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刚晨练完回到房间洗漱,管家笑呵呵的跑了进来,“王爷王爷,宫里已经有人去驿站了。” 几个麻利的加快自己梳洗的速度,捞过一旁放着的窄袖长袍套上就朝着外面跑去。 玄济看着急忙追上去的玄舟,叹了口气,自从那日玄舟被罚之后主子就不咋个搭理他。 当风度翩翩的靖王抵达驿站外时正好遇到了准备上车的九昭。 九昭看着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掩嘴轻轻的笑了笑,“王爷既来了,那咱们就走吧。” “嗯。” 靖王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一直到了宫门外,皇宫内不允起码坐车,所以他们得步行。 靖王是知道她她在楚宫的特殊,楚宫也是不可以乘车骑马,但她是例外。 “公主。” 九昭不解的看过去。 靖王笑着摇摇头,心里却准备向晋皇要一个特权,“晋宫的风景不同于楚宫的,公主可以欣赏欣赏。” 九昭含笑点头,但是却目不斜视的跟着晋宫的宦官走着,尽管脚底已经很疼却一言不发,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不曾变过。 直到到了晋皇的寝宫,等人去通报之后他们才走了进去。 “参见晋皇陛下。” “参见陛下。” 九昭本就不想跪,见靖王也没有跪就更加不想跪了。 晋皇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在二人行礼之后就立刻喊了起,“千御,九昭公主,快快请坐。” “多谢陛下。” 看着他二人坐下这才开口,“想必你们的婚期你们也知道了,千御的意思是宫里帮着办还是靖王府自己办?” 靖王没有起身,而是坐着拱手,“回陛下,臣想着还是靖王府自己办的,总不能什么事都让皇后娘娘操劳。” 晋皇笑着虚点了两下,“行,总归是要成亲的人了,也是该自己学着点了。” 靖王笑着不语。 “对了,朕听闻公主与威武将军家的女儿闹了些不痛快。” 九昭轻轻的笑着回答,“不过是女儿家的拌嘴,也是本宫年少经不得事,恼怒之下就命人赐了掌嘴之刑。” 晋皇眼睛里闪过暗流,嘴上却是回答,“公主做的对,朕找机会说说罗将军,哪能这么纵着孩子诋毁他国公主,这不是坏我晋国的名声吗!” “陛下放心,此事在本宫命人掌嘴之后就已经翻篇了。” “公主大度。” 九昭对他这场面话自然是一笑置之。 等二人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远离皇宫之后九昭这才推开车帘看着骑马的男人,“王爷。” 靖王闻声扭头,“嗯。” “刚刚王爷让本宫先走一步,与晋皇说的是本宫进宫之后可以乘软轿一事吗!”刚刚一离开晋皇的寝宫就有四个小太监抬着软轿来送我出宫。 靖王嗯了一声,“你一定没走过这么长的路,反正我以前积攒下来的功劳跟陛下提这么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九昭道了声,“多谢。” 一直将人送到了驿站靖王这才依依不舍的打马离开,却在回王府的那条小道上遇到了一辆马车拦路,还不等他让玄舟去请人让路,里面的人就下来了。 只是看到那人靖王就不由得蹙起眉头,还看了玄舟一眼。 玄舟那叫一个无辜,连忙解释,“主子,奴没有将你今日的行程告诉夏小姐。” 夏清然抿抿嘴,将心底的那点不适驱赶,“王爷,是我知道你进了宫,回王府的路就这么一条,便在这里等着你。” 靖王也不下马,就这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夏小姐有事?” “王爷,虽然您即将要娶九昭公主,但您也该清楚您的地位,我夏家愿意帮王爷在朝中说话。” 靖王嘲讽一笑,“无利不起早,夏小姐也不必说了,夏家的条件本王一点兴趣都没有,烦请让路。” 夏清然脸白了白,但依然不想放弃自己从父亲那儿争取来的机会,“王爷,臣女恋您多年,在这洛京上下无人不知,只要您愿意纳臣女为侧妃,夏家一定会以你马首是瞻。” 靖王手里的马鞭挥了挥,“夏小姐,你出身就算做皇子妃也是使得的,又何必在本王这儿执着这么多年。” “情一往而深,不知所起。”夏清然满眼爱意的看着他。 靖王眼底一片鄙夷,毫不留情的低斥,“不知廉耻。” 夏清然受伤的看着他,“王爷。” 靖王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直接打马转身离开。 夏清然看着那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张嘴数次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清然,你该死心了罢。” 身后一道男声传来,夏清然顾不得伤心,“大哥。” 夏清辉看着眼底含着泪的妹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清然,他都如此说你了,你还想嫁他?” 夏清辉不知道这个妹妹为什么在靖王身上一再吃亏却还义无反顾,她本是个理智聪慧的女子。 夏清然咬了咬唇,不知廉耻四个字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但一想到初见那人的瞬间还是摇摇头,“大哥,王爷一定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 夏清辉无奈她的死心眼,“清然。” 