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顶端,一具穿着黑衣的尸体沿着悬崖边落下,掉进了万丈深渊。 第五害欣喜若狂地拿起信件,跑到了自己的亭子里悄悄打开,打开之前还向四周望了望,像个小孩子在藏着自己的秘密一样。 常年布满慵懒的脸上终于涌现出不可抑制的笑容,虽然这信件已经完全被除了味道,但他还是怜惜地把它放在鼻子尖嗅了嗅。 他是真的激动,因为已经好几年没有和雪怡然联系了,他给雪怡然写的信都摆满了一层书架了,几乎一天一封,可送去了之后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今天这封信终于送到了,而且听大小棋痴说,还是加急送的,第五害心里已经开始yy起来,到时候去找她要穿什么衣服,用什么颜色什么材质的束带,头发是像以前初恋时候披散着好,还是说绑起来更显得严谨一些。 想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但却只见着一排字,而且看了之后他笑不出来了。 这几个字很有特点,以前他们在恋爱时写信就有在方方正正的字旁边加小点的情况,一般都是左右都有的杂乱的小点排列,离字的距离,点的大小都没有任何规律,让人看上去就像撒的墨一样,但却每个字旁边都有且紧有一个,所以那些即使截获了想要模仿的人也很难着手。 而这封信一排字,所有的点都差不多大小,而且都排在右侧,这是第一次遇到的情况,就算有人模仿也不可能模仿成这样,因为太刻意,太整齐了。 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点并不是一边写字一边填上去的,是写完字之后忽然记起来然后沿着字快速点下的,足见她当时已经慌了神,恐怕第五如云的伤有些严重! 看到这里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身上柔和温暖的气息慢慢消失,转而变成了暗流涌动的杀机。 可在看到这一竖排字的最后,他忽然爆发了。 “吼啊啊!”咆哮的声音像一只野兽,震荡群山,本来安静的剑阁山林里,无数的鸟儿飞了起来,第五害脚下的整个山峰都在颤抖。 “艹**!是洛阳的哪个狗东西敢动我的女人和儿子,三天之内杀了你!把你骨灰都给你杨咯!” 那封信的最低部,有一片不太明显的浸透痕迹,一圈一圈的,密密麻麻,而且还是咸的。 第五害看出来了,这是雪怡然的泪水滴落在信上留下的泪渍。 “东尧,百霸,速来见我!”第五害的声音很严肃,他呼喊的人也不是什么名人,但呼唤的这两个人却是来的异常快。 大小棋痴慢悠悠地上来用了一刻钟,从前第五如云很熟练地跑上来只用半个钟,而山底的鸟儿飞上山顶只需要三分钟。 可这两个人,在一分钟就来到了第五害面前。 “怎么了,五哥?”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穿上咱们的老衣服,把冬至组的人叫回来,咱们去洛阳活动活动筋骨。”第五害脸色狰狞。 两人都穿着粗麻布制作的便宜衣衫,就像两个上山砍柴的农夫一样。 两人都不胖,比较起来,东尧显得很干练有力,而百霸显得瘦弱一些,两人的性格刚好和名字相反,东尧听起来柔弱,可这个人却充满了活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就爱多管闲事”的光辉。 而百霸则与他的名字完全不符合,沉默阴冷,不爱说话,好像心里总是在谋划着什么。 “五哥,是什么人惹到你了吗?我都十多年没见你怎么神奇了。”东尧笑嘻嘻地问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祥和。 “是惹到我了,还不知道是谁呢,把怡然的院子烧了,把云儿打的昏迷不醒,还把怡然弄哭了。”第五害咬牙切齿地说着,“就算是当今的皇帝小儿也不敢这么做!” “那走啊,还等什么?”百霸毫无表情地说道。 “冬至小队的人还没有叫回来呢。”第五害询问式地说道。 “其实呢。。”东尧正好说,忽然被拦住了。 百霸笑了笑说道“行,我立刻去把他们叫回来。”说完拉着东尧就跑掉了。 刚刚走下山,东尧就挠挠头不解地问道“那,冬至小队的小伙子们,不是都没走吗?” “你是笨蛋吗?现在五哥正在气头上,你要是告诉他以前证明归隐的时候悄悄留下了几个组织,他不把你脑袋打开花咯?”百霸低声说道。 “那咋整啊?” “等啊,一会儿他肯定要下来,咱们去山低下把人喊齐了等他,再怎么说也得等个把时辰再让他出发。” “哦,真是个好办法,你咋一直都那么聪明呢?”东尧拍了拍大腿赞叹道。 “是你太蠢了。” “哎哎哎,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弄死你。” “你个蠢儿子哪儿还有时间吵架,快去把人叫上,到山脚下集合,快快快。”百霸说着几巴掌就拍在对方背上,同时他也快步朝着山脚下走去。 东尧刚刚被骂晕,这会儿又被骂醒了,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了便宜,慌慌张张就往山里跑去了。 冬至小队的屋子在理万灾山门不远的树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十几年前第五害带着他们这些班底干完了大事之后就全部归隐山林里,但第五害迫于其在江湖的知名度,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明面上成立了一个“万灾山门。” 而他真正的实力班子都隐藏在蜀地各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再加上从前与他们结盟或作对的许多人物都退的退,死的死了,所以这些避世的力量,一直没有出现在在新时代江湖的视线里。 因此就连飞蒲楼和那个折磨了第五如云神秘的组织对第五害的消息了解也紧限于他的几个亲属和好友,对他从前的队伍组织可以说完全不知道。 冬至小队便是二十五年前组建起来的小队,当年的一个个毛头小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有的甚至都结婚生子了,但随着退隐浪潮的影响,不管是多么强大有名的人,在第五害的光环下,都变成了不可察觉的阴影。 这可不只是他们多方面运作和极力躲避的缘故,还有当年宣宗皇帝对他们施行的抹除计划。 上一代的龙息领导者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把曾经第五害手下的高阶领导者的信息从世界上抹除,然后为了彻底把这些事情断绝,宣宗更是提前进行了三大军团的换届。 也正是因为这些方面的原因,才导致后来三大军团的统领大多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为了配合宣宗的行动,第五害也是把坐下所有组织全部解散强迫归隐。 可是,东尧和百霸这两个重要人物却夹藏了私心,留下了几个重要组织“冬至”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专门负责目标追捕的一个组织。 第五害在山顶仔细地封存了火酒,然后检查好了自己的扇子,换上了一声鲜艳的红色长袍,头上戴着一枚已经生锈的发簪,铁质,上面刻着几朵兰花。这是当年与雪怡然恋爱的时候她在洛阳城的闹市上买的便宜货。 雪怡然当时洒脱随性,只凭着好看就买了,却没想到这是一个女式的发簪,第五害以前不好意思戴还和她吵过架,后来年纪大了每天见不着外人,也就不计较了不过也只是偶尔戴一戴。 他本就是个不修边幅的人,经常丢三落四,有时候连自己的扇子都会弄丢,但这个簪子却保存得很好。 每每见到这个发簪第五害总会发自内心地想笑,但今天他却不太笑得出来。 “怡然,又要辛苦你等我来了。” “好久没有回去洛阳了!” 毕方,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