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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落水

  黎明前,浛水郡野鸭渡口。  咚!  有人从船上落水,溅起好大水花。  通常靠船为生的人,都善水,可这人落水后,竟然一个劲扑腾挣扎,呛了好几口水。  “爹!”  船上的少年喊了声,一跃下水。  而在不远处,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切。  ……  “昨天不是去晚了,那婆婆收摊了嘛!今天一定给你买!”  青兔可不听这个,气鼓鼓地蹬着床,也不给方末进入幻术世界实战。  方末颇为无奈:“兔爷你说,怎么才消气?”  青兔回头看了眼方末:“我跟你一起出去,盯着你买!”  “可带着你出门,太扎眼了。”  “我可以用幻术隐藏自己。”  “好像……也行?”  正商量着,门外传来了焦海的声音:“走啦!”  虽然没有喊“丙字六号”,但方末知道,焦海是在对自己喊话。  他对青兔道:“你看,我现在要去办正事。”  “我跟着你去看正事!天天待在这,无趣的很!”青兔像是个耍脾气的小孩。  方末吸了口气:“腿长你身上,你可以随便出去逛啊!反正你也说了,你能用幻术隐藏自己。”  青兔背对着方末:“我不想自己走动,你来当我坐骑。”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方末扬起了刀。  “你还想不想进幻术世界?”青兔一回头,看到方末举着刀,“你要干什么?”  方末抽出刀,从桌上拿起个梨:“我给兔爷削个梨!”  “少来,你就说带不带我出去。”  “带带带!”  方末打开门,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肩膀,只觉得有些牙疼。  自己明明是想把青兔当宠物养,怎么反而成了这兔崽子的坐骑?  还好,青兔的体型小,也不沉。  焦海见到方末,正要说什么,忽然注意到方末的肩膀:“你衣服怎么皱成这样?这可不像你。”  方末这才注意到,青兔所站位置上的布料被踩得皱巴巴的。  青兔能用幻术隐藏自己,却忘了抹平这痕迹。  “没事,一时没注意。”方末转移话题,“大人,这次是什么情况?”  焦海也没在意,侧了侧头,示意方末一边走一边说:“野鸭渡口的一个船夫来报案,说自己今早失足落水,蹊跷的是,他明明水性极好,落水后却像忘记了这一能力,幸好自己儿子及时下水,这才捡回条命。”  听着确实有些古怪,有可能是异兽妖魔所为。  说起来,方末成为前卒后,至今只接触过异兽,还未接触过传说中的妖。  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能力的获得,异兽能力天生便有,而妖魔,则需要吸收日精月华,像人族修士一般苦修,才能从普通的动植物乃至死物修炼成精。  方末现在还不知道《山海真经》上有没有妖魔的图鉴。  两人来到野鸭渡口,几经问询,找到了清早落水的船夫。  此人名为孙涛,祖上几代都是在水面上谋生,膝下有一子孙浚。  焦海探过孙涛的身体状况,确认并无大碍,便问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是,回大人的话,小人今早和小儿吵了一架……小人还是从关键处说起吧,我到船头透气,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一头栽下了水。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我突然不会水了,差点淹死在江里。”  这些焦海早就知道了,他追问:“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在落水前,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  孙涛落水着了凉,咳嗽了几声,仔细回忆后,到:“我好像在水里看到了一条狗……”  “狗?什么样的狗?”焦海又问。  方末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孙浚神色有些怪异,似乎对“狗”字很敏感。  孙涛的声音响起,把方末的注意力吸引了回去:“这……我也看不真切,也许是看错了?”  “爹肯定是看错了,这么冷的江水,怎么会有狗?”孙浚突然说了句。  见方末和焦海都看向自己,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道:“我和父亲在野鸭渡口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有什么狗,会大冷天的下水。”  焦海不以为然:“可若是异兽呢?你父亲莫名其妙落水,说不定就是异兽所为。”  孙浚欲言又止,听到父亲又咳嗽了几声,便以煎药为由,出了船舱。  焦海继续询问孙涛细节,方末低声说道:“大人,我出去透透气。”  “嗯,去吧。”  孙涛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前卒地位这么高了吗?  ……  方末找到了正在捣鼓药材的孙浚,见他魂不守舍的,便喊了一声:“孙浚……是吗?”  孙浚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药材扔出去,脸色不悦:“怎么?我是。”  “问你些事,”方末没有在意孙浚的态度,“你好像知道你父亲所说的,水里的狗?”  “你个前卒胡扯什么?我怎会知道!出去,别把晦气带进我厨房!”孙浚一拍桌子。  方末依然不恼:“依大夏律,前卒在调查、处理异兽妖魔事件过程中,凡大夏子民应予以配合。”  孙浚并不吃这一套:“大夏律是吧?我不懂,怎的,你一个前卒,还要把我锁进衙门不成?来,你锁,锁!”  说着,他伸出了双手,神色激动。  方末不为所动,换了个问题:“那么,你为何要跟父亲争吵,能说说吗?”  “这是我家事,与你何干?”孙浚越发恼怒。  若不是顾忌焦海和孙涛在不远,他的声音会更大。  站在方末肩膀上的青兔暴脾气上来了,用幻术对方末说:“兔爷的坐骑还轮到这小子欺负了?奶奶的!”  它这一开口,方末就知道坏了。  还没来得及制止,孙浚脸上的怒意瞬间现实,短暂呆愣后,发出惊恐万分的哀嚎,双眼一白,干干脆脆地昏了过去。  “你这……”方末哭笑不得,明明青兔这么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但他实在不好责怪,“我真没关系,前卒嘛,一向不被人正视,他这态度已经不算恶劣了。”  青兔一脚蹬在方末肩膀上:“兔爷我见不得别个欺负我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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