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一起吃馒头。牧哥儿,你教的是这样吧?大概是,我抓着我儿的手,两人一起吃馒头?” 离开交州的路上,听着司虎的话,徐牧直接夹紧马腹,懒得再理这憨货。 南海的事宜,算是暂时稳住。有他亲自留下的三叉戟在,甚至是苍梧州那边,短时之内,都会有应对的时间。 只可惜,时间太紧,他总不能一直留在南海。这一番出来,已经是挤时间了。 “执牧哥儿的手,一起吃馒头。” “再咧咧我揍你。”徐牧回头笑骂了句,“莫要再皮,等会随我去楚州,看一下于文。” 骑在马上,司虎怔了怔,一下子便哭花了脸。 “于,于……诶,我的老于啊,我司虎白发人送黑发人!” “闭嘴啊!” “好的牧哥儿。” 徐牧呼了口气。心底有些难受,一直忙于和北渝的战事,他未能抽出太多的时间,守在于文那边。 但还好,陈鹊这大半年,都留在楚州,作为照料。前些时候入南海,等赵棣的事情一完,便率先赶回去了。 “主公,前面有人挡了。”这时,有裨将皱眉赶近。 不同于去苍梧州,这次离开交州的时候,徐牧并未隐瞒,带着人循着官道,慢慢赶路。 虽然只带了三千人,但这偌大的江南,都已经入了西蜀之手。民有所食,有所暖,也不大会发生叛乱之事。贾周留下的政策,算得上丝丝入扣。 “主公,都是些百姓。” 徐牧怔了怔,随即一下明白,约莫是一些江南百姓,知道他途经而过。所以早早等在了官道上。 “蜀王,蜀王啊!”未等靠近,只一下子,四周围都是群呼之声。不少人都跪拜在地,长揖相迎。 徐牧心头动容。 从长阳做宰辅开始,他便已经明白通透。如这些百姓,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会拥护着你。 先是蜀州,然后是暮云州,沧州,东陵三州。他与贾周的仁政,向来不会厚此薄彼。而且在东陵三州,因为先前左师仁的穷兵黩武,他还免了一年的税赋。甚至让成都后稷坊的人,入东陵三州,帮忙操持种稻之事。 这便是他的民道。若放在北渝,绝不会有这般的场面,至多是一群群的世家子,穿着富贵华袍,在街上喝彩奔告。 “诸位,稻米可下播了?”徐牧下了马,声音欢笑。 “若误了春种,本王说不得,要你们抽屁股了。” 听着徐牧的话,四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不多时,又有一些人,将一些吃食和酒茶,送到了徐牧面前。 旁边跟着的司虎,见状大喜。 “牧哥儿,我早讲了,大家一起吃馒头。” “虎将军多吃点!”听着司虎大喊,瞬时间,又有一大群的百姓跑来,将多多的吃食递了过来。当看到还有烧鸡的时候,司虎连眼睛都红了。 “这江南数州,正是有了蜀王,我等才有现在的奔头。”人群中,有人激动大喊。 “蜀王,若是要募军打仗,我等愿追随蜀王!” “莫急。”徐牧笑道。他的路子,并不是穷兵黩武,除非是说,有一日北渝杀入了西蜀境内,已经没有任何法子。 实际上,他也能理解这些江南百姓。 先前左师仁坐镇的时候,也会鼓励种稻织麻,但实际上,收成的稻米大多充作军粮。大战后期,甚至听信凌苏之言,起用了肉军,致使东陵三州,彻底元气大伤。 东陵左王的仁名,随着饿殍千里,早已经名声败坏了。 并没有耽搁,问询了一番春种事宜,发现并无问题的时候,徐牧才重新上马,告别了这一帮的百姓,徐徐往楚州方向赶去。 …… “情报里说,西蜀王往楚州方向去了。”跟在后面,朝图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的寂寥。 直到现在,除开宽衣入睡,若不然,他都一直裹着头巾。头巾之下,能覆住他的断耳。 “你觉得,此人如何?” “深不可测。若王要入中原,他会比北渝王更难缠。先前北狄伐纪,若不是有他在,便已经成功了。” “北狄算什么。无非是仗着纪朝病弱,趁机捅刀子罢了。”在朝图的面前,大汉目光如炬,沉沉看向远方。 “我不同,我不捅刀子,我若是出手,是要直接取人性命。” 朝图在旁,听得不断点头。 “王还是小心为上,当初的妖后,与柔然人联手,十年准备的大计,亦被西蜀王破掉。” “别人输,我未必会输。”大汉眯眼转头,看向了紧跟的人。 “犬。” “奴在……”朝图急忙接声。 大汉脸庞一笑,“若不然,我便去见见他,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一句,朝图脸色大惊。 “王,这如何使得?若是认出来,只怕我等逃不掉。” “只见见,又不打杀。他若是认出来,算我郝连战运气逆天了。”大汉仰面朝天,“入了中原,不见见中原的英雄,我终归是不甘心的。” 朝图咬着牙,劝了又劝,“王,不若下次吧?” “赵青云,你是怕见了老友,脸面无光?还是说到了现在,你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位望州城的忠义小校尉?” 朝图闭目,只觉得断耳忽然疼了起来。 “王,我是怕露出破绽,王会有危险。”