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苏婉青的视线看去,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身粉红色纹绣牡丹的拖地长裙,头顶各种样式的金银簪钿,眉心点朵梅花妆,美丽而又华贵,胸前的袔子,不知故意还是缘于设计的特别,要比平常低出许多。 这就令她双峰构架出的条白沟越发显眼。 此人正是昨夜在月湖花船上面与陈长安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州牡丹楼头牌,熙悦姑娘。 而苏婉青真正震惊的是,在熙悦后面,还跟着将近五十多名浓妆艳抹的姑娘,她们各个一颦一笑,举止魅惑,姿态婀娜。 陈长安看到熙悦那张熟悉面庞的刹那,便清楚她来的目的,原本以为会隔个几天,未曾想对方打探消息的手段很是迅疾,倘若不制止,片刻后肯定会站在自己面前摆出任君采撷的样子,极具风情的说:「来嘛陈公子,奴家都等不及了!」 「咦……」 怎么可以呢,要是给苏婉秋看见,夫妻关系还不得破灭,因此他才会对二姐苏婉青提出条件。 苏婉青看着那帮越走越近的莺莺燕燕们,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惊叹道:「我说三妹夫,你玩的未免有些太花吧!」 「额……你想什么呢,是昨晚陪二姐夫去参加诗会,不小心遇到的,反正,帮我摆平她们,再说,里面指不定也有对二姐夫图谋不轨的呢!」 此话一出,苏婉青的瓜子脸刷的下沉了半截,顺手拎过旁边扫帚横刀立马杀过去,走在最前面的熙悦首当其冲被她拦住。 福了福身子,这位牡丹楼头牌很有礼貌的道:「小姐您好,请问陈长安陈公子是否在这里,能不能请他出来见个面呢!」 「不能!」 苏婉青很不客气的做出回应,并把胸前双峰挺起,意图用女人最原始的武器击败对方,结果发现自个处于劣势,又收拢起来,哼道:「哪里来的野女人,从哪儿来回哪去,听到没有?我们这里不欢迎。」 「什么态度啊,我们家小姐大老远跑过来,又不是要见你的,横什么横!」熙悦的丫鬟站出来针锋相对。 「不得无礼,退下!」 熙悦喝斥了声,依旧挤出笑容来解释道:「小姐您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昨晚听闻陈公子吟诵诗句,惊才艳艳,所以特来拜会而已。」 「不见,听不清楚人话吗?」苏婉青扫帚杵地,活生生副戍守边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熙悦不由的眉头皱起,嘴角轻微瘪了瘪,昨夜在花船舷梯与陈长安邂逅完,可以说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睁眼闭眼都是那个男人一步步走来,吟诵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道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画面,萦绕脑海,挥之不去,通宵未眠。 她昨夜想陈长安的次数与时间比陈长安蹲在茅坑拉稀的次数与时间还要长。 幸在今日清晨丫鬟终于打听到陈长安身份,青州检校朗朱大人家公子的妹夫,自长安城而来,与之前写下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是同一人,实在太有魅力了。 因此,她现在穿的衣服戴的珠钿,都是珍藏了十几年的贵重物品,本该大清早即到,奈何一直纠结该化什么样的妆,纠结来纠结去足足浪费掉好几个时辰。 至于身后同来的,有自家院坊的姐妹,也有隔壁的同行,为见陈长安,熙悦可谓准备良久,情绪激动而又期待,如今眼见走到门口,她礼貌问候却得到粗言冷语的回应,自然不会高兴,再如何淑女都有脾气。 熙悦一撇嘴道:「小姐,奴家好好与你说话,为何要这般语气呢,既然不愿回答,还请让条路吧!」 苏婉青单手叉腰:「偏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 熙悦懒的同她计较,迈开步伐往左移动。 苏婉青紧跟着迈开步伐往左阻拦。 熙悦再往左。 苏婉青继续往左。 「闪开!」熙悦气的跺脚。 「怎么样,打我呀!」苏婉青极具挑衅意味的说。 「啪!」 跟在熙悦旁边的丫鬟忍无可忍,还真一巴掌甩在苏婉青脸庞,要知道后者可绝非善茬,挨了打,当即抡起手中扫帚挥舞反击。 扑哧的下,熙悦头顶的珠花给扫落在地。 「啊!」 触及到熙悦底线,她冲上来撕扯住苏婉青衣服,两人扭打在一起,啊呀,去你娘的,你个死娘们,疯婆子之类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跟在后面的其他青楼女子见况傻眼了,撒腿就跑。 正在朱府门前应付商家老板与本地豪绅的朱标认出与儿媳过招的是青州牡丹楼头牌熙悦,一脸懵逼,咋回事?她俩怎么会有恩怨纠葛,难不成是家文在外面胡搞,给婉青戴绿帽子? 