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辞默默地将一堆珍惜的仙草打包起来递给了温言,“虽然我知道这些草药也顶不了什么用,但是好歹能给你补一点点。” 温言眸子里闪过温柔,郑重的接过来,“没有,很有用的,多谢表妹了。” 绯辞还没说话呢,金刚就抬着一个散发着血腥味的小碗走了进来,直接便递给了绯辞,“喏,帝姬要的金刚的血。” 温言一脸不善的将小碗一把抢过,“给我就行。” 金刚轻嗤一声,抱着双手看着将人护得死死的温言,“哎,你也不看看你护着的是何人,征战多年的九落帝姬,是害怕血的普通人吗?” 温言理都不理他,转身对绯辞说道,“我先去,你在这儿等等我。” “好。” 人一离开,金刚招呼了地府的其他人去收拾东西,自己则欠的走到绯辞身边开口道,“帝姬这位表哥对您可真是护得紧啊。” 绯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直接闭目养神。 金刚也不在意,“帝姬想知道一桩往事吗?” 绯辞眼皮都没动,金刚顿感无趣,挥挥袖便离开了。 等着温言再次出来的时候,绯辞敏锐的发现他的脸色比进去的时候更加苍白了,可他抱着的照隐虽然依旧没有清醒,可凑近就能发现他已经有了气息。 “温言表兄。” 温言笑得虚弱,却不忘交代,“表妹,我可能会沉睡一段时间,照隐殿下的魂魄已经回了他的体内,短时间虽然不会醒,可人却是无大碍了。” 绯辞连忙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好,表兄你不必担忧,你的身体可有什么大碍?” 温言摇摇头,强撑着不让自己闭眼,“表妹传信让魔君来接我们吧。” “好。” 温言昏昏沉沉的坐着,眼睛要闭上又被他强制性的撑开,看得绯辞都不由得心疼了,“表兄你睡吧,我守着你。” 温言的眼睛已经雾蒙蒙了,连绯辞的五官都看不清楚,可是他依然朝着声音的方向转头轻笑,“无事,这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多个人总归要好些的。” 终于,蚩燊到了,绯辞连忙站起来呼喊,“蚩燊,这里。” 温言将照隐抱起交到蚩燊的手里,还没说一句话呢就嘭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表兄。” 蚩燊连忙掐了个法诀将人扯起来,一手一个人的拉着直接就这样看向绯辞,“我们去哪儿?” “先去西山吧。” “好。” 一到西山绯辞将昏睡的二人安置下这才安排一九去灵山说一声,温言和她在西山住一段时间。 灵山的长辈巴不得他俩个多多交往,增进感情,哪有不答应的。 “帝姬,向舟上仙来了,要见邑澜帝姬。” 绯辞摇了摇扇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个天天来,一个天天不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想的,也不会觉得厌烦。” “还是照旧去通禀邑澜帝姬吗?” 绯辞本想点头,可不知想到什么,坏笑着说,“不,咱们这次换个方式,你直接去告诉向舟,邑澜说不想见他,让他走。” 三九无奈的叹息一声,帝姬这是越来越贪玩了,“是。” “九落。” “回来了,魔界没什么事吧?”看着一身玄色长袍走过来的蚩燊,绯辞心不在焉的问道。 蚩燊躺在另一边置的躺椅上,“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主殿那帮老家伙又在作妖。” “行吧,能处理好就行。” “那两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说起这个绯辞就愁,“哥哥倒是偶尔会有点反应,但是表兄一点反应都没有。” 蚩燊咽了咽口水,“你说他不会牺牲自己为代价救了照隐吧。” 绯辞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 “魔君这样说是巴不得我一直都不要醒了。” 绯辞听到这声音,立刻大惊的跑过去扶住他,“表兄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温言轻轻扯了扯嘴角,“无碍,醒了就好了。” 绯辞将他扶着坐下,特别庆幸的拍了拍自己,“那就好那就好。” 温言慢慢的靠着,“表妹,我还有些虚弱,所以昏睡是在所难免的事,不用惊慌。” “好。” 绯辞刚应了声就见他已经阖上了眼睛,顿时不再出声。 “二九,四九,日后你们每天都得将少主抬出来晒晒太阳,晚些再给他抬回去。” “是。” 蚩燊看着秒睡的人,直接咋舌,这待遇现在是西山最高的了。 向舟得知邑澜干脆不见自己的话,很是失魂落魄。 回去的路上遇到月阑也是当做没看到,直接绕开人。 月阑见他无视自己,直接上前拦住他的路,质问,“向舟,你为什么不见我。” 向舟冷漠的看着她,“月阑帝姬,我是你长姐的未婚夫。” “你不是,邑澜不要你。” 这句话戳中了向舟的心事,瞬间他整个人就变得有些阴郁了,“若不是你我就不会在太霄殿拒绝她,也就不会有今日诸多事。” 