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龙口舵·鳄鱼帮驻地·炼药房前 “仙儿,不是让你跟花小柒留在揽月山庄保护帮主嘛,又胡闹。”墨玉青边说,边用手中折扇轻轻敲了敲仙儿的脑袋。 “哎呀,墨墨师兄,有花小柒在那个怪物在,谁能欺负陈帮主,仙儿不放心你嘛,况且有师兄跟风晚哥哥在,仙儿定不会出事哒!” 妙仙儿边说边挽着风晚的手臂,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风晚。。。哥哥。。。?” 一旁的云沐笙用着诧异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初长成的少女,短短几日,她便和与墨玉青同为月色武斗榜第二的风晚关系如此亲密,叫人难以想象。 也难怪,平日里风晚与墨玉青常常一同切磋,一同饮茶,妙仙儿作为墨玉青的师妹自然是跟随在师兄左右,一来二去,便都是熟人了。 况且窈窕少女,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风晚虽不似自家师兄那般眉清目秀,脸上亦不乏少年英气,再加上一身好武艺,难免将仙儿那少女之心勾了过去。 风晚在一旁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是对这俏皮可爱的少女无可奈何,一旁的北冥玉踉踉跄跄站起身走了过来,既是身负皮肉伤痛,嘴上一开口倒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说,你俩这几天分出胜负没有。” “哈哈,江湖中人比武切磋点到为止,风晚少侠武功强大,墨某次次承让才与之平局,况且有如此知音,又何须在此分个高低。” 墨玉青摇着手中折扇,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像是在故意搪塞些什么。可北冥玉哪里像是那解风情之人,继续追问道: “那不行,我还等你们谁分出个胜负来,去和那暴力嘤嘤怪打一架呢。” “呃。。。试过了。。。打不过。”一向沉默寡言的风晚终于开了口,可这一句话便让场上气氛有些尴尬,龙剑更是不想加入这个话题,远远的站在了一边。 “诶?云兄不是也战胜了龙剑兄,按规则,现在应是与我二人齐名,不如择日去会一会那花小柒?” 云沐笙听墨玉青这话,明显是想将矛头往自己身上指,可要想夺得登剑大会的魁首,花小柒是必须踏过的一座山,正当他欲回话时,忽听见各方营内渐渐传来些许骚动之声。 “来之前墨某在贼人酒中下了迷药,看来剂量是少放了些,有些人醒过来了,诸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撤!” 说罢,云沐笙背起受伤的北冥玉,随着众人快速离去,北冥玉临走时还不忘丢出几颗幽冥散,就这样,这群年轻的侠客们,沐浴着皎洁的月色,消失在了这滚滚黑雾之中。 江南·揽月山庄 众人回到了揽月山庄,这一路上大家都小心谨慎,走不同路径而归,途中亦是未留下一丝的痕迹。 开门的一刹那,也许是听到了北冥玉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陈三七一把扑了上去,泪眼婆娑,即使各位帮众还在场,亦是再也顾不得体面: “臭北冥!臭北冥!要不是墨公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竟要做如此危险之事!” 陈三七边哭闹,边挥舞着软糯粉拳,不断敲击面前这人的胸口。 “咳咳。。。陈帮主,您要怪罪北冥揍他便是,捶我做甚,咳咳。。。” 背着北冥玉一路跑回来的云沐笙,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身前这位正在撒娇的帮主捶的直咳嗽。 陈三七见捶错了人,赶忙起身,尴尬地退开,北冥玉一见陈三七,便如同那呆傻痴儿,笑嘻嘻的望着她: “诶嘿嘿,三七,你看,我们这次成功除掉了鳄鱼帮的命门,你爹爹应该能稍微看得起我一点儿了,嘿嘿,我离娶你,又更进了一步。” 陈三七扶下云沐笙背上的北冥玉,查看了他肩上那处已被墨玉青稍做处理的伤口,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傻北冥,我们从小便在一起,与你早已是如同血亲般不可分割,爹爹对除我以外的其他人,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纵使他再看不上你,也不会因此就将你与我分开,你何必如此犯险证明自己呢?” 见北冥玉伤势不重,且大家都平安归来,陈三七才松了口气,转身抱拳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小女子,谢过各位了,诸位此行想必已十分劳顿,小女子已备好晚宴款待各位。” 众人虽多少出了些力气,可想到今日是为民除害,这群少年们个个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一听闻还有丰盛佳肴,更是欣喜,一边七嘴八舌的说着诸如都是月色的人不必见外之类的话,一边嘴角生津,向着山庄内走去。。。 