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岩天沉吟,没有继续多问。 天明—— 今日是个阴天,山谷被浓雾笼罩,视线只能窥视近前。 二女相偎而睡,火堆还还有火星跳动,梵岩天慢慢睁开眼。 先是看了熟睡的二女,他把目光转道朱根生身上,站起身走近。 就见此时的朱根生头上白雾袅绕,面色苍白紧闭双目,没了动静。 伸手感知其鼻下下气息,当发现其脸颊已然冰冷,再无生命动静,他微叹一声。 最终,朱根生还是没熬过昨夜,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醒醒!”他上前轻推二女。 嘤咛一声,二女同时醒来。 “他已经死了,先把他安葬,我们便动身吧。”梵岩天轻声说,看了眼朱根生心下微叹。 睡衣渐渐消散,二女目光落在朱根生身上,顿时呆住。 “生死有命,我尽力了,只能怪他命中该劫,你等也不要太伤心。” 闻言,二女紧咬着贝齿,没有应声。。。。 瞧二女模样,他微微一叹,旋即向山壁行去,准备挖坑安葬长老朱根生。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明亮,大雾也消散了几分,一个土堆前,三人沉默。 “你我也算有缘,愿你早日投胎,来世生在大富之家。”有些复杂看着土堆,梵岩天暗语。 “呜呜——”二女泣声,想到昨夜之事,若后来梵岩天没来,她二女只怕比之还要惨,不禁有些兔死狐悲。 呼—— 收回目光,看了眼不远处仅存大黄马,他看向二女:“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话毕,他当先行去。 二女见此,连忙跟随。 如今马车是坐不成了,看着高头大马,二女有些害怕。 “这次怕是要苦了这马儿。”心中暗忖,他上前拦住抱起田媛。 “呀!”田媛俏脸羞红,有些措手不及。 “上去!”没有多余话,他一手支胳肢窝一手扶她腰,径直将其放在马上。 “哎呀!”上了马,田媛俏脸一白,很是害怕。 “别乱动。”瞧她手舞足蹈,他皱眉。 田媛委屈:“我怕——” 有些无奈,他用同样方法将田姻扶上马,旋即直接坐在二女身后。 马背上田姻被搂住,顿时羞得耳根通红。 “好生抱着田媛,走了。”叮嘱一句,他勒住马绳,大喝一声:“驾!” 踏踏—— 因三个人缘故,马的速度不是太快,与坐马车并无不同。 随着策马扬鞭,马儿小跑,三人向大图镇赶去。 官道上,时不时路过人群见到三人,都不禁投来诧异目光,让马上二女羞得无地自容。 感知到身后那股强烈的雄性气息,田姻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中既是羞又是喜。 “梵大哥,回去后我们怎么跟我娘说?”腰上是梵岩天大手,田媛窃喜,回头问。 “说什么?” “朱根生的事。” “如实就是了。” “可是……”她迟疑,“可是娘会信吗?” 他失笑:“她怎会不相信?难道还当你二人杀了他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我担心娘日后不让我们继续去读书了。” “为何?”梵岩天不解。 中间,田姻过妹妹话语:“我娘其实是不愿我们去书院的,若不是我爹一直要求,娘也绝不会让我们去,现在经这事,爹又不在,她肯定不会再让我们去了。” “对呀,娘肯定不会同意。”田媛嘟嘴。 “怎么,你二人很想读书?”他含笑。 田媛:“在家多没意思,老是让我们学做生意,还是书院最好。” “可是,我只是个下人,也帮不了你们。”他笑说。 二女:“……” 踏踏—— 只闻马蹄疾,午时时分,一片林中道上,梵岩天停了下来。 “马也累了,先歇会儿再走。”他当先下马,随即将二女抱将下来。 