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言,回去。” 蚩燊细细的看着她,最终还是舍不得对她怎么样,“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 “帝姬怎的对魔君这般狠心。”一九看着那个掏心掏肺对帝姬的魔君,心里都不由得生起了同情。 “放肆。”绯辞不轻不重的呵斥,“看来是本帝姬历劫之时疏于管教,竟让你如此不分尊卑。” 一九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罪,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下去领罚,再有下次,本帝姬不介意换一个一九。” “是。” 蚩燊被领着走出天门,华裳早已在那儿等候。 华裳步步亦趋的走向他,“蚩燊,她跟你说什么了。” 蚩燊心情不佳,对她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回去再跟你算账。” 刚到魔宫,蚩燊就看到集结在一起的魔族长老,领头的是秉燃,一坐下就问罪,“尔等集结在这里是要造反吗?” “臣等不敢,只是快要到老魔君的冥辰,特来请华裳魔姬。”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无量,取本君的九节骨链来。”蚩燊一挥手,站在一侧的华裳被迫跪在了殿中。 九节骨链是至邪的魔物,是蚩燊成魔后带在身边的,除了蚩燊,其他人使用都会被反噬。 “君上,不知华裳犯了何罪,您竟要使用九节骨链。”秉燃率先忍不住开了口。 九节骨链乃是三种强大魔兽体内三块重要魔骨炼制而成,魔气缠绕,被鞭笞者犹如万魔噬骨,邪气侵体。 “本君反问,谋害天界帝姬是何罪,你们是要本君把华裳交给天界受天雷,还是本君亲自动手。” 若不是承了老魔君之情,我还真想让她灰飞烟灭。 天雷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刑雷连普通仙家都逃不过,更何况是魔。 “君上,我们何惧天族,大不了拼死一战。” 蚩燊把玩着冷气入骨的九节骨链,漫不经心,“你是要本君为了华裳的愚蠢葬送无辜的性命吗?” 这话秉燃敢应承,魔族众人就会跳起来反抗他,“可臣听说,清然上仙也参与了此事,则霄神君替她抗下了刑雷,君上为何不效仿,那刑雷会伤了华裳魂魄,可绝对毁不了您的根基。” “笑话,本君与华裳并无半点关系,为何要替她抗天雷,再者,莫动九落帝姬是本君的第一条君令,知令还犯,罪加一等!” 蚩燊睥睨着他二人,手中的九节骨链却已经挥了出去。 华裳本想硬撑下去,可她低估了九节骨链的魔气,身体再怎么痛也敌不上心痛,九节骨链再怎么伤人也没有蚩燊那几句话伤人。 “念你初犯,三链小惩。”蚩燊召回九节骨链,冷酷无情的说,“希望这三鞭也打断了你的妄念。” 华裳靠在秉燃怀里,断断续续的问,“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会不会是我在你心里。” “不会。”蚩燊说的斩钉截铁,“伤好之前你就安心待在秉燃那儿,若没必要也不必回魔宫了。” 华裳苦笑着闭上眼,蚩燊,你真是一点妄念都不留给我。 “君上,这样真的不会引起魔界暴动吗?毕竟魔姬是前任魔君的血脉。”无量临走前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华裳。 “谁有异,本君就给他打消掉。” 无量看着自家酷炸拽的君上,心里吐槽良多,君上这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可从来没让九落帝姬看到过。 “把灵焱石找出来,用圣灵水仔细养护着。” 无量暗自诽谤,又是灵焱石,又是圣灵水的,不是送给九落帝姬的我都不信。 “传无悲、无情回来。” 无量领命离开,昔日魔君身边有三大魔使,君上自囚在临渊时,无悲和无情便被君上送去了别处历练,如今总该要回来了。 “帝姬,千月来了。” 倚在塌上的绯辞懒懒抬眼,“母后有吩咐?” “帝姬,天后让您和她回西山养身体。” 绯辞略略思衬,点头,“三九,收拾东西。” 蚩燊把玩着被圣泉水滋养过更加圣洁的灵焱石,心里想着怎么瞒着天界的人把这东西送去九霄落。 “君上,天后启程去了西山,且车驾旁还有帝姬身边的几个九。”无量疾步走进。 “杀才。”蚩燊低骂一声,挥袖间已不见人影。 无量无言以对,这才矜持了几天,一听人去了别处,立刻就去追了。 则霄知道消息时,已经来不及追赶了,况他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追呢。 彦霖看着自家魂不守舍得的君上,心里也不由得替他和帝姬惋惜,“君上,该去刑石了。” 尽管君上是上古神族唯一的后裔,这罚天仙君也不曾手下留情,九道刑雷那是一击九雷,一连九击,连续九天。 