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阳宗千里之外,于那连绵山岭间,一精巧飞舟正急速遁行着,而在其上,则正是紫衣星冠的樊晚秋。 两洲颠簸日久,如今距那七派斗法已是不足半载,樊晚秋此番回返曜阳亦是行色匆匆。 过有数刻,巍巍入云的“大日火云柱”便是现于面前,樊晚秋抬手打出道法诀,飞舟就自两柱间直穿而过,再过半个时辰,便已是来至雪华洞天之中。 见樊晚秋回返,值守的女侍立是驾舟上前,做一万福道:“恭迎郎君回返洞天。” 樊晚秋衣袖微抬,含笑问询道:“无需多礼,师尊可在洞天之内?” “真人自是在的,郎君可是要拜见真人,且随奴婢来吧。” “无妨,我自去就是,便就不麻烦你了。” 闻言,那女侍再是做一万福,而后柔声道:“是,郎君慢行。” 这处言罢,樊晚秋便就乘舟往前遁去。 过有半晌,樊晚秋将身来至一巍峨宫殿,其先自抬手收去法舟,再是细心理下衣冠,而后便是缓步往殿门处行去。 到得门楣之下,却见里间有一身着藕色纱裙的美艳女子款款行出,这女子瞧见樊晚秋,便是眼眸一亮,快行几步道:“樊郎君,果是你回返了,快些随我入殿吧。” 面对此女,樊晚秋却是不敢造次的,且不说此女在这雪华洞天一应女侍中的超然地位,便就是论修为,其亦是不弱于樊晚秋。 “那便劳烦柔娘子了。” 二人并肩行着,柔娘却是捂嘴笑道:“咯咯,郎君还是这般客气,此去经年,一路上可还顺遂?” “谢柔娘子挂念,我这处一切皆好,倒是我不在这许久,未能替师尊分忧,心下颇有些惶恐啊。” “咯咯,郎君这是哪里话,门下近来诸事平稳,真人这处又是人手众多,郎君且宽心便是。” “那便谢过柔娘子了。” 穿过几重宫殿,二人便是来至那主殿之外,柔娘先自做一万福,倩声道:“真人,樊郎君已是到了。” “弟子樊晚秋,求见师尊。” “呵呵,进来吧。” 闻言,柔娘回首朝樊晚秋恬然一笑,以手作引,言道:“郎君,请。” 樊晚秋打一稽首,迈步往殿中行去,待至阶前,便就叩首道:“弟子叩请师尊尘安。” “哈哈,晚秋啊,不必拘礼,快些入座吧。” “谢过师尊。” 待至座上,樊晚秋才是抬首看向自家师尊,却见梅子墨正斜倚榻上,旁侧一娇俏女侍正为其轻柔敲着双腿。 “晚秋,既已是回返,那便该抓紧修习一番了,距那七派斗法已是不足半载了吧?” “回禀师尊,只余五月了。” 梅子墨微一颔首,道:“唔,你也不必担心,你底子还算扎实,且此番门中还有一件好处待你采撷呢。” “好处?还请师尊明示。” 翌日,樊晚秋自藏典阁中大步行出,看眼朗朗晴空,其心头阴霾终是一扫而净。 “族中之事百载内难见分晓,我只需将气力尽数投注于这七派斗法便是,如今又得一神通,再加上大兄所予那些,下来数月确得勤勉些了。” 喃喃言罢,樊晚秋幽幽叹口气,正欲打道回府,却忽是心头一动,舟头一转便就往流云间遁去。 停稳法舟,樊晚秋自袖中取出一飞符,待将其发出,便就盘膝舟中,闭目入了静去。 法舟一路飞遁,不过盏茶功夫便就来至柏鸣鸿洞府之外。 “嗯?” 抬手接下飞符,柏鸣鸿面露喜色,低声道:“晚秋亦是回返了吗?却是可见上一遭。” 半个时辰后,一架法舟徐徐落在了竹楼前那草坪之上,而后便见柏鸣鸿二人自上缓步行下。 “咦?鸣鸿你新建了洞府?” “非也,这是我门下幼徒所居之所。” 樊晚秋正欲颔首,听得此言却是微一愣,惊声道:“鸣鸿你已是收徒了吗?” “这便就说来话长了。” “鸣鸿啊,我倒是愈来愈佩服你了,收徒修行二事竟是毫无相碍,我观你气息浮动,当已是快晋入封藏境界了吧?” 柏鸣鸿摆摆手,笑言道:“近来修行确是有些感悟。” 二人正言谈间,柳今歌却是自竹楼内探出头来,眼见柏鸣鸿在外,其立是奔至近前,喜笑颜开道:“师尊!师尊你又出关啦。” “晚秋,这便是幼徒。” “确是好苗子,灵气十足。” 揉下柳今歌脑袋,柏鸣鸿再是言道:“今歌,快见过这位樊师伯。” 柳今歌嘿嘿一笑,朝樊晚秋做一万福,糯声道:“小女柳今歌,见过樊师伯。” “柳今歌?好名字。既是唤了我声师伯,那我自当有些表示才是。” 言罢,樊晚秋将手探入袖中,待有数息,便就是自其中掏出一枚紫气满溢的鸟卵。 “今歌师侄,这乃是雷鸾之卵,此禽遁速极快,实乃绝佳的坐骑之选,便就赠予你了。” 柳今歌虽是满心欢喜,却仍是看眼自家师尊,见柏鸣鸿首肯,才是笑嘻嘻接下雷鸾之卵,万福道:“今歌谢过樊师伯。” 见此,樊晚秋不禁赞道:“当真是懂事可人。” “呵呵,今歌,你且先回楼中去罢,我与你樊师伯还有些事要谈。” “嘿嘿,知晓了,师尊,樊师伯,今歌告退了。” 小小人儿回返楼中,柏鸣鸿看眼满面笑意的樊晚秋,打趣道:“晚秋看来倒是颇为喜欢今歌啊,不若你也寻一良材纳入门中吧。” “哎,鸣鸿可莫要说笑了,我自家修行尚且不顺,怎敢妄言收徒,若我有鸣鸿你那悟性,说不得就会考虑一二了。” “少来捧我,说来我倒是承了你一情,这雷鸾可不是那寻常之物。” “你我交情,何必计较着许多,那卵需以精血培育,如此方可在破壳之日立下血契,你可莫要忘记。” “记下了,快些随我入洞府喝杯茶吧。” “却是不必了,能与你谈上片刻已是足矣,这年许四下奔波,我可良久未有这般闲暇了,如今九阳雨粟皆是闭关,我怎可再言懈怠,该是时候回返洞府了。” 闻言,柏鸣鸿微一颔首,言道:“如此也好,那便五月后再见,到时便就一道往那七派斗法去了。” “不错,到时再见。” “且让我送你一程吧。” “也好,还能再与你请教些修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