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真的是你...
“冥王客气了,不知有何见教?” “世间上许多事情都是因果相续,神君既然想入凡界,自然要抹去前尘,断了这因果,以上若是可以,那么只还需要一点供奉嘛,也不是不可...” 冥王捋着他的胡须,轻佻地说道。 “除了记忆和她给我的东西,其他任何随你拿去。”凤翎闻言顿了一下说道。 “小王早年间在神魔大战中一念之差被魔族利用,之后就被仙族驱赶到了这忘川,此处只有无尽的游魂和漫漫长夜,数万年来枯燥得很,若是神君执意如此,冥界也有一成规,若遇不可轮回者执意入轮回,除非忘川水中绽莲花,百里冥空变白昼。” “神君,逆天而为的代价你付得起吗?” “付得起!” 没有一点点的迟疑,他是如此相信。 ...... 此后五百年,凡入忘川者无人不知,这里有一位神君,他在忘川水中撒下了莲花的种子,日日守护,日日期盼,希望有一日这冥府忘川晴空万里,开满白莲。 有人讥笑他痴傻,扬言万年降世的神凤竟然是个疯子,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有人感叹他情深,望他能与爱人早日相聚,他便信了这世间还有光,以神祈护佑着他们。 直到有一日,一位听闻他事迹的善面菩萨走进了忘川,她面带笑意,十分慈祥。 只见她手指轻轻捏起白玉瓶中的嫩枝,几滴晶莹的净水点在了忘川之上,片刻后水下的莲花种子瞬间生了根,长出了枝叶,最后朵朵白莲铺满了忘川。 接着,她挥起拂尘,在扫过上空时,一切的晦暗顷刻消散,转而是白云微风,一片晴空。 一时间,无论是轮回者还是冥官都五步感到震惊。 下一秒,凤翎虔诚地向她跪拜。 “芳棠割舍了自己的小爱从而护住了这三界的清明,此举天地动容,你二人也尚未了却尘缘,去吧。” 紧接着,只见轮回镜开启,一道金光闪过,凤翎便被卷了进去。 ...... 大衍朝,陵南国。 上邶摄政王府。 这天是摄政王府世子凤翎和大将军幺女林子夕的成婚之喜。 凤冠霞帔,百里红妆,数万亲军相护,满帝都将相王侯来贺。 场面恢宏浩大,堪比帝后之礼! 不过,虽然大婚办得精彩,但是在帝都的人眼里却是滑天下之大稽。 摄政王,朝堂柱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举国之力。 府中独子是朝中一品大员,执掌陵南半数财力。 一府父子,尽揽大衍朝半数河山。 这般背景的世家,什么样的高门贵女娶不到,但世子偏偏要娶连做提鞋婢女都不配的林子夕当世子妃。 娶也就娶了,竟然还让她做正室嫡妻! 原本备受瞩目的世子,就这样成了人们口中色令智昏的痴儿! 前阵子传言,官家欲在三位公主里为摄政王世子择妻。 可他偏在旨意下来之前,赶去大将军府下了聘书,上赶着娶这个死了全家受父辈荫封的孤女林子夕。 因此,满地都是都在说世子贪好美色。 也难怪,谁让林子夕在帝都的美人榜上排名第一呢! 也有人说,世子之前的相好,被大皇子截胡做了太子妃,所以他自那以后恨惨了皇家。 以至于不愿再与皇室结亲。 但凤翎娶林子夕也不是没有征兆,毕竟他们之间私交甚密。 大家传来传去,也不过就有两种说法: 其一,林子夕是这帝都的第一美人,她的眉眼之间颇像世子之前那位相好。 其二,女追男隔层纱,她勾引了他五年,男人嘛,哪有不往石榴裙下倒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 这摄政王府以后就有热闹瞧了! ...... 洞房内。 满屋子的红装映得窗外的寒月都染上了几分喜色。 新妇一袭正红色的喜袍坐在散满“早生贵子”的榻上,盖头下她娇羞地压低了头,等着新郎官的到来。 可她都等得脖酸肚叫了,却只等来一声冷言,“我还有公事,你自便吧。” ??? 大喜之日,新婚之夜,新娘被放鸽子的话本竟然砸到了自己头上! 她自幼丧母,父亲和九位哥哥在她及并之年在战场上被叛军围剿,无一生还,官家念及她父兄为国捐躯,保留了大将军的爵位,她一个孤女自此承袭了父兄的家业。 因为风华绝代的美貌,外人都在传是她勾引了摄政王府的世子。 也有人羡慕她,就这样当上了世子妃。 但,林子夕却明白,这是打破她平静生活的侩子手,一切血雨腥风的开始... 只是眼下,要是留不住世子,怕是明天她就会成了满帝都的笑柄。 于是,她直接开口道,“凤翎,我提醒你今晚最好就留在这儿哪也别去,否则今晚过后,摄政王世子不行的消息就会散满帝都。” 她说什么? 自己,不行? 这投胎成将门虎女,就是这么说话的? 凤翎顿时羞红了脸。 他并不是故意想让她孤守空房,让别人来笑话她。 他只是还不确定。 