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客栈里,宋二娘忙上忙下,将凌乱的桌椅摆好后,她准备去药店买点伤药回来给大家熬煮。 毕竟没有他们,今天她早就去丰都见阎王爷去了。 自己此刻还能站在这里,他们功不可没。 至于外面死了的几个,她也只能虔心为其祷告,希望来世投个好人家。 古玲珑听着宋二娘要去买药,她苦笑一声:“我们的伤用普通药物不管用!” 她没有给她解释自己是修行者,肉身已经与凡人不同,普通药物自然是不起作用。 一脸懵圈的宋二娘也没有去深究,毕竟在她眼里,江湖中人做事情总是奇奇怪怪的,让他们一介平民看不懂就对了。 这是他自己的理解。以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在她这里都和江湖之人混为一谈。 既然自己帮不了他们,也只好吩咐客栈几个身强体壮的伙计过来。 她自发地说道:“既然为你们做不了什么,那你看外面那几个英勇献身的几人,我可以让他们用马车帮你们送回你们宗门。” 古玲珑正愁怎么处理几个师弟的遗体,现在宋二娘都自告奋勇地说出帮他们,她不可能让人家一腔热情磨灭了,也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 她没有拒绝,感情帮她帮到点子上了,此刻的她如释重负连连说了几声:“谢谢!” 看着外面那曾经熟悉的身影,静悄悄的躺地上,古玲珑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她把以前和他们相处的前尘往事都化为悲痛,在心里为他们默哀。 单宁跟着古玲珑话头奉承了宋二娘几句:“还是老板娘有心了,想事情全面,细心。”说话都带着一些玩味的表情,平静轻松的意味,仿佛师弟们的死他并没有一点伤感。 宋二娘连忙摆手示意无碍,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相比他们的救命之恩,她所做之事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宋二娘吩咐一个人去租马车,两个人去收拾外面的残局。 她准备整理出几间客房供几位长期住。 两个伙计才走到外面,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站在外头看着那雪兽压出来的身形坑。 伙计主动上前询问:“前辈是来客栈歇脚喝酒的吧,今天这里出了点事情,有可能无法招待你了。” 老者便是李家老祖宗,他习惯性地用两指拈胡须:“我不是歇脚的,是来打听人的。” 说完他拿出一面铜镜一样的法宝,手掐法诀,手掌轻抚镜面,里面出现一张年轻俊朗不凡的面孔。 一头乌黑发盘了一个结,两条白色流苏垂落于肩。 刚强中带有阴柔的美,气质绝尘不染人间烟火气。 那是三十年前的李圣歌。 伙计看着法宝中的人似曾相识,却又模糊地记不清那冰水冷漠的美貌。 然而此刻的李圣歌是一头银白色头发,与以前格格不入。 这才让伙计似曾相识又模糊地记不清,混淆了大脑思路。 伙计用拳头枕着额头想了半天道:“我想起来了,今天他来过,不过他是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是一个绝美少年。好美!好美!” 伙计也是无奈的感叹,天下竟然会有如此美貌的男人,女子在他面前可能都为之逊色几分吧! 老祖将法宝收起来,再次询问:“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伙计一边打理尚宗弟子的尸体,一边回答:“具体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李氏老祖也是在心里幻想,如果是他的话,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一头银白色头发。 站着冥思了一会儿未果,他感谢了一番伙计,就迈步朝着苦海镇外围的小河走去。 伙计漠视的目送着李氏老祖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伙计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这些江湖中人就是事多,今天寻找人,明天又刀剑相向。” 以老祖作为对李圣歌性格的了解,李圣歌喜欢幽静的地方。 以前在宏丰山时,他自己的房间选择在靠近依山傍水且偏僻离人群最多的地方。 所以在这苦海镇,有山有水的地方一定是他的不二选择。 “……” 宏丰山还在为死去的李青松和其它李姓弟子闹腾得沸沸扬扬。 然而一浮峰上一老一少在商讨着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是李南渡和他父亲李江山。 “父亲!那老不死的看不起我这个旁系亲人,就算那李圣歌成了废物,他心依然在他那里,只要李圣歌一天不死,他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他在幽州苦海镇,我们不如让他彻底消失在世上,就连轮回的路也给他堵了。” 老者拂袖站起身:“不愧是我李江山的后裔,做事斩断后路,果断,这样你才能踩着累累白骨往高处爬。你永远记住,站在高处的人永远是孤独的,前方未知的路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借势探路。” 李南渡听得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借势,又该怎么借! 他随口反问:“怎么借?” “你一向孤傲清高,自视聪慧过人。现在怎么犯糊涂。 那李圣歌虽然三十年前被老祖宗剜出剑骨,变为废人,可你别忘了,他可是天纵奇才。如今过去三十年再次出现,有可能有机遇,恢复以往神采,更可能比三十年前更加耀眼璀璨。 难道你想亲身试法。那花氏痛失儿子,她的大哥渭河城主花胡哨如果知道疼爱的外甥死在李圣歌手里,会怎么样。 现在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们就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他们双方两败俱伤,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 李南渡拍手叫绝:“还是父亲的这手棋摆得好,如此一来我们就少了花氏和李圣歌这两个眼中钉,迟早李氏家族的家主非我李南渡不可。” 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争这家主之位,无非就是为了以后那修炼资源都将倾向自己。不愁修为没有长进。 商讨一番后,李南渡便跟着家父李江山的思路走。 他用手结法印,一只纸鹤凭空出现,随后大手一挥抹除上面的气息。 纸鹤飞向宏丰山花氏所在地。 花氏决定为儿子守孝七七四十九天后,然后找出仇家为他报仇。 她坐在儿子坟冢旁,手轻抚那墓碑,悲伤中带着缅怀,她回忆起儿子那张笑脸,时刻有什么事情都与她分享的喜悦。 这时一作为个母亲眷恋儿子的心更加浓烈。她忍不住两行清泪如决堤的河水泛滥不可收拾。 届时一只纸鹤飞来停留在墓碑上,花氏拆开一看,他止住了眼泪,一股杀意从全身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