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插翅虎这话蹋陷天的声音自然是冷了下来:“怎么你对本寨主的将令有意见?” 在面对蹋陷天时,插翅虎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些惧意,毕竟蹋陷天在十七路烟尘当中那可是积威已久:“不敢!” “退下,对于你的无知,本寨主可以既往不咎!” 虽然在面对蹋陷天时,插翅虎心中是有些惧意,可是当他看到十七路烟尘各位匪首将期待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不由得胆气又壮,要知道虽说他们十七路奉蹋陷天为盟主,可事实上蹋陷天对他们各山各寨亲没有实际的管辖权,而他们也只是在有大的行动时,才会将山匪的指挥权明面上交给蹋陷天,暗地里却是各自为政,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向蹋陷天低了个头,那自己今后在众匪首心中的地位就会低上蹋陷天一筹,再说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蹋陷天还会杀了自己不成,于是他又开始犯颜直谏:“过山虎有挫咱们十七路烟尘的军威是该死,您要将他明正典刑,提高士气的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可是咱们十七路烟尘虽然奉您为主,可终究它只是一个联盟,而且大家都是结义兄弟,是平起平坐的存在,既然是您要处死他,也得跟大伙商量才是。” 蹋陷天要处死过山虎,其中的原因就是要要试探一下他在众匪首心中的地位,要知道他们自结盟以来,几乎是所有重要的行动都是联合行动,虽说是联合行动,可基本上硬仗恶仗都是他的兄弟在打,各类山匪也就是跟在他后面打打顺风仗,有便宜就占,顺带着多抢一些战利品根本就没有出过什么力,原本为了大局,他还忍着他们,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他的军事能力不怎么样,可他也不是没有头脑的白痴,也看得出今天的卧虎崖实在是块前所未有的硬骨头,若不整肃军纪,这到头来这场硬仗还得他们兄弟来打,于是他的一张脸立时沉了下来:“这么说你对本寨主我的决定是很有意见了?” 插翅虎自然不知蹋陷天对他已起了杀心:“不敢!” “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蹋陷天冷笑:“既然如此,本寨主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武功上胜过本寨主,这个联军之首让给你又何妨。” 语声中他已纵骑上前,瞬间到了插翅虎面前,居高临下,对着插翅虎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对着插翅虎当头一刀砍落。 他这一刀很快,完全没有留手的余地,锋利的刀头瞬间已砍向插翅虎头顶。 在这一刹那间插翅虎完全没有躲闪的余地,虽说他的武功不及蹋陷天,可他的武功在十七路烟尘众多匪首中那也是排名前三的存在,在正常情况下,蹋陷天要正面击败他至少也得五十多招,可悲的是他作梦也没有想到蹋陷天会对他突下杀手,对其没有任何的戒备,是以当他反应过来时,蹋陷天的金背大砍刀已砍中了他的脖子。 截止蹋陷天的刀砍中他的脖子,他都不敢相信蹋陷天居然敢动手杀他。 “你杀我?” 蹋陷天声音冰冷:“战前乱我军心,你该死!” 然后他就将插翅虎的脑袋剁了下来,然后对着二当家喝斥:“老二,你还杵在干什么,还不执行军令?” “是,老大!” 二当家立刻下令手下将过山虎与些逃回去的山匪全部押到阵前斩首。 见到过山虎与他的手下全部被押到阵前斩首,十七路烟尘其他的几个匪首心中都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毕竟蹋陷天在十七路烟尘当中太强势了,今天他能干掉过山虎、插翅虎两人的势力,将来这刀子也有可能动到他们的头上。 蹋陷天似是看穿了他们的心底:“你们是不是对本盟主的做法很不满。” “没有!” 众人一起否认,虽然他们对蹋陷天的做法很不满,可不会公开表露出来,谁也不知道这发起怒来的蹋陷天会不会连他们也一起干掉,所以在这个关头还是不要去触蹋陷天的霉头。 “没有,没有就好,回去准备兵马,一刻钟后都随二当家攻崖,前进者赏,后退者杀,第一个杀上卧虎崖者赏银五十两。” “是,盟主!” 众人应了声,各自回到己方阵营,备战去了。 二当家却是忧心忡忡:“老大,就这么杀掉插翅虎、过山虎恐怕不妥吧,那些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肯定对老大你不满。”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蹋陷天的声音很淡:“这些人只所以跟我们结盟,无非就是想跟在咱们兄弟后面捞些便宜,这些年来,他们跟在我们的后面了可是捞得盆满钵满,可每次遇到一遇到硬仗都是我们兄弟在打,他们也就是跟在后面捡些便宜,根本就是一群扶不起的乌合之众,的若不加以整治,他们永远都派不上用场,现在你带着手下兄弟接手过山虎跟插翅虎的手下,一刻钟后强攻山寨,若有委缩不前,直接斩首,我就不信杀上二、三十个,他们还敢委缩不前。” 二当家眉微锁:“以这些人的作战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拿下卧虎崖,不如我们亲自带着兄弟们上吧。” 蹋陷天呵呵一笑:“老二,你还是太冲动了。” 二当家不解:“何解?” “这次跟咱们做对的对头很不简单,他们手里配备可是江湖罕见的强弓劲弩,就连战法跟布防都很有章法,至少在他们的弩箭射完之前,我们是拿不下卧虎崖的,那些人虽然战斗力低下,可至少能诱使守军将弩箭射完。” 