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熙得信后大喜,立刻开始捏造曹玮通敌叛国的证据,还在丁谓处诬告说曹玮一直心系寇准,对丁相不满等等言语。 不久后,丁谓果然组织亲信弹劾曹玮,使他被降职为左卫将军,出知莱州。 由此,宋夏边境空虚,给了李元昊荡平河西走廊的机会。 这一日赵允熙来宰相丁谓府走动,在后门处却见一顶天青色的小轿,被抬入府中。 只见轿中走下来一位年近四十,头戴芙蓉冠,身穿天青色飘然长衫,白纱遮面的女道长。 赵允熙问扑入怀中的丁月华道:“此是何人?如此仙风道骨?” 丁月华满是醋意地说:“我不许你看其他女人!” 赵允熙坏笑着说:“我有美人入怀,如何还敢斜视他人?”说着将丁月华亲了又亲。 丁月华被弄得满面春光,高兴地自己招认,“这位女道长就是我师父神山道长的师弟,名唤刘德妙。” “难道你府上要做法事?”赵允熙故意疑惑地问。 丁月华银铃般笑起来,“呆子,做法事何须我祖父从崇州这么大老远请刘仙师过来?你亲自来看。” 说着,丁月华拉赵允熙到后苑来看。 赵允熙到了后苑,竟然惊得呆了。 这丁宰相家的后苑竟然布置得如仙境一般。 亭林池沼、花木兰香,园中设有几块巨大的太湖石,上面栖息着数只仙鹤,石上趴着两只斗大的乌龟,真是神仙好去处,凡间不得见。 “哇哦,真是叹为观止!怪不得丁宰相人称‘鹤相’,原来缘由在此。” 丁月华骄傲地说:“当然!我祖父仙风道骨,本也是位老神仙了。他说我们丁家是神仙丁令威的后裔。我们这园子里建有仙游亭、仙游洞,可以晨占鸣鹊,夜看灯蕊,绝对是一处神仙居所。” “原来我认识了一位仙女呀!”赵允熙搂过丁月华,又要求欢。 丁月华一阵羞赧,却在赵允熙怀里笑魇如花。 不久之后,女道士刘德妙捧着一只乌龟献给太后刘娥,说它是太上老君的化身,定能保佑太后长寿千秋。 刘德妙又为太后刘娥占卜,得了大吉卦象。 钦天监禀报说:“南斗天府星晨出东方,昼见如太白,芒角四出”,刘德妙则解释说:“这是‘女主昌’的星象。预示大宋要出一位圣君。” 说得刘娥十分高兴,赏赐刘德妙许多财宝。 从此太后刘娥更加倚重女道长刘德妙,日日请她宫中陪伴,为其讲经说道,演讲长生之法。 ------ 转眼大寒节气已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这一日纷纷撒撒飘起雪花来,叶沛披了厚厚的锦绣披风,来福宁殿给官家赵祯请安探病,却见赵祯半卧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出神。 叶沛抖掉身上的积雪,将披风交给服侍的小太监,走到赵祯面前,轻唤一声,“六哥哥。” 边说边坐到榻边,为赵祯掖了掖被角。“今日精神刚好些就起来看书吗?” 可是赵祯却不似平日,像没看见叶沛般仍旧沉浸在手中的书本里,面上竟有些呆滞。 叶沛又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六哥哥!” 赵祯如从梦中惊醒般,突然回过神来,手中的书册都掉落了。 “啊!什么事?!”他回过神来看着叶沛,问道:“沛儿,你何时来的?” 叶沛愈加奇怪,“六哥哥,我已经来了一刻钟了,六哥哥没觉吗?” “哦?”赵祯长叹一口气说道:“你竟然已经来了一刻钟了?”赵祯胸廓起伏,显然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叶沛拉过赵祯手腕,为他诊脉,竟然脉搏急促不稳,叶沛心内不安起来,她捡起掉落的经册看了看,“《太上释物经》?” 叶沛曾在神山道长的三清观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无聊也读过几本道教真经,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本。 叶沛翻看,觉得此书前言不搭后语,奇怪至极。可是仔细读下一段来,却觉得自己心神出窍,经脉逆行。 还好叶沛常年练武,真气充足,又会医道,知道经络顺气之法,赶快放下此书,自行恢复。 等叶沛恢复如常了,才对赵祯说:“六哥哥,此书有问题!” 赵祯也说:“对,我也觉得这经书甚是奇怪,一读便如被吸进去一般,自己难以挣脱!” “这经书从何处得来?”叶沛问。 “太后为了获取长生之术,近期常常招见一位女道长,叫做刘德妙,说是颇得太后赏识。太后见我整日病恹恹,便让她也来为我说道静心,她说天地自然皆有法,道法自然,善入无为,不终不始,永存绵绵等语,听来似乎颇有道理。 