先生转告东方老板,我谢谢他的好意。他想要的东西我不一定有,就是有,我也不想跟他做交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金护法道:“我想我们并非天生的敌人,也不见得是永远的敌人。要知道,你们单独面对天神会,绝对没有胜算。经济上坍塌是第一步,紧接着便是全军覆没。这个悲剧已经在大同府华家庄上演过了,请西门公子三思。” 西门落停道:“先生,你这番话说得倒是很中肯,我也赞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我也提醒你们,天神会只是利用五毒门,我在法国呆了很长时间,知道他们的计划,他们压根就没想给你们分享战果,最后的结局不外乎是卸磨杀驴。” 这时东方缈推开了一个门缝,示意西门落停出来一下。 原来苏公子在门外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把西门公子拉倒另一个房间,道:“咱们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这位客人的来头我不知道,但是他说的方法,就没有一点可行性吗,现在可是火烧眉毛了。” 西门落停道:“与虎谋皮,能有什么结果?咱们可不能有病乱投医。” 苏公子道:“我是这么想的,天神会是咱们最大的敌人,正是天神会想搞垮华英银行。二来客伸出援手,足以证明他跟天神会不是一伙的,尽管跟我们也不是朋友,但特殊时候,利用一下这股势力,渡过难关,也不失为一种灵活策略吧。” 西门落停不是没这样想过,但一想到羊皮图是东方缈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就立刻坚定了不交换的意志。 遂道:“苏公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此事的复杂性我一时没办法跟你说清楚。总之此路不通,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西门落停回到房间,执礼道:“先生,请回吧。我知道先生此来也冒了很大风险,我能做到的,就是请先生放心,我从来没跟先生见过面。” 金护法会意,起身告辞了。 刚送走了金护法,西门落停跟苏公子、余蛟和亨利继续商议银行挤兑的事情,忽有五月花酒吧那边急匆匆来报,说云闭月不知道为什么被天津布政使叫去了。 苏公子额头上立刻出了汗,急道:“这个姑奶奶,又招惹谁了,真不让人省心。” 西门落停道:“先别急,你说说怎么个情况,没说什么理由抓人吗?” 来通报的汉子道:“看阵势倒不像抓人,云小姐是让衙门的轿子抬走的,不过没说什么理由,就只说布政使大人要跟云小姐说话。” 苏公子闻言,这才放了一半心。但还是不解其意,道:“邪门,月月跟他们有什么相干,西门公子,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西门落停道:“这事靠瞎猜能行吗,走吧,咱们去看看不就结了。” 几个人随即来到布政使的衙署,但门卫不让靠近,几个人只好在门口等着。 也就半个时辰,云闭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带路的衙役跟头趔趄地落在后边,还气喘吁吁道:“姑娘,你慢点——” 云闭月一口气跑到西门落停和苏公子面前,脸颊红扑扑的已经沁出细汗,兴奋道:“哥哥,苏公子,布政使大人说,给咱们想办法,帮忙……” 苏公子道:“月月,你没事吧,什么帮忙,你慢慢说。” 云闭月气息调匀了,从怀里摸出一块羊脂玉腰牌,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的,是这个给咱们帮了忙。” 西门落停看了,满脸疑惑,更加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