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宸目送着他们离开,没有挽留,也没有询问,为什么自己明明给他准备了住所,而广殊却几乎从不曾住在此处。 聪明如她,不会对此过多询问。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凌紫宸坚信,总有一天,他会自愿待在此处的。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远去,凌紫宸才收回了美眸。 她缓缓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宫,于此同时,呼唤了一声: “锦织,锦缎。” “奴婢在,请公主殿下吩咐。”两女的身影瞬息而至,半跪于凌紫宸的身前。 “你们二人,分别去尚衣监和御膳房,准备一些布匹、衣物和吃食。 要最好的,本宫明日要用。” “是!”两位侍女垂首应答,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 凌紫宸知晓她们是有话要问,便说道: “有什么疑虑,就直说吧。” 锦织和锦缎其实是一对姐妹,公主殿下问话,本来是该由姐姐回答。不过今次,开口询问之人却是妹妹锦缎: “公主殿下,您明日是要召见哪位贵客吗? 若是如此,何不直接告诉我们,奴婢们也好投其所好,提前准备一番。” 还不待凌紫宸回话,锦织反而先替她回答了: “妹妹你可真傻,公主殿下不愿明说,肯定就是为了招待刚刚那位大人了。 那位现在可是我们公主殿下的师尊,要好生招待才是。” …… 凌紫宸感觉自己额头上冒出了几根黑线,她是听明白了,这姐妹俩是在这唱双簧,打趣自己呢! “锦织,锦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本宫看你们是皮痒了!” 她话音未落,两姐妹就一溜烟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走之前,锦织还是留下了一段传音,这次倒是询问正经事了: 【公主,衣物是要准备您的,还是准备林公子的呢?】 【都要!】 既然被她们看出来了,凌紫宸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不过她也有些疑虑,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 …… 广殊他们这边,此次还只是申时,天色还早,几人其实还不着急回去,顺路逛起了街来。 腊月出头,街上已经有了不少浓郁的年味。 成双的对联,红火的装饰,还有路边嬉戏打闹,已经开始燃放鞭炮的顽童。 这些光景,倒是让广殊回忆起了蓝星的日子。 有些怀念也有些感慨,他年幼之时,孤儿院的院长和大人们也会组织许多活动。尽管那时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但至少,过年是他最期待的时刻了。 可惜成年之后广殊奔波到了城市里,大城市什么都好,就是少了许多年味儿。 没有烟花也没有爆竹,甚至身边都没有…… 算了算了,广殊突然觉得还是别回忆那段心酸时光为好。 收束思绪,他的灵觉却反馈过来了些许异常——有人在跟踪他们! 而那道身影,似乎也注意到自己发现了他。没有选择继续躲藏,反而是直接显形,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此人的气息很强,传给广殊的信息是一位十元天仙,也就是与他同等级的修士。 但广殊却感觉,自己并没有把握如从前一般,几招之内拿下这样的对手。 不过那又怎样,偷偷摸摸跟踪他的人,广殊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便质问道: “不知道友是何人,为何莫名其妙跟踪在下?” 没成想,此人语气诚恳,上来就先道了一个歉: “抱歉林兄,冒昧打扰确实是在下失礼了。 不过我此番前来绝对是带着善意,先前那番,只是先试探一下林兄,是否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神秘。” 说话间,他甚至躬身行了一礼。不过此人依旧戴着特殊材料制成的面纱,难以看穿他的真实表情。 “哦?那这次试探之后,结果如何?”他这说,广殊来了点兴致。 “名不虚传,不愧是能在太子殿之中,轻易脱身的高手。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在下倒是很想领教一下林兄的高招。”黑衣人语气依旧,毫不吝啬夸赞之言。 “呵,我想我需要强调一下。我不是从太子殿中脱身,而是打破了太子殿的大阵,又给凌龙辰那家伙上了一课,觉得无趣之后才离去的。” 广殊觉得此人特意提起太子殿一事,很可能是凌龙辰身边之人,特意想要激他,看其是否能露出破绽。 但他依旧无动于衷,看不出任何气息的变幻,广殊便继续说道: “既然道友想要与我切磋,正好今日我没有太多事情了。 择日不如撞日,道友要不要与我试试?” “不必了,我先前也说过,在下这次前来是带着善意,有要事需要与林兄商量。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当然林兄可能对我不放心,接下来谈话的地点,便由林兄决定了。” 黑衣人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似乎完全不在乎广殊言语中的挑衅。 也罢,广殊倒也想看看,此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 一间密室。 广殊与黑衣人相对而坐,他身侧,宁雪柔依旧寸步不移地站定着,青丘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脖子上在睡懒觉,与现在有些严肃的画风格格不入。 黑衣人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先一步开口道: “先自我介绍一番,在下名叫卫一,是大凌皇室内卫之首,林兄要是不介意,直呼我姓名便好。” 而在他介绍完自己的那一刻,广殊的心中,便已经打起了别的心思。 内卫之首,那不就是在武争帝手底下做事的人吗?要是能把他抓住逼问一番,定能知晓其背后,到底在策划些什么。 不过在暗中询问了一下雪柔和香琴的意见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根据她们所说,此人前来的,多半不是真身,所以随时都能原地消散。 他能迷惑住广殊的灵觉,多半是其特殊功法的原因。大凌内卫的神秘之处,宁雪柔和青丘都或多或少地知晓一些。 也是,这个卫一,敢这样光明正大地踏入自己准备的地盘,多半就是有底牌才对。倒是自己把他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