她见我听得认真,说我慧根很深,将来能入道的,让我好好修行。她走时还留下这本经书,让我精神好的时候读读,可以延年益寿。” 叶沛冷哼一声:“她好大胆子,敢说皇帝要入道?昔日秦始皇求仙拜佛,寻找长生之法,自己短寿还丢了帝位,害得民不聊生。 若说道法自然,则先要顺应自然之法,万事万物皆有宿命,人亦有寿,事亦有终。她所行之事便是逆天行道,如何敢妄说长生之道?!” 赵祯也回过神来说道:“沛儿说得有理,我差点被她误了。” 叶沛拿着这本经书,又说:“我常年练武,又懂调息之术,一读之下都觉得真气逆流,官家读它有被吸进去的感觉,我能理解。如此看来这书绝不是普通道家经卷,倒似巫蛊之术!” 赵祯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巫蛊之术?!” 叶沛更加确定地说:“对,巫蛊之术!”叶沛想了想,问道:“太后如何反应?” 赵祯道:“宫内岂容这等污秽?我倒要看看太后如何反应,是她招来害朕,还是被人利用了反遭其害?” “太后处我择日看那刘德妙进宫时,到要去会会她。” 赵祯担心地说:“沛儿要小心。” 叶沛点头,“六哥哥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只是六哥哥的身体,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说着,叶沛又为赵祯诊脉,看看他是否恢复。 赵祯无力地躺下,一副疲累至极的样子,虚弱地说:“刚刚被这本经书惊吓了一番,现在又觉得天旋地转,心慌不已。”叶沛为赵祯盖好身上的锦被。 这时,陈忠意端着银盘,上面放着一只玛瑙碗进屋来,“官家,药煎好了,您趁热喝吧。” 赵祯皱皱眉头,说道:“每日喝这些又苦又无用的东西做什么。” 叶沛见了,接过陈忠意手中的碗,吩咐他道:“陈贵人,我来服侍官家喝药吧。” 陈忠意见叶沛接过去,知道她自然有办法的,因此乐意地退了出去。 叶沛将碗放在卧榻旁边的桌子上,温柔地拽起赵祯,“六哥哥,喝药啦!”语气带着十二分的妩媚。 赵祯却翻了个身,面朝里说:“不喝,不喝!” 叶沛俯下身去,在赵祯脸上轻轻一吻,问道:“这样行不行?” 赵祯想不到叶沛竟然主动投怀送抱,心中兴奋不已,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拥着叶沛说道:“使美人计也没用。” 说着,自己先“嘻嘻”地笑起来,动作轻盈,语气干脆。 叶沛眼珠一转,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端起玛瑙碗,用银勺轻轻舀了舀,自己尝了一口,品了品,说道:“这里面有党参、黄芪、当归、地黄,嗯,倒是一副补中益气的好药。” 赵祯眨眨眼睛看着叶沛。 叶沛问:“六哥哥当真不喝?” 赵祯摇了摇头。 叶沛道:“六哥哥不喝,那我喝了吧,别浪费了这许多好东西。”说着,叶沛将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竟然真的全喝光了。 赵祯惊得松开了拥着对方的手,“沛儿!” 叶沛喝完,将碗放回原处,“哈哈”笑着说:“六哥哥怕什么?” 赵祯疑惑地看着叶沛。 “枉我一直以来还为六哥哥担心,你却不告诉我实情,太不地道了!” “你全知道了?” “是呀!刚才为你诊脉我便觉得有些蹊跷,你这样卧床不起,脉象怎么也该有些浮滑,可是摸起来竟然跳动有力,全不像刘从恩诊方上写的那样。可见六哥哥全在骗我。”叶沛扁着嘴抱怨。 赵祯见自己的阴谋被识破,羞赧地拥过叶沛,道:“全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沛儿,可是我若不做得这样真切,如何能骗过太后和百官?” 叶沛“哼!”了一声。 赵祯扳过叶沛的脸,说道:“我若不这样,便被那郭氏抢走了,到时候沛儿后悔可来不及了!” 叶沛斜着眼睛瞟了赵祯一眼,眼中却全是笑意。 赵祯故作正经地说:“朕听说回鹘美人都是深眼小嘴,到应该留下一两个来侍疾!” “你敢!”叶沛回过身来捶打赵祯,赵祯顺势搂过叶沛,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只要沛儿一人便满意了。”说着,又想在叶沛唇上亲吻。 叶沛推开赵祯,“官家病入膏肓,还是清心寡欲为好!”说着,一溜烟地跑走了。 赵祯望着叶沛跑走的背影,甜蜜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