这是片茂林,粗大的树木仰天遮日,道路被树荫笼罩。 路边是一棵白桦,将马拴在不远处灌木绿草下,梵岩天走了过来。 此时,二女正抱膝坐地,正说着话儿,听到脚步声,她们同时回头。 “梵大哥,回去后,我们会跟娘说是你救了我们,如此,她一定会重用你的。”田姻说。 “重用?”梵岩天撇嘴暗语,“她何止重用,那是恨不得吃了我。” 没有回答田姻,他开口:“想来你们腹中也饿了,我去附近找些吃食,你二人不要乱跑,好生看着马匹。” 话毕,不等二女开口,他就想林中走去。 二女一愣,不禁对视一眼。 “姐,梵大哥好像不开心。”田媛嘟嘴,经历此次大难,她们连称呼都改了过来,已不在直呼其名。 摇摇头,田姻也很不解,轻声说:“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梵大哥救了我们的事一定要告诉娘。” “嗯!” 不说二女谈话,却说梵岩天此时盯上了一只林中觅食的花鹿,正握石潜伏在不远处伺机而动。 呦呦——灌木间花鹿似有感危险,发出叫声,眼目警惕四扫。 眼见猎物想要溜走,梵岩天不再迟疑,手中石块猛的砸了过去。 嘭—— 只见石块狠狠砸在花鹿身上,将之砸落在地,他连忙追去。 呦——只听花鹿哀鸣,双目泪光闪闪趴在地上,后腿已然血流如注。 来到身前,瞧其重伤模样,他微微一愣,反而有些迟疑。 “杀了它,功德若减少怎么办……”他纠结。 昨日那五个山贼之死和他有关联,因每人身上皆有不少杀业,是以,他平白无故多了五十点功德,如今功德已然成94,离100仅只差6点。 眼看汇百德离晋升语士就在眼前,所以他方才迟疑。 最终他还是下不了手,将唾液倒给花鹿喝下后,他转身离开,准备再想它法。 瞧其离开,花鹿一愣,眼神浮现人性化神色。 稍许,在感知伤势好转后,他眼中很是惊奇,于是站起身便飞快消失在林中。 一处断崖下,一个黑漆漆洞口,只见花鹿奔跑而至,冲着洞口鸣叫。 “咳咳……”片刻,只听洞中传出一道咳嗽声,一个英俊男子搀扶着一个正在咳嗽老妪走了出来。 “鹿儿,怎么了。”英俊男子看向花鹿。 呦呦——花鹿上前,看着他叫唤着。 “什么?”英俊男子似乎听得懂其话语,他目光倏地落在花鹿后退上。 当见到其后腿血迹和伤疤,他顿时愣住。 “世间竟有这般神奇的灵药,快带我去。”他激动不已。 “曲儿,勿去了,为娘之毒乃是毒圣所下,世间又有何人能治。”老妪摇了摇头,拉住儿子。 “娘,只要是机会,孩儿都要尝试,您且好生休息,孩儿去去就来。”将母亲扶正,他眼神示意花鹿。 看到儿子和花鹿消失在远处,老妪苦笑连连,只见那苍老的脸上不难看出其年轻时的风姿。 “大乘境修士所下之毒又岂能轻易解之。”她微微摇头,旋即亦步亦趋返回山洞。 再说梵岩天,只见他正在林中采集野果,此时衣兜里已经有不少野梨。 “先将就裹腹吧。”看差不多了,他跳下树干,准备返回。 簌簌—— 就在这时,左侧树木晃动,花鹿带着英俊男子出现。 瞧一人一鹿,梵岩天微愣,有些诧异。 “可是他?”英俊男子目光看向花鹿。 呦—— 听其回答,英俊男子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抱拳:“贫道任曲,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这深山密林,二人素不相识,对方来历不明,且看其似乎结束冲自己来的,他皱眉。 “可是因这鹿你才来寻我?”他目光落在花鹿身上,似乎有些明白什么。 “兄台不要误会,贫道不是来问责的。”男子一愣,旋即连忙解释,因有求于人,所以他很客气。 “你且说明来意。”听其话语,他更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