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想输得心服口服
其实爱情的结束一定会令人难受,区别在于那份疼痛是剧烈的还是缓慢悠长的。 即便是活成怨侣,以结束为解脱,比照欣欣然让爱情开始时的心境,两者之间也一定隔着令人痛苦的煎熬。 感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是唾手可得最甜美的果实。所以放下它一定是出于某些令人难过的原因,不可能有例外。不是什么诅咒,而是逻辑。 林文潇想替陈宇沫选择一个疼痛最不剧烈的方式,这是基于她的直觉做出的判断。 但陈宇沫自己选择了迎难而上,他自认是一个能吃苦擅长吃苦的人。 “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了。”陈宇沫颇为大度地说,“跟你好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挺高兴的。不止如此,就连追求你,等待你回复的时间,现在想起来也甜甜的。其实一点都不难理解,你一直都在竭力地避免伤害我,对吧?” 林文潇必须承认,陈宇沫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破大防,都让他给懂完了,说实话,被伤害的人没必要这么善解人意的。 “如果你闹闹情绪,而不这么克制的话。我大概能少受点良心的谴责。” “那你想都别想,我才不会那么难堪呢。” “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吗?只要是我能满足你的。” “不要说得好像是给小孩子补偿一个棒棒糖一样,我才没那么好打发。行了行了,你不用纠结这种事情。我们出去吧,让那些信徒看看所谓的神迹。”感觉到了林文潇要陷入自责的陷阱,陈宇沫扭转话题,带头向教堂外走去。 教徒们果然在看见陈宇沫之后发出一阵阵赞美和惊呼的声音,刚才他的小腿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了,现在那血迹还粘在裤管上。而他能够自由行走,这不是神迹又是什么? 于是乎,下午的安排变成了以治疗疾病为主。 但由于上午的袭击,下午来的人寥寥无几。神迹是一回事,导弹是另外一回事。一般来说,谈论上帝有几个师是一种亵渎神明的事情。可人总是现实的,如果上帝不能确保安全,他们也并不打算到天堂去跟上帝理论理论,万一这就是“最好的安排”呢? 总而言之,林文潇接待了一些病入膏肓的老信徒,其实她不能确保将这些人治好,魔法毕竟不是无所不能,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要讲道理,魔法只是一套现实中人不太熟悉的道理而已。 不过教廷的特使确实可以减轻病痛对信徒的折磨,很多时候止痛剂意义重大。而闹心点说,由于掌握核心技术的神职人员总是有限的,多数时候,信仰就是扮演了止痛剂的角色。 以及做神仙的,偶尔显灵才能得到香火。有求必应,那叫打工人……打工“神”。忘了这是哪个神仙在哪个影视剧里说的了,反正这样的思想总会被某些人想出来,一次一次挑逗虔诚者的神经。 第七站结束,林文潇并没急着踏上下一站的行程,反正教廷那边也没有把日程规划得很紧凑,而他停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农历年要到了。 人在国外,但难得有一群故乡的人在身边。不过个春节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去超市买肉买菜买面粉,也有人负责买锅碗瓢盆案板菜刀。林文潇的小队决定欢欢喜喜包饺子。 这一波人里只有应月蓉和陈宇沫不擅长厨艺,所以他们俩负责在酒店看电视。剩下的人在酒店借了厨房进行烹饪,只要肯付钱,借个厨房不是难事儿。 陈宇沫没有什么想看的东西,他也看不懂国外的节目,主要是语言不通,还没有字幕,他只是想靠在沙发上放松放松,宣泄某种精神内耗引发的疲惫。所以遥控器归应月蓉管理。 而应月蓉就完全不会精神内耗,她大大咧咧地在各种节目里找美男看,由基因差异而显现的异族外貌,是天然具备一些魅力的,老黑除外。因为大夏有句古话:一白遮百丑。 看着那些年轻的异族男人,在各式各样的节目里,或者秀肌肉或者唱唱跳跳,应月蓉乐在其中,有时候甚至会跟陈宇沫分享这种快乐。 陈宇沫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在陈宇沫和林文潇摊牌之后,神逸再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加上又是春节,所以他正式归队了。对于这个人,陈宇沫倒是没有任何敌意,他只是很好奇,所谓的好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和凌鹤道长又有什么区别? 观察让他大失所望,不是和凌鹤道长有什么区别的问题,而是他压根就没看出来这人和普通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 凌鹤道长好歹长了一张帅气无比的脸,但是这个神逸除了名字奇怪一点,个子高了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于如果比身高,陈宇沫觉得自己也没差到哪儿去,比颜值,他好像还赢了。 这就让人输得更加不甘心了。 所以,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向应月蓉打听关于神逸的事情,应月蓉一开始甚至没有听清。 但之后马上明白这少年的想法,无非是想输得心服口服,败得明明白白。于是应月蓉娓娓道来:“你这几次坐飞机都没有见到他吧?你猜猜他是怎么过来的?” “飞过来的?”陈宇沫随口瞎猜,但他知道自己一定猜得没错。 应月蓉擎起剑指装模作样胡乱比划了两下,说道:“没错,御剑飞行!他是道门的修士,剑符丹术,样样精通。” “什么什么样的精通?” “剑,飞剑!符,灵符!丹,仙丹!术,法术!剑符丹术,样样精通,仙门百年难遇的天才。而且这个人还挺重情重义的,当初他为了救他师姐,敢跟境界比他高很多的人掰手腕。”应月蓉回忆着,不过她没说,在那个故事里,她自己是反派。 “以前潇潇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为了救潇潇,也是奋不顾身。” “当时你在场?” “不在,但是恰好知道。” “所以这算不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我并不反对。但是我觉得不是,潇潇的主意正得很,我倒是觉得,救命之恩只是催化剂,他们两个人自己互相吸引才是真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呢?呃……我是说,你依据什么?”陈宇沫有些不服气,但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冲了点,于是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 应月蓉其实自己也有点心虚,她知道是她非要让师兄使用大梦盘的结果,但话说回来,使用大梦盘,本身也是基于林文潇当时的状态,她一时激愤之下决定的。 可她说的也并不是假话,大梦盘中多年相交,无话不谈。林文潇和神逸的事情,她确实大致心中有数,同为女性,她能理解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愫。 不过面对陈宇沫,她确实有点心虚,因为陈宇沫今天的倒霉,确实和他脱不开干系,所以说大梦盘里的一百年,对陈宇沫和林文潇的缘分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修道人可以说缘分是天定,人家陈宇沫又不修道。 “呃……这我能凭什么呢?说不清,其实你没必要非得和他比呀,他是他,你是你,你可以努力自己的。”作为睡中间爱好者,应月蓉毫无道德底线地继续拱火,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搅屎棍,以及如果被虚黄子道友听到,道友可能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