月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念着的人竟然如此对自己,大受打击,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向舟,你不要忘了,在伊始老祖道会上你一见倾心的人是我,怎的太霄殿求娶闹了一场乌龙你就对邑澜念念不忘。” 向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邑澜,分明他一开始心悦的是月阑,可是看到面前的人不会让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么纯真美好。 “这是你设计的,利用我坏邑澜的名声,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一个与我初见完全不同的女子。” 月阑抿了抿嘴,不甘心的追问,“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身份不如邑澜和九落,父帝的关注从来不在我的身上,我只是渴望能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我知道我使错了法子,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向舟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子,终究自己以前是对她有好感的,“我不恨你,自然就不存在原谅一说。” “相反我还要谢谢你,多谢你让我认识了邑澜,也让我看清了一时的悸动并不是真的喜欢。” 月阑本来楷书带着笑意的脸顿时便垮了,“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了。” “帝姬说笑了,我与你本就是两路人。”向舟说完便决绝的离开。 就在向舟离开不久后,拟墨出现了,“月阑帝姬,尊上有请。” 月阑的小脸顿时就白了,很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太霄殿 天帝眼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奏疏,“月阑,为何要去阻拦向舟?” “父帝恕罪,女儿知错。” 天帝抬头看着怯懦的女儿,终是不忍的叹了口气,“本帝的一时不察竟让你被回珊教养的如此胆怯。” “可你要知道你是天界的帝姬,不管本帝是否对你和九落她们一样,你都不该成长成这样。” 月阑咬了咬嘴唇不敢说什么,依然把头垂着。 天帝失望的摇摇头,“本帝知道你肯定觉得是因为本帝的偏宠才会造成了你与邑澜九落的不同。” “可你说说,她们谁不是自己的母亲教养的,本帝可有插过手,若说偏宠本帝的确偏宠她们,可是你们的区别造成了本帝的偏宠。” “本帝去看她们的时候,她们想要什么就直接开口,就算本帝给她们带去了礼物,她们不喜欢也是直接说,甚至她们会亲自到太霄殿来抱怨我没时间陪着她们玩。” “你从小就是这副样子,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是一句话不说,我给你的东西你都会推辞不敢要,本帝就想问你,你的父帝给你东西,你为何不敢要?” 虽然小时候的月阑同样的怯懦,可也是个惹人心疼的孩子,也不知从何时变成了这样。 不思进取,修炼停滞不前,还学得算计姐妹。 月阑咬着唇默默的掉泪。 “想说什么就说,我是你父亲,难不成还会因为一句话就杀了你,弃了你?” 月阑很想开口,可是她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天帝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该说的我都说了,这孩子怎么还这样,终究是被回珊教坏了。 “行了,回去吧,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 月阑却出乎他意料的站起来,“父帝说了那么多,也改变不了您最疼的就是邑澜和九落,我只不过是母妃算计您得到的。” “她们是您的骄傲,我是您的耻辱!” 天帝大惊,“回珊这么告诉你的吗,谁说你是我的耻辱。” 月阑怔怔的看着他,“不是吗,自我有记忆起您就没对我笑过,也不曾抱过我,可是却将九落扛在肩上嬉笑玩耍。” 天帝啧了一声,“谁说本帝没抱过你,你比九落大,自然就只记得我抱她,你小时候我同样也抱过你。” 月阑摇摇头,“不是的,母妃说您只爱邑澜和九落,因为邑澜是您的第一个孩子,九落是嫡出的帝姬,我与她们都不同。” “她们想要的只需要开口就有人捧到她们面前,我若有想要的,只有靠自己争取。” “看来本帝还真是不该一时心软,不忍你们母女分离,便让回珊养了你,好好的一个女孩也不知她教了你什么。” 天帝简直恨得牙痒痒,我说月阑怎么越长越不如以前讨喜,也怨我当时只顾着忙政事,忽略了对儿女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