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大庭广众之下,这影响不好。” 李轩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去扯袖子,可惜还是没能成功,他又不敢真把袖子给扯破了。 李轩不由无奈,心想这是在欺负人吗?力气大了不起么? 咱那个世界的男士们也力气大,可对于女士却是抱着很大尊重的。 “男女授受不亲?” 薛云柔心中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关键是这家伙,明显是顾忌旁边的江含韵才会这么说这么做的。 “那我问你,在阴界的时候你有没有牵过我的手?你不是自诩正人君子?敢不敢答我的话?” 李轩微微愣神:“薛小姐,你也说了那是在阴界。” 他也从没有自诩过正人君子,偶尔口头说说,也是开玩笑的。 自家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点逼数的。 “在阴界就能够牵女孩家的手是吧?” 薛云柔没等他说完,就再次逼问:“我再问你,那时候你是不是一直搂着我?既然如此,轩郎还有什么资格说男女授受不亲?” “咳咳....”李轩顿时一张脸憋得通红。感觉到边上江含韵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冷冽了。 她不但脸上已经浮着一层青气,目光更像是刀枪剑戟,要把他剁成肉泥。 而旁边听到他们谈话的乐芊芊,则是转过头用看渣男的目光看着李轩,她想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远处竖着耳朵的彭富来与张岳两人,则是一脸的敬仰与钦佩。 李轩意识到自己必须解释清楚不可了,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薛小姐,你也说了是在阴界。当时我们扮的是一对童贞灵。那时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也是不得不然。且即便是那种情况下,在下也是止乎于礼的,自问没有任何逾越。” 薛云柔却‘嗤’的一声冷笑:“可当时的你,也不是那么规矩的。” 于是李轩整个人石化,感觉江含韵原本缓和下来的视线又恢复从前。 他心里却是叫着撞天屈,要在抱着薛云柔的时候一点邪心不动,那怎么可能做得到? ——如果真有人能够做到,那人就一定是禽兽不如,不是人类。 乐芊芊则点了点头,她的这上司人虽然有责任感,有同情心,可果然还是渣男。 薛云柔见李轩已被驯服,不再挣扎,此时反倒把她的小手收了回去:“对了,你们还没答我,刚才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公事,都是跟你无关的事情。”江含韵面色冷硬,感觉这表妹越来越不可爱了,明明以前很乖巧的。 “是公事啊?那算了。”薛云柔笑眯眯的看江含韵:“表姐,我们一起去见姑母吧?她在等我们呢。” 反正她是不愿见这两位呆在一起。 ※※※※ 就在同一时间,在镇东侯府的一座小亭当中。江夫人,薛母与刘氏三人都落坐于此。 “江夫人。” 刘氏用狐疑的视线,在眼前这二人的脸上扫过:“敢问您让薛夫人邀我至此,到底是所为何事?” 这两家一是伏魔世家,一是江南名门,虽也是南京城权贵中的一员,可前者极少参与勋贵之间的应酬,后者近二十年来则一直都定居在京城。 所以刘氏与这两位虽然认识,却不是很熟。 “除了儿女的债,还能是为什么?” 薛母笑意盈盈的给三人倒着茶,同时心中暗觉奇怪。她的女儿薛云柔怎么现在都还没到?是在前院被什么事耽搁了? 她随后摇头,收敛起了杂念,将满溢的茶杯,放在了刘氏的身前:“李夫人,不知令公子李轩可曾定亲?” 刘氏吃了一惊,又微微一喜。 “薛夫人这莫非是看上我家的混账小子了?” 这可是大喜事啊,轩儿他以后一生都可以混吃等死了。 薛母则不禁暗翻了翻白眼,她想自己即便是看上那个李轩,会这么直接找上门问吗?女孩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何况这位诚意伯次子声名狼藉,一个吃喝嫖赌俱全的二世祖,她宁愿找个普通世家子弟当女婿,也不会看上这个典型的纨绔子。 “李夫人说笑了,只是有亲友托我问一声而已。如果令公子还未定亲,你们两家之间倒是可以谈一谈。” 刘氏再怎么迟纯,此时也发现薛母的脸色非常平淡,而旁边的江夫人,眼神却很是期切。 想到这位的女儿,是那位著名的‘铁血修罗’,‘血手人屠’,还曾经当面把她顶得下不来台,刘氏的心绪就微微一紧。 “定亲倒还没有,可最近上门要给我家小子做媒的,突然就多了起来。其中有两家极有诚意,我们正在谈。” 这是实话,最近确实有不少媒人找上门,她这次逼迫李轩来镇东侯府,就是为给人相看的。 ——虽然那几家的女儿,并不能让她满意,可总比把那‘血手人屠’娶回家的好。 薛母不由与江夫人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机敏之极的人物,都听出了刘氏话里隐藏的排斥之意。 江夫人很是无奈的捏着手帕,以前她遇到这种情况会很生气,这一个个把她宝贝女儿当成什么似的嫌弃。 可现在,她已经气不起来了。 关于李轩的行情,突然开始上涨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否则这次,她不会这么操切。 江夫人是真不想错过这个除过往名声之外,一切都很完美的女婿。 而现如今,她就只能指望自己这弟妹的口才给力一点。 “我有听说过,令公子将门虎子,武道过人,据说在六道司也已崭露头角,前途无量。自然可得各家青睐,再过一阵子,估计去你家的媒人都能把门槛踩破。” 薛夫人微微点头,然后就偏开了话题:“说来令公子晋升伏魔游徼之后,如今一个月差不多能拿到六百两纹银吧?” 这一句,不止是刘氏听得迷糊。江夫人也很不解,我让你说个媒,你提李轩的俸禄做什么? “我不太清楚,没问过他。”刘氏不确定的说着,她已经意兴阑珊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两位身份不俗,不能失礼得罪,她都想直接走人了。 “应该是这个数。”薛夫人像是闲谈一样,继续说着与儿女婚事似乎完全无关的话:“我记得含韵她现在的月俸,是一万三千两银子,其中一万两,是她的津贴,还有三千两,是她的本职,是伏魔游徼薪金的五倍。” “有这么多吗?”刘氏吃了一惊,她稍微认真了一点:“这一年下来,岂非是有十几万两银子?” “您不知似含韵这样天赋异禀的第三门武修,究竟有多难得,尤其是她的年龄还只有十七岁。六道司的待遇不给足一点,哪里能留得下人?所以除了这些银子,还有各种样的福利与赏银,实质远不止那十几万两。就比如今年,六道司光是为含韵配备的丹药与法器,就价值好几万。许多她都用不了,转卖了出去。” 薛母然后就问江夫人:“说来我也奇怪,姐姐你怎么还没为含韵定亲?以你家含韵的条件,不该是被人争着抢?我听说你们为她准备了许多嫁妆。” 江夫人眨了眨眼,有点明白自己弟妹的意思了:“可不是?还说什么嫁妆?我家只有这个独女,这以后我夫君的家产都是留给她的。可就因某些该杀千刀的人造谣生非,给含韵起了什么‘铁血修罗’,‘血手人屠’的绰号,害得我至今都没给她找到合适的人家。” 刘氏不由翻了翻白眼,心想这话就有点不要脸了。江含韵的凶名,那可不是造谣得来的,短短两年中那可是造成了好几十号伤患呢! “我觉得吧,这事根本就不需要着急,我听云柔她舅舅说,最多两年之内,我那姐夫也一定能踏入天位之林。不久前皇家就试图招揽姐夫,许以‘副国师’的高位,可姐夫他都看不上。” 薛母用口吹着茶叶:“等到姐夫入了天位,想当你家女婿的人不有得是?不过以我之见,还是得给她找个她喜欢的,情投意合的。我听说含韵她最近,与她属下的某个年轻俊杰相处得还不错?” 刘氏听到这里,不由神色微动。这薛夫人说的这个‘年轻俊杰’,难道是指轩儿? 还有这江含韵,有钱,有权,人漂亮,本身武力又高,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这么一想,刘氏感觉江含韵那张俏脸,似乎又没那么可恶了。 性格强势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能够护得住轩儿。 刘氏认为自己还是能够为自家孩子做出牺牲的,顶多以后辟居佛堂,对自家两个强势的不得了的儿媳避而不见。 她开始仔细寻思着这门婚事的可能性,对薛母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凝神细听,放在心里暗暗琢磨。 直到薛母与江夫人把话题挪开,谈起了风花雪月,刘氏才感觉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她准备再找人细细打听一下,不能只听信这二人的一面之词。可如果确如薛夫人所言,那她也不是不能考虑。 等到刘氏离去,江夫人就很是佩服的朝着薛母比了比大拇指。后者一声哂笑,随手将杯中的茶水洒在了外面的花园。 她是什么样的道行,刘氏那么浅白的心思,她还能看不出来? “其实那些话,也是我想对姐姐你说的。”薛母又神色不解的斜眼看着江夫人:“以你们家的条件,含韵她的姿容能耐,何必要这么着急把她嫁出去?没得让别人小瞧了她。” 像她家的云柔,一辈子不嫁都没关系,就非得靠个男人不可? 江夫人却不禁一声轻叹,苦笑摇头。 他们急着给江含韵找夫家,那自然是有着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