但无论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长相,看起来都是他心里的林子夕,可不知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睛那么陌生。 他不怕她不记得他了,但他怕她不是她。 更何况,这婚事,是自己害怕错过一意孤行促成的,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是彻头彻尾的自私了一回。 如此,在什么都没有确定之前,他又怎么还能碰她! 看着眼前这位疾言厉色的女子。 他唇边勾了一抹不屑的笑,扯下盖头逼近她道:“你在威胁我?” 她却在他耳边轻语,“没关系啊,你不行又不是我不行,我又不吃亏。” 她的气息温热,顺着他的耳畔直戳心尖。 双目相对,眼神拉丝。 林子夕轻轻勾过他,那双似水眸子,让他一瞬间闪过了魔魇噬梦的那一夜温情... 他情不自禁地缓缓扑倒了她... 而在喜服扯下她的胸口时,他的指尖碰上了一道凸起的疤痕,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斩神剑的剑气,顿时浑身一颤,红了眼眶。 是啊,那可是斩神剑刺破的伤,抛心削骨之痛,哪怕已经几世轮回也抹不去。 林子夕... 真的是你...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林子夕又安抚似的蹭了蹭他的脖颈:“我自小便就有了这些疤痕,奶娘说,是娘胎里就有了的,你...你很介意吗?” 等了半晌,陷入伤情里只能靠着她温热的气息感受到温暖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反客为主将她抱了起来,整个人放平到了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下来。 林子夕任由他平息情绪,一直谨小慎微地感受这他的状态。 又过了一会儿,他细细簌簌地解开她的衣衫,带着温凉的薄唇覆盖在了她的那些疤痕上,微凉的指尖也开始在她的耳畔游走。 “那时候,一定很疼吧...” 他的声音有些闷,细听还带着哭腔。 林子夕顿了顿,慢慢轻抚着他的背,心里疑惑,他竟然不知道胎记这种东西吗? 可,在对上他那双通红的眸子的时候,她的心不禁坠坠的痛,她情不自禁的凑上去,在他的眉眼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轻的像是眼泪落在了肌肤上,她小心翼翼地样子更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而后,她轻轻摇摇头,“不疼,我都没什么感觉。” 她如无其事的语气,让他心底里的愧疚感越来越汹涌。 眼泪肆无忌惮的宣示这他的心疼,她任由他执拗的吻着。 终于,他停了下来,将自己埋在了她怀里。 “你说谎!” 林子夕也莫名其妙的心痛,明明难过的是他,可是为什么自己也会这么难受呢? 她强忍下这些不适,挤出一个还没哭好看的笑:“嗯...最多也就天气不好的时候有些不舒服而已..也很奇怪,我真的从都没有受过伤,不知道为什么...” 不等她的话说完,他又抽过手来,轻抚她胸口的疤痕,声音更加难过,“林子夕...” 他的眼泪越来越汹涌连林子夕也保持不住了脸上的假笑,任由这种莫名的情绪的释放。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彻底哭了一场。 尤其是凤翎。 来到凡界后,那些曾经寻她时候的焦虑、无助、仿徨,压抑了整整百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说的很小声,哭得那么凶。 本该他精心呵护的小花,却一次又一次为他挡住了风雨。 他心尖上的人啊... 是他害了她。 如果没有遇上他,她还是花界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公主,生生世世快乐无忧。 这场淋漓尽致的宣泄,一丝不挂。 等他渐渐从过去的伤情中平静,在看到眼前人的这张脸时,有一种失而复得欢欣。 纵使天道再不垂怜,也终究是给了他们再次相遇的机会。 两人的情绪平息过后,不知是谁先吻上了谁的唇。 衣衫尽褪。 氛围不算激烈,动作并不急迫。 只有翼翼小心和满眼温柔。 缓缓地探寻着最深切的亲昵。 热息缠绵着嘤喘。 抵死柔情。 月至中弦。 凤翎轻吻了下在他身旁熟寐的人儿,披上了衣衫起身,坐在了床边。 “这一次,我们要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