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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云海缥缈如同凝滞,看上一整天的话,却能看到万千变化的气象。  恰如人心,此时此刻坚信不疑的事情,换个时间就会改变。  所以赵雪盈说:“李前辈,不然你还是冷静冷静再说,你不过是化凡的时候被我帮过两次而已,我知道你现在热血上脑,觉得自己很认真。可是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会后悔的。”  她带着恬淡的微笑,用温柔言辞拒人于千里之外。夕阳的金光洒在身上,美得仿佛画中仙子。  “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问题是爱情这种事情哪有不冲动的,当人真的冷静下来,情也就淡了,时间过得够久,人也就散了。  她说的好听,其实只是觉得这份示爱来的草率,不肯接受而已。  “是我唐突了,好,那我就冷静冷静。”李商阳也不急于此刻就死缠烂打,他退后一步四下看了看,纵身将自己带来的花束安放在崖壁一颗孤松的树杈上,然后腾跃而回。  又问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看会景色吗?”  “当然可以。”赵雪盈说。  两人沉默着看景,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赵雪盈仿佛忽然想起什么,突然拱手行礼,说:“还没恭喜你呢,化神有成,从五年的困局里脱身而出,可喜可贺。”  李商阳深深的看向赵雪盈,简单道谢,却没有多说。  他心中有一种明悟,虽拿不出证据,却是确凿无疑的——他能超脱化凡劫,全靠与赵雪盈的三度相遇。如果没有这个天宫道的女修点化他,再熬五年十年,也未必能从化凡劫里脱身而出,还得看那时的缘法。  化凡劫,红尘劫,劫在心中,焉能不动情。  后来的事情在赵雪盈看来就不太讲理了,这个狗男人比牛皮糖都粘,她跑去外地上大学,李商阳硬是把她给翻了出来,问就是把全国各个学校的录取名单过了一遍,找出一百多个叫赵雪盈的大一新生来。  从近到远一个个找过去,运气不算太坏,她是第三十七个。总算找到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在哪上学呢?万一我去了国外你去哪找?”赵雪盈嗔怪道,这要换了别人她绝对认为是个变态,可站在对面的是个化神期修士,说他变态也太冤枉变态了,因为一般来说变态没有这么强的行动力和这么多闲工夫。  李商阳无辜道:“你又没给我留联系方式,那我怎么办?”  赵雪盈:“知道了,以后行走江湖只能报道号,不能报真名。”  李商阳:“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道号是什么呢,可否告知在下呢?”  赵雪盈冷笑道:“哼,你做出这种事来,还指望我告诉你,一边玩去。”  李商阳说:“好。”  “你等下,‘好’是什么意思?”  “好就是好咯。”  谜底揭开的时间并不太长,周一的时候,文学批评史的老师突然请假回老家,系里重新安排了李老师来给大家上这门课。  儒门修士,百岁高龄,讲个文学批评史,信手拈来而已。  赵雪盈坐在课桌边笑得像个狐狸,满脸杀气。  李老师笑得像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他自称名叫“李慕儒”,这假名改的不知所谓,没比李商阳这个名字低调到哪去。  李老师身上一股儒者之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其实很招人喜欢,于是就好像玉面道长凌鹤化凡的时候一样,招来不少狂蜂浪蝶,而他笑得像春风一样温暖,脸皮比城墙都厚,随人怎么追,一概不接招。专心致志上课,连赵雪盈都没有得到他的特别关照。  然而他来此任教本就是对赵雪盈的特别关照。  就这么上了一个学期的课,李老师把赵同学的信息摸得清清楚楚,毕竟学校各种破事颇多,一学期下来,随便填几次表,早就把什么住址电话之类的信息暴露得干干净净了。  假期的时候李商阳再次找到赵雪盈,约她出来玩,赵雪盈倒没有回绝,只能说李商阳没事在她面前混脸熟还偏不特别理她这件事,把分寸拿捏的很好,在充分骚扰她的同时没让她觉得被骚扰,带着一点骚浪的别扭劲。  以及,他讲的这门文学批评史确实讲得很好,并顺便通过一些独家点评之类的东西,将一些主观的东西润物无声的传递了出去,增进对方对自己的理解。  这倒是产生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汉语言文学系的学生们经常猜测李老师到底多少岁,总感觉他的见闻有点渊博过头了。  “你倒是挺有耐心的,就这么给我们上了一学期的课。”赵雪盈点评道。  “那你觉得我讲的好不好?”李商阳问。  “挺好的,能上你的课是一种幸运,但我觉得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是在学校里逗我玩。你们仙武派没正经事情吗?”  “有啊,我们是儒门啊,在学校里授课再正经不过了,说不定给你上几年课,我还能顺便收一两个徒弟回去呢。”  “几年?文学批评史不是讲完了吗,你还想怎么样?”赵雪盈惊道。  李商阳笑笑:“你觉得你们汉语言文学系,有我讲不了的课吗?是不是小看儒门修士了?”  “你!……那我要是考研呢?”  “那我也是你能选到最好的研究生导师,而且肯定会给你留一个名额。”  “大言不惭,臭不要脸,真粘人。”  “所以这都冬天了,你相信我冷静下来了吗?”  “不是,为什么啊?我想不通,救命之恩你就要以身相许吗?”  “那你猜有没有可能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你还儒门呢,这么说话简直侮辱斯文。”  “非也,非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知好色而慕少艾,这是斯文雅事。”  “据我所知,你可不缺人追,你不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么?找她们去呀。”  “怎么,赵仙子吃她们的醋了?”  “我吃你个头,李老师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那你有没有听过那首诗?”  “哪首?”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念到修道的时候指了指自己,念到君的时候指了指赵雪盈。  赵雪盈一时红了脸,突然想起什么,奋起粉拳对李商阳一顿好打:“你念的最好不是悼亡诗!咒我死是吧?”  李商阳也知道自己玩脱了,连连求饶。  再后来就是过年的时候,赵雪盈回家探望父母,被父母问在学校有没有交男朋友,赵雪盈自然回答没有,母亲倒是有点意外:“你也不小了,该谈要谈。大好青春不要错过。”  父亲也沉默着点头。  她的父母有如此表态,更多倒是出自于对女儿的亏欠感,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被人照顾疼惜。  赵雪盈意外于父母的态度,但也没有就此多说,她的亲情早在这些年中被冲淡了。  然而大一下半学期,李商阳果然换了一门课来带,却依旧公事公办,该上课上课,该指导指导,除此以外,绝不纠缠,并把狂蜂浪蝶拒之门外。  到了暑假的时候,反而是赵雪盈压不住性子了,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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