晚宴之上,众人其乐融融,一个个炫耀着自己击杀了多少贼子,更有两位少年,小酌了点酒,兴致上头竟谁也不服的争辩了起来: “我。。。我杀了三个,比。。。比你多一个。。。” “不算不算。。。你。。。你有两个是。。。是风晚少侠击晕后补的刀。。。一个都不算。。。” 花小柒见状,一句话给二人各泼了一桶冷水: “哟哟哟,两位少侠真是好武功啊,小柒今晚可是为了保护陈帮主一个贼子都没杀呢,按两位所说定是比小柒厉害许多,不如与小柒比试一番,嘤嘤嘤,想起来小柒都害怕呢。” 花小柒言语虽尖酸刻薄,阴阳怪气,可忌惮其恐怖实力,两人愣是将这股气摁在了心底,可谓是狠狠吃了个鳖。 云沐笙看着这番和谐景象,回想起了曾经与两位师姐在华云的日子,自从离开华云,他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像是无了土地的飞鸟,只在空中盘旋,找不到归处。 而此时此刻,是云沐笙来到江南后第一次感受到了仿佛家人的亲切。 正当他想入非非时,忽然想起今日要不是墨玉青及时出手,自己也许就跟北冥玉交代在鳄鱼帮,此番恩情,还未好好答谢,于是云沐笙拉起一坛酒,欲上楼寻他。 当走到拐角处时,听见屋顶只墨玉青和风晚二人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其他人要说少年热血也就罢了,像风晚兄你这样出身劫月的人,应当不至于,怎得也愿意趟这趟混水?” “任务使然罢了,前些日子五叶先生来信,说是让我暗中护好这华云来的小子,再说,你不是也受到信了?” 素来寡言少语的风晚用他低沉的声音回应着墨玉青,云沐笙有些奇怪,若要说瑶池宗要保护自己,也许是师叔云青崖与瑶池掌门妙成澜的亲密关系所至。 可劫月的五叶先生向来只在他人口中听过,为何如今竟也派人保护自己,这令云沐笙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的少侠,偷听绝非君子所为,良辰美景,不如现身一叙。” 云沐笙见自己被墨玉青察觉,便不再遮遮掩掩,提着酒坛便也上了屋顶: “风晚兄,能够承蒙统领劫月的五叶先生关照,在下何其荣幸,只是在下不知何时与先生有过交集?” 风晚脸上亦是一副冷峻的面容,低沉的说道: “先生自有深意,劫月弟子只以任务为天命,其中缘由不必过问,信中只说因你在那华云的一番作为,令掩日阁盯上了你,日后,还请多加留心。” 云沐笙回顾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好像暂时并未受到何等侵害,不过就算来了,倒也正好为师父云折枝报仇,只是如今自身的实力能否应敌,他还难以有那自信。 正当云沐笙陷入沉思时,墨玉青打破了他的疑云说道: “此次剿贼之行,说明云兄吉人自有天象,再加上我瑶池以及来自劫月的风晚兄相互,定叫那掩日阁贼子有来无回。” 云沐笙听完,突然想起了他原本上屋顶的来意,立即双手作揖朝墨玉青行了个礼: “差点忘了重要的事,今日在那炼药房,若不是墨兄妙计救援,在下便是凶多吉少,此等大恩,无以为报。” 墨玉青拍出折扇,轻笑了一声: “云兄说笑了,既然大家现在各有己任又道路相同,大可不必如此客套,墨某只是有心策划了此次支援,至于鳄鱼帮内其中细节情报,还是要仰仗天机楼的密信。” “你收到的是天机楼的信?” 风晚疑惑的问道,见墨玉青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看向云沐笙:“难道你在那天机楼里还有熟人,果真是真人不露相。” 风晚一度以为墨玉青收到的信与自己一样,是自家宗门寄来,没想到是这远在陵都城的天机楼。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情报能力,眼线竟能延伸到江南,这天下,应是再也没有他们探不着的地方了。 只是云沐笙的身份让他越发好奇,又是天机楼,又是五叶先生,这名来自华云的少年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势力。 其实连云沐笙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五叶先生完全是没有道理帮自己的,至于天机楼,一想到这个组织,云沐笙印象里,出现了一位一袭红衣,满腹诗书的玉面女子,想来也只有此人会出手相助。 当时约定下山之时便去寻她,如今因各种变故,拖缓了二人相见的脚步,只能千里共婵娟。 “罢了罢了,诸君请看,今晚皓月当空,又有美酒相伴,万事皆可休矣,唯有此景,不可辜负。” 墨玉青摇着折扇,脸上似乎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 云沐笙随着墨玉青的视线望去,一缕柔和秋风拂过他的脸颊,宛如从千里之外送来了某人的爱意,过了许久,嘴角才露出一丝笑容,感慨了一句: “是啊,风也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