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我也那个你
其实不用他们威逼利诱,魔音洗脑。张望洋自有打算,他在KTV里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拖延时间,过不多久,一发尿遁,再回来时已抱着大捧的玫瑰花。 包厢里一时充满了惊呼声,吴梓菡光速拍照,光速发群,明明群里所有人都在包厢,但她坚持要在“林妹妹出国留学后援会”里进行直播,并@向若@超能大白,只可惜向若和超能大白根本没空看手机。 其实张望洋哪是不想表白,他压根就是不敢。生怕表白失手,不做朋友。特别是他畏畏缩缩把白灵萱惹恼了之后,超能大白各种阴阳怪气儿,让他更加拿不准,更加畏缩,直接就怂了。 然后正是今天,摆明了是给他俩组的局,超能大白在群里说“都松开,哀家自己会走”,无疑给了他重大的鼓励。 所以在确定有包间之后,这货就在网上买了花,拖拖拉拉一直等到花送到,差点把姑娘再次惹毛。 此刻一进包厢,他就在惊呼中大声说:“铁子们,久等了。” 说着拿出手机点歌,优先加切歌一气呵成,根本不给正在唱《广岛之恋》的陈宇沫和林文潇把死作完的机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恋人唱K先点《广岛之恋》变成一种并不罕见的戏谑态度,往好了说是相信彼此情比金坚,往坏了说是表示自己早有准备。 区区一首分手歌,能有多玄学。 张望洋一手捧着花,一手拿着话筒,抱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对白灵萱唱道:“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他歌声动情,紧张得盈出泪水来,一曲唱完,喘着粗气立定原地,喉结翻动了几下,还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既然不会说,干脆咔的一下单膝跪地,把花束捧向前,对准白灵萱。 白灵萱其实也挺激动的,实在是张望洋木头了太久、怂了太久,她也不太敢相信,这家伙今天真的就勇起来了。 看到场面有些僵持,韩星月在旁边插科打诨:“张先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对面这个女人她是学心理的,再不住手以后你就没有秘密了,也没有私房钱了,你会被她管到死。你想清楚呀。” 许学文有点害怕地看自己的女朋友,怀疑她说的难道是真的。 “不用想了,我认真的。白…白…大白,咳,白灵萱,我挺……那个你的,就…就,就那个你。要不,你就别去相亲了,先跟我试试呗。”张望洋感觉自己要顶不住了。 “不行呀大白,这孩子说话都说不利索。千万不能要啊。” “那个是哪个呀?老张,你行不行啊?” “潇潇,我也那个你,你那个我不?” “行了行了,孩子已经尽力了,嫁给他,嫁给他。”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行,试试就试试。我也挺那个你的。”白灵萱接过花,跟张望洋抱了一下,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再一次相见我会紧紧抱着你。 室内一片欢呼,每个人都很快乐。 直到过了一会儿,音乐响起,大家才发现已经有人点了歌。 某个红色修女说:“来,《广岛之恋》,请吧二位。Godblessyou.” 白灵萱人傻了:“你就这么祝福我们的。” 林文潇不怀好意:“谁让你叫我林怼怼,不给你怼一下,岂不是把我冤枉了?” “唱就唱,心理生无惧一切玄学。”白灵萱拿起了话筒。 张望洋看着一手捧花一手拿话筒,准备跟他合唱《广岛之恋》的女孩,心中泛着纠结,硬着头皮也把话筒拿了起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好吧,这首没人点。 只是长夜漫漫,这一夜注定有人会无心睡眠。 众人赶在学校关门前回到了校园,女生宿舍空了三张床,男生宿舍空了两张床,剩下的床上都躺着玩手机的人,“林妹妹出国留学后援会”吵个不停,所以修女林怼怼把群屏蔽了,超能大白也把群屏蔽了。 “所以为什么呢?你出国之前跟我说,回来会给我一个解释。我好奇很久了,还以为你就是推脱我。”陈宇沫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发问。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操场的跑道上走着圈,就仿佛他们在晨练时初遇那样。 林文潇抬眼看着月亮,借着月光又看向陈宇沫,整理了一会儿思绪。 她突然失笑道:“因为我有病呀。” “我问你正经的呢。”陈宇沫抗议道。 “嗯,我说的也是正经的。”林文潇说,“因为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心里面有病,我出国学催眠是为了治病。因为治不好的话,我就没办法好好的生活,好好与人相处。” “怎么回事?难道是失恋了?”恋爱脑的男生本能地联想到这个唯一的答案。 “你傻呀,怎么可能?”林文潇断然否认 “怎么不可能?那不是失恋,是怎么回事?”陈宇沫更加好奇。 林文潇说:“这算是我的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陈宇沫郑重地“嗯”了一声。 但其实,既然女孩承诺过,要给他一个解释,这些事就一定会说给他听,保密只是一个请求,无论他答应与否,林文潇都会告诉他。 “根据创伤心理学的观点,历经生死或目睹生死,很容易给人的心灵形成创伤。在跟你遇见之前,我被人绑架过,虽然很快被解救出来,但凶手在我面前杀了人,还想杀我。”说到这里她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他来得晚一些,我应该也死了,那样我们就一定不会认识。在那段时间里,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尸体。那些尸体好像在对我说:凭什么我们都死了,你没有死,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你呀。” “呃……潇潇,如果难过就不要讲了。”陈宇沫情绪很复杂,林文潇语气平淡,讲的事情却很惊心动魄,他想要安慰,却悲哀的发现在对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并没给过他机会,他能听出女友口吻中透出的悲伤和恐惧,所以此刻,这是他能想到的最适合安慰的一句话。 林文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都过去了,我在凤凰城遇见了最好的催眠师,和最友善的朋友。所以那些创伤都疗愈了,虽然不可能毫无感觉,但梦魇再也不会困扰我了。” “那时候我发现,在操场上跑圈,让自己累一点。身体上的热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断那些创伤,所以你才在这里遇见我。不然我也没有那么爱运动。”她淡淡微笑。 “所以这不是挺好吗?我遭遇了创伤,我设法疗愈创伤,我遇见了你,遇见了许多温暖的人。人生不会总是让人失望。只不过当时我真的没有能力确定,自己是否有力气和你好好相处。” 陈宇沫叹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别人所以不喜欢我呢。” 林文潇闻言,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有些意外:“原来这种事不说出来,真的能感觉到吗?” 陈宇沫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