毕竟熙悦在青州本地以认诗不认钱著称,儿子朱家文昨晚又偏偏吟诵了首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此等水平,定是能够俘获芳心的。 想到这里他狐疑的看向儿子朱家文。 恰巧朱家文正在因为剽陈长安的诗意外遭受青州全民关注感觉到尴尬,神情不太自然。 朱标看在眼里,认定了他是心里有鬼的表现。 这个逆子。 苏婉秋同样注意到那边情况,咦道:「怎么回事,二姐好像在和人打架!」 陈长安眼观鼻鼻观天,若无其事的嘘嘘嘘吹口哨:「可能是二姐借了人家的钱吧!」 「不……不会的,二姐怎么可能会借钱呢,我过去看看!」苏婉秋说着朝战斗现场走去。 「欸,这……」 陈长安小心脏顿时跳到嗓子眼,庆幸的是,熙悦意识到自己梳理的发髻,打扮的妆容全部被抓毁,即便见到心心念念的陈公子又能如何,只得悻悻然离去。 苏婉秋赶到,关切的问:「二姐,那人是谁呀?你干嘛要跟她打架?有没有受伤!」 苏婉青看了眼陈长安,为给自家丈夫争取千古名作的最终归属权问题,边用小拇指梳理两边散乱的刘海边回答:「没事,我也不认识是谁,看她不顺眼而已!」 苏婉秋:「……」 与此同时,朱标应付完商贩豪绅,把朱家文叫到书房,手拿戒尺问:「家文,知不知道为父因何让你来!」 朱家文一愣一愣的,摇头道:「不知,父亲是有什么事吗?」 「真的不知?」朱标起身。 朱家文不由得紧张起来:「当……当真呐父亲,是……是文儿哪里做的不对嘛。」 「我问你,刚牡丹楼的头牌花魁熙悦,为何会来咱们家门口,还与婉青……你只需要回答第一个问题即可。」朱标双手背过,居高临下的气势。 朱家文当即秒懂,恍然大悟的开口:「哎呀爹,原来是因为熙悦姑娘的事呐,肯定是来找三妹夫的呗,昨夜你是不知道,三妹夫当着她的面吟诵出那些诗句的时候……」 「胡说八道!」 朱标一戒尺狠狠拍打在书案,训斥道:「如果是因为长安来的,为何与她打起来的是婉青而不是婉秋,你这个逆子。」 「啪!」 「哎呦呦!」 「啪!」 下一秒,书房传出朱家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下午日落时分,一家人把做好的月饼以及各式各样的菜肴全摆在桌,围圆而坐,除去朱家文,因为他的屁股很疼,只能双臂压在椅子靠背上保持趴着的姿势,唐红英看到儿子模样有些心疼和埋汰,奈何跑去问丈夫为何要动手时,得到的回答只有六个字:家丑不可外扬。 莫名其妙。 陈长安坐在角落里,尽管掐大腿咬舌头各种强忍,还是笑出猪叫声。 苏婉秋狐疑的盯住他:「我总觉得,你知道二姐夫为什么挨打!」 「不!不!不知道,吃菜,吃菜!」 陈长安眼神逃避开四下环顾一圈:「咦,怎么不见朱伯伯!」 唐红英解释:「是这样的,他毕竟担任青州检校朗,时逢中秋在官场圈子里还有个酒会应酬,但不会等太久的,只是去对付对付,很快就回来的。」 她似乎是感到大家都在场,只有夫君朱标缺席,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的,官场中的酒会应付起来比较麻烦,反正还早,月亮都没出来呢,让亲家公莫要着急,哈哈哈!」苏青棠笑道。 「是啊亲家母,亲家公身在青州官场,该打点的关系还是得去打点的。」秦芙萝同样语气亲和的说着。 一番你言我语,他们决定暂时不进行切月饼,开吃宴席的流程,转而拿出扑克牌,屁股疼痛的朱家文当即精神抖擞,兴奋高呼:「来!来!来!我教大家新玩法,还有梦幻拖拉鸡,逛三园,十点半呢!」 「哎呀,原来还可以这样玩,真有趣真有趣!」 「都是三妹夫昨夜在中秋诗会上教的。」 「太有意思了吧,长安真棒,这种玩法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快,十点半走起来!」 「不!不!不!我觉得逛三园比较有意思!」 「中秋节!」 「逛三园!」 「什么园?」 「月饼园!」 「五仁馅!」 「绿豆馅!」 「蜂蜜馅!」 偌大的院子内响起欢声笑语,新鲜的玩法令苏青棠,秦芙萝,苏婉青,唐红英她们无法自拔,从夕阳西下到夜空中繁星点点,圆月高升。 不知过去多久,唐红英抬头看了眼月色,询问过府上丫鬟得知已到亥时,猛地一惊:「都这会儿了,家文他爹怎么还不回来!」 其他人同样从娱乐中回过神来,觉得奇怪,莫说朱标只是出于官场同僚的份去应付,就算真心实意的参加,尽情玩耍,酣畅推杯,到此刻也该结束的,毕竟青州别的官员们也有家人要陪不是? 唐红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家文……家文他爹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朱府门口的守卫匆匆忙忙跑进院子,火急火燎道:「夫人……不好,不好了,有州衙的捕快来传话,说是……」 「说什么啊?」唐红英焦躁不安,直跺脚。 守卫压了压声音:「说是老爷涉嫌杀人,将他暂时关押进了大牢!」 为您提供大神月明她倚楼的《我在长安斩过仙》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七十八章二姐夫他爹杀人了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