二当家眉微锁:“这可要死很多人。” “经过这几天的交锋,我算是看出来了,崖上的敌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象他们胯下的坐骑和身上配备的弓弩器械,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方绿营官兵配备得起的,极有可能就是冲着我们十七路烟尘来的,这一战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场恶战,“蹋陷天能为十七路烟尘的匪首,自然也不是什么蠢人:“我们那些兄弟虽然个个骁勇善战,不惧对方,可是真要以自己的力量把卧虎崖给拿下来,这伤亡肯定是不小,众兄弟是咱们在华北绿林道上的立足之本,若是我们在这个地方把自己的实力给拚光了,你以为我们还能在华北绿林道上立足么?现在免费的打手消耗对方的实力,咱们干嘛不用,虽然这些人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可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至少他们也能消耗一下对方的弩箭。” “用他们消耗敌人的弩箭是不是太残忍了,这事若是传到绿林道上去,对老大你在绿林道上的声望可不怎么大好。” “死道友莫死贫道,咱们手下的兄弟那可是咱们兄弟立足华北绿林的根本,若是伤亡过大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有费免的打手可用,我们干嘛不用,再说他们往日跟在我们后面可捞了不少的好处,现在也该是为我们出把力的时候,”蹋陷天如此说:“你呢,马上带着部分兄弟接管过山虎和插翅虎的手下,一刻钟后随着大伙一起攻山,攻山的时候别光忘着傻乎乎地往前,你的责任就是督战,盯着其他各路山匪往前冲,若有人委缩不前,或者往前退,无需请令,当即格杀,若是杀上几十个人,我就不信还有人敢不卖力攻崖。” 一刻钟后,各路山匪的首领就在蹋陷天的严令下率着自家手下的喽罗攻山,一开始时他也就是在磨烊工,应付差事,一遇到崖上的守军放箭,立马就往回撤。在他们看来,蹋陷天虽为十七路烟尘的盟主,但是法不责众,蹋陷天他就是狠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斩头吧,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整个联盟的人可都要散了,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蹋陷天这次并没有向那些喽罗下手,而是直接让人把那些率先往回逃的喽罗头目全部抓了起来,直接押到阵前斩首,然后将那些无主的山匪手下交给了自家手下兄弟率领攻崖。 初时那些喽罗的作战力确实不怎么样,可经过几次磨合之后,这作战能力也就跟着上来,竟然跟崖上的守军打了个你来我往,对于这种情形,和珅自然是很明显地感觉出来了,不过最终十七路烟尘还是没有将卧虎崖给拿下来,临近黄昏时,蹋陷天也就让人鸣金收兵了,他这些做并不是因为他心善,体恤那些山匪,而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因为营养不良,很多人都患有夜盲症,无法夜战。 在十七路烟尘收兵之后,和珅立刻命令守军出寨打扫战场,其实外面的战场也没有什么打扫,无非也就是将那些守军射出去的箭矢和死亡山匪的耳朵给收回来,至少那些山匪所使用的器械兵器守军自然是看不上。 在守军清扫战场时,和珅自然是和硕亲王、方孝玉说起了山匪前后作战能力的变化,听到和珅说起山匪前后作战能力的变化,方孝玉眉微锁:“发生这种变化,我想蹋陷天一定是采取了什么激进手段。” 硕亲王问:“他能采取什么手段?” “能激励山匪作战勇气的手段无外乎两种,一种重金激励,一种斩杀败卒,血腥威慑,不过他现在才想起激励山匪的作战勇气,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讲?” “靠重金激励和斩杀败卒提升起来的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若是他们明天还不能攻上崖来,士气定然会一落千丈,所以说这仗拖得时间越长,对我们也就越有利,而且我想有了三天的时间,十七路烟尘的匪穴恐怕早就让东方伯伯他们拿下了。” “这倒也是,”硕亲王点了点头,乾隆和嘉亲王、与丰绅殷德那边所带的士卒那可都前锋营和骁骑营中的精锐,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和珅:“我说和胖子,你到底能不能挡住明天山匪的进攻,实在不行的话就让王爷我来。” 和珅没好气地说:“怎么王爷你不会连我这个小民的功劳也要抢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谁会嫌自己的功劳多?” “两位还是别争了,这越临近成功的时候,越是最危险的时候,不想让敌人摆一道咱们更得小心,从现在起,咱们分出一队人马,在崖后,崖左、崖右来回巡逻,一有敌情就以烟花示警。” “你这也太小心了吧,崖左、崖右、崖后都是峭壁根本无路可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初来乍道,毕竟没有山匪熟悉山里的地形,不想让人家摆一道,就得自己处处小心,不过这事就不劳王爷跟和伯伯了,就交给我那些兄弟和那些八旗老爷兵好了。” 和珅忍不住地问:“你指挥得动那些八旗的老爷兵么?” 方孝玉回答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相信没有会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