夏清然擦去溢出眼眶的泪水,眼底含泪的笑着,“大哥,今日之事莫要与父亲说,我怕他在朝中为难王爷。” 跟在王爷身边的几乎都是武将,面对文臣的口诛笔伐,他们怎么能扭转局势。 夏清辉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大哥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还达不到心中所愿,那么大哥就会禀告父亲,让他为你择婿。” “多谢大哥。” 回靖王府的路的确只有那一条,靖王骑着马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由得扶额叹息,那夏小姐一直重复我救过她,可我什么时候救过夏家小姐? “玄舟,都是你惹的祸,若不是你一直将本王的行踪告知夏清然,她怎么会在本王眼前蹦跶那么久。”靖王埋怨的说道。 玄舟自知理亏,以前我只觉得夏小姐出身丞相府,且饱读诗书,与那些女子不同,今日见她连给主子做小这话都说出来了,看来也是与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一样。 “主子,你要不去驿站找九昭公主。” 靖王眼睛一亮,随即无精打采的说道,“算了,刚刚才分开,本王这样贸然的去,指不定她会派人查今日的事,本王可不想因为一个夏清然影响了与她之间的感情。” 玄舟也没招了,就跟在他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靖王的窘境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玄济找来了。 “主子。” “夏清然走了?” 玄济点点头,很想笑,可他不敢笑。 靖王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意气风发的打马回府。 楚国 “掌印,已经调查清楚了,九昭公主遇刺一事的确与秦贵妃脱不了干系。” “哦,咱家离宫之前就命人盯着永春宫和二皇子府邸,秦贵妃什么时候吩咐的人,为什么咱家没有得到消息。” 申远猛地跪在地上,“回掌印,秦贵妃身边的芷兮见过王同海,这事便是王同海动的手。” “王同海。”一想到殿下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予烁就恨得牙痒痒,“杀了王同海,将他的人头送去永春宫,至于芷兮,割了舌头仍送回秦贵妃身边伺候。” “是。” 一旁的言北听到他的处置,慢悠悠的回答,“掌印,二皇子找过奴,意思就是只要奴帮他坐上皇帝的宝座他就将掌印的位置许给奴。” 予烁冷笑,这母子俩真是一点都不聪明,“那你就如他所愿吧。” 言北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 “陛下身子怎么样了?” 言北抿嘴,随即小声的回答,“越发不好了,太医诊断三年的事。” 予烁一点也没有意外,“暗中让人接触一下大皇子。” 大皇子出身低微,性格怯懦,对予烁来说最好的一点就是好拿捏。 “是。” “掌印,晋国那边的消息,九昭公主大婚定在了九月二十五。” 予烁轻轻的嗯了一声,“让晋国那边的人注意着点,殿下的事不论大小都必须报给咱家。” “是。” “去吧。” 申远和言北一离开,司礼监的人就去了永春宫将芷兮抓走。 晚间秦贵妃急的睡不着,一直转来转去,直到司礼监的人来。 申远将满嘴是血的芷兮丢了过去,“贵妃娘娘,若日后再有多嘴多舌的宫人,司礼监一定代劳。” 秦贵妃气得直哆嗦,芷兮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头,这么些年替她做了多少事,可让她真正害怕的是申远放下的一个木盒。 芷兮直摇头,示意她别打开,可申远却冷笑一声,直接将盒子打开,还在的宫人以及秦贵妃都被吓得大叫。 那死不瞑目的赫然是前段时间才见过的王同海。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申远避开,“贵妃娘娘冤枉奴了,这可不是奴的意思,是掌印的意思。” 秦贵妃半日说不出话,申远便带着司礼监的人离开。 很快就到了九月二十五这日,靖王府装扮的喜气洋洋,而驿站也象征的贴了喜字,挂上红灯笼。 九昭被初岁令月二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梳妆打扮。 九昭睁眼一看,这不是予烁送我出嫁的时候的装扮吗! 初岁替她戴好凤冠,笑着回答,“掌印特地让奴婢那日仔细的看着发式与妆容,奴婢私底下拿令月练了好久,总算没有辜负掌印。” 九昭也想到那个为了自己学女儿家妆容发式的男子,嘴角缓缓的上升一定的弧度,“可有楚国那边的消息?” “回公主,掌印对秦贵妃出手了,但是没有要了她的命。”知南在一旁回到。 “掌印可还好?”九昭知道予烁不会要了秦贵妃母子的命,这是他与三皇姐的交易。 “掌印很好。”知南想着想着又补充,“掌印说三年内楚国会换主。” 九昭有一瞬间的愣神,“父皇的身体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知南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