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女子形态的上半身不着寸缕,雪白肌肤长有零星几枚蛇鳞,曲线起伏,展露无遗。她一张脸美得动人心魄,目中是尖细的竖瞳,额上的黄玉小角保持了原样,令这副美貌更添野性。 幻魅坐起身,将她上下打量,颔首道:“不愧是我的手下,真好看。” “王上谬赞。” 玉妍抬起头,见幻魅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只好维持这般模样不敢乱动。 幻魅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时而郁闷时而愤怒时而羞窘。 旋即,她重重一哼,猛地站起,将玉妍吓了一跳。 下一刻,幻魅闪身至玉妍身前,一头扎进对方怀里。 玉妍:“王上???” 幻魅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胸前的柔软里,一句话不说。 玉妍动也不敢动。 过了几息,幻魅抖抖尖耳,脸颊蹭了两下,又抖抖尖耳,再蹭几下。 她猛然仰起脸。 “不一样啊!” 惊讶迷茫困惑气恼等种种情绪交织的叫喊几乎震破屋顶。 幻魅转身扑进那堆毛绒团子里,手脚并用地捶打毛团,尾巴扫得毛团满屋乱飞。 “不一样不一样,为什么会不一样,明明不是这种感觉!啊啊啊好讨厌!” 玉妍吓得变回了真身,盘缩起蛇躯,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最后不知是发泄完了还是累了,幻魅一个翻身四肢摊开眼神涣散,又成了刚开始那副萎靡不振的姿态。 玉妍犹豫着是否主动告退,幻魅蓦地手一抬,两指夹住了一片毫光。 她手指搓转,将光芒捻碎,而后道:“玉妍,你先下去吧。” 玉妍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一道高大身影凭空显现。 幻魅稍微打起精神,道:“稀客呀寅山,找我有什么事么?” 寅山兽皇对幻魅四仰八叉的姿势视若无睹,开门见山道:“跟你讨个人。” 幻魅:“哪个?” 寅山:“十绝府的大妆师,你前段时日抓到的那位。” 幻魅皱起眉,努力回想一番,恍然道:“他啊——不早说,我早放他走了。” 寅山表情未变,问道:“为何放走他?” 幻魅:“小兮叫我放的,他修为又低又干不了别的活儿,长得我也不喜欢,那就放咯。” 寅山:“别人说说你就放了?” 幻魅理直气壮地:“对啊,为博美人一笑,放走个对我毫无价值的人算什么。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寅山:“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幻魅:“你又没有喜欢的对象,当然体会不了这种心情啊。” 寅山:“你那是喜欢?不是好色?” 幻魅:“……人家干嘛要跟你讨论这个。” 说罢,她转而问道:“你要他作什么?” 寅山:“他对我或许有点用,不过既然你放了,就罢了,不重要。” “他能有什么用……”幻魅嘟囔着,蓦地眸子一转,眼里掠过一抹狡黠。 “其实我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寅山:“在哪?” 幻魅捋着尾巴尖,无比惆怅地叹口气:“也不瞒你,他找了帮手,把我的小兮拐跑了,他们现在大概正聚在一起吧,可能还没走太远。” 寅山:“难怪你如此消沉。” 幻魅撅起嘴,点头不已:“就是啊,我还在想要不要去把小兮带回来呢,唉,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带回来,他不喜欢我,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又叹气。 寅山沉默片刻,道:“看来那人很强。” 幻魅:“……谁?” “那个帮手,”寅山面上看不出喜怒,“你想驱虎吞狼。” 幻魅手一抖,拔下几根自己的尾巴毛,满脸无辜道:“人家哪敢驱你这头虎……” 寅山盯着她不说话。 场面僵持几息后,幻魅一骨碌爬起来端端正正坐好,低眉顺眼可怜巴巴道:“对不起嘛……我确实打不过她,我想你应该打得过,所以……” 寅山:“知道对方身份吗?” 幻魅摇头。 寅山:“世间强者数不胜数,比我强的大有人在,不要想当然。” “知道啦知道啦。”幻魅有些不以为然。 寅山又问:“那人长什么模样?” 幻魅手指在空中虚划几下,一幅光幕徐徐展开,幕中一女子仰首望来,目幽神淡,不可捉摸。 “现今人族那些个大能我基本都是认得的,却偏偏对她没有印象。你认识么?” 寅山凝视光幕,瞳孔深处似有暗芒闪动。 她移开目光,淡淡道:“不认识。” …… 一只搭乘着数名修士的飞舟穿云而过,飞舟头尾刻有“太初”字样。 “赵师弟,眼下只剩最后一处地点了,你布置的到底是哪个侦测阵法,还不能告诉我们吗?” 其中一名修士神色不满地说道。其他人脸色也不大好看,轻慢排斥之意溢于言表。 赵锦煦挠挠头,笑着道:“不是我有意隐瞒大家,只是这个阵法现在还没有正式命名,所以说起来不太方便。” “没有正式命名?难不成是什么刚研制的新阵法?” 赵锦煦:“算不上新,我曾在狂兵尊者传承地得到一门名为“水之瞳”的阵法传承,后来我在这门阵法的基础上加以变动改进,这次便拿来用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你才入阵阁多久,既成的阵法岂是那么容易改动的,你确定改过之后还能用?” “别到最后让我们白忙一场。” “就算师弟你阁主候选人这位置来得轻松,也不能不加珍惜啊。” “你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浪费宗门人力物力意味着什么吗?” 一些人仿佛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指责与讥讽句句砸来。 赵锦煦也不着恼,笑容端的是爽朗直率。 “不要紧的,阵法我给林阁主看过了,他说可以运转。再说如今传送阵的研制暂停了,诸位师兄师姐与其呆在门内日夜赶制阵旗阵图,不如随我出来透透气,放松放松。” 他言语间不经意流出几分孩子气,众人眼中轻视之意更甚,但此时目的地已到,飞舟开始下降,一时就无人在意他了。 当其他人纷纷望向下方风景,赵锦煦垂下眼,笑容仍挂在脸上,仿如画上去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