而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则霄单膝跪在邢台上,左手支撑住全身重量,待雷电消失,才缓缓站起,语气淡漠,“择个人送去清然身边。” “属下明白。”彦霖见他脸色苍白,身形不稳,一双眸子暗芒渐显。 则霄看着还余有彩色划痕的天际,低下了头,绯辞,你我早已形同一体,最终却只能落得这般境地吗? 蚩燊一路向西追去,见到浩浩荡荡的车队并没有贸然现身,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寻着时机便进了九落的纱轿。 二九几人当作不知道,神色无异。 “你来做甚?”九落看着他并不惊讶,自然的设了结界。 蚩燊将散着彩光的灵焱石放在她面前,“你拿着,到了西山我就不好现身了。” 九落抬手轻挥,收下了灵焱石,“若无其他事,你便回去吧。” 蚩燊留恋的看了她一眼,“你好好养身体,不要为了其余杂事劳心费神。” 九落点头,看着他消失在轿子内,凡尘种种随着时间越来越清晰。 每一世蚩燊的下场都是自杀,最后一世竟然一人之力搅乱两国朝堂,生灵涂炭,真的是应了他那句,举世为我陪葬。 造下诸多杀孽的他绝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他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帝姬。” “让人盯紧清然,若与魔族来往,既刻诛杀。” “是。” “还有,我要知道蚩燊现在的身体状况。” “这个奴婢想办法让人去魔族医使那儿打探打探。” “嗯。” 蚩燊,与你撇清关系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就当是报答你凡间的五世相随。 蚩燊突现,倚着一棵古树,一口污血吐出,半绾的头发有白化的际象。 无悲、无情赶来看到的就是他头发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场景,两人大惊,却镇定的守着此时虚弱的魔君。 蚩燊压下天谴,抹去嘴角边猩红的痕迹,“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无悲欲要伸手扶他,却被挥开,“不至于。” “回君上,属下二人本欲回魔界,看到九落帝姬的轿子,便停下来。” “嗯,走吧。”蚩燊没有深究,“无情,你去守着九落帝姬,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无情行礼离去。 “无悲,回去之后加强魔界的防守,除了本君,任何人不得和天界联系。” “是。” 魔君蚩燊悄悄与九落帝姬会面终是没瞒过天后。 “千月,你说说看法。”天后阖上眼眸。 千月淡淡的笑着,“婢子无状,魔君之心,众人皆知,帝姬之心,亦是众人皆知。” “则霄优柔寡断,非九落良配,蚩燊万事近着她,却仙魔殊途。”天后神情冷淡。 九落痴缠则霄,也少不了那东西的影响。 千月低头待在一旁,不接这话。 “罢,给清然找点黄连吃吃。”天后轻轻挥手。 千月应下,“婢子有事禀奏。” “说。” “遥夕天妃频频向清然上仙示好。” 天后冷笑出声,不禁嘲讽,“急什么,天帝膝下只有她所出的桑萧,这帝位不迟早是她儿子的。” 千夜不管不顾的愤然开口,“若是照隐殿下还在,哪轮得到她上蹿下跳。” 千月脸煞白,喝斥,“千夜,多嘴。” 照隐殿下是天后心里的创伤,那次大战不仅夺走了照隐殿下,还重伤了九落帝姬,若不是上任神君赐了九落殿下一块神骨,恐怕天后失去的不止一个照隐殿下。 “婢子无状,请天后责罚。”千夜懊悔的跪下,惶惶不安的请罪。 “出去。” 千夜连忙退出马车。 千月试着给千夜求情,“天后息怒,千夜就是个直性子,但对您衷心耿耿。” “不必多言,盯紧了相思殿。” 遥夕,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本后查出来,否则本后定揭了你的皮。 当年若河大战,照隐形魂俱灭,九落被照隐护着也身受重伤,昏睡了整整两万年,唯独桑萧,只受了点轻伤。 呵,玩世不恭的桑萧大事没有,做戏也不知道做的全面点。 “着人去看看九落,她今时今日比不得从前了。”天后语气里满含辛酸。 千月也是难受的紧,当年照隐殿下一把银辉刀使得出神入化,九落帝姬一根烈焰鞭少有敌手,却一死一伤,天后心死避居西山。 太霄殿 “禀天帝,天后已到西山。” “九落看着如何?”天帝被遮住的眼睛里盛满忧心、愧疚。 “天后直接让人将九落帝姬抬进寝居,臣并没得见帝姬。” “下去吧。”天帝疲倦的挥了挥手。 所有人离开后,天帝扣了扣座椅,当即在座椅后出现了一个地道口。 待天帝走进地道,地道口合上,同时地道亮如白昼,天帝一步一步的走进地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