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大汉咧嘴,“见一面吧,你和你的那位老友,两个人两条路子,终归又撞在一起了。再者说,我郝连战连个蜀王都不敢见,怎配称草原雄主。” 朝图沉默,不再多言。往回走的脚步,突然颤了一下。约莫又想起了那一日,在风沙之间,他站在那位小东家面前。 小东家放心,我赵青云这一生,与狄人势不两立,唯报国安民尔。 朝图笑了起来。 从望州到河州,从河州到塞北草原,他的忠义,早已经葬在了漫天黄沙中。 “执子之手,一起吃馒头。牧哥儿,你教的是这样吧?大概是,我抓着我儿的手,两人一起吃馒头?” 离开交州的路上,听着司虎的话,徐牧直接夹紧马腹,懒得再理这憨货。 南海的事宜,算是暂时稳住。有他亲自留下的三叉戟在,甚至是苍梧州那边,短时之内,都会有应对的时间。 只可惜,时间太紧,他总不能一直留在南海。这一番出来,已经是挤时间了。 “执牧哥儿的手,一起吃馒头。” “再咧咧我揍你。”徐牧回头笑骂了句,“莫要再皮,等会随我去楚州,看一下于文。” 骑在马上,司虎怔了怔,一下子便哭花了脸。 “于,于……诶,我的老于啊,我司虎白发人送黑发人!” “闭嘴啊!” “好的牧哥儿。” 徐牧呼了口气。心底有些难受,一直忙于和北渝的战事,他未能抽出太多的时间,守在于文那边。 但还好,陈鹊这大半年,都留在楚州,作为照料。前些时候入南海,等赵棣的事情一完,便率先赶回去了。 “主公,前面有人挡了。”这时,有裨将皱眉赶近。 不同于去苍梧州,这次离开交州的时候,徐牧并未隐瞒,带着人循着官道,慢慢赶路。 虽然只带了三千人,但这偌大的江南,都已经入了西蜀之手。民有所食,有所暖,也不大会发生叛乱之事。贾周留下的政策,算得上丝丝入扣。 “主公,都是些百姓。” 徐牧怔了怔,随即一下明白,约莫是一些江南百姓,知道他途经而过。所以早早等在了官道上。 “蜀王,蜀王啊!”未等靠近,只一下子,四周围都是群呼之声。不少人都跪拜在地,长揖相迎。 徐牧心头动容。 从长阳做宰辅开始,他便已经明白通透。如这些百姓,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会拥护着你。 先是蜀州,然后是暮云州,沧州,东陵三州。他与贾周的仁政,向来不会厚此薄彼。而且在东陵三州,因为先前左师仁的穷兵黩武,他还免了一年的税赋。甚至让成都后稷坊的人,入东陵三州,帮忙操持种稻之事。 这便是他的民道。若放在北渝,绝不会有这般的场面,至多是一群群的世家子,穿着富贵华袍,在街上喝彩奔告。 “诸位,稻米可下播了?”徐牧下了马,声音欢笑。 “若误了春种,本王说不得,要你们抽屁股了。” 听着徐牧的话,四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不多时,又有一些人,将一些吃食和酒茶,送到了徐牧面前。 旁边跟着的司虎,见状大喜。 “牧哥儿,我早讲了,大家一起吃馒头。” “虎将军多吃点!”听着司虎大喊,瞬时间,又有一大群的百姓跑来,将多多的吃食递了过来。当看到还有烧鸡的时候,司虎连眼睛都红了。 “这江南数州,正是有了蜀王,我等才有现在的奔头。”人群中,有人激动大喊。 “蜀王,若是要募军打仗,我等愿追随蜀王!” “莫急。”徐牧笑道。他的路子,并不是穷兵黩武,除非是说,有一日北渝杀入了西蜀境内,已经没有任何法子。 实际上,他也能理解这些江南百姓。 先前左师仁坐镇的时候,也会鼓励种稻织麻,但实际上,收成的稻米大多充作军粮。大战后期,甚至听信凌苏之言,起用了肉军,致使东陵三州,彻底元气大伤。 东陵左王的仁名,随着饿殍千里,早已经名声败坏了。 并没有耽搁,问询了一番春种事宜,发现并无问题的时候,徐牧才重新上马,告别了这一帮的百姓,徐徐往楚州方向赶去。 …… “情报里说,西蜀王往楚州方向去了。”跟在后面,朝图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的寂寥。 直到现在,除开宽衣入睡,若不然,他都一直裹着头巾。头巾之下,能覆住他的断耳。 “你觉得,此人如何?” “深不可测。若王要入中原,他会比北渝王更难缠。先前北狄伐纪,若不是有他在,便已经成功了。” “北狄算什么。无非是仗着纪朝病弱,趁机捅刀子罢了。”在朝图的面前,大汉目光如炬,沉沉看向远方。 “我不同,我不捅刀子,我若是出手,是要直接取人性命。” 朝图在旁,听得不断点头。 “王还是小心为上,当初的妖后,与柔然人联手,十年准备的大计,亦被西蜀王破掉。” “别人输,我未必会输。”大汉眯眼转头,看向了紧跟的人。 “犬。” “奴在……”朝图急忙接声。 大汉脸庞一笑,“若不然,我便去见见他,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一句,朝图脸色大惊。 “王,这如何使得?若是认出来,只怕我等逃不掉。” “只见见,又不打杀。他若是认出来,算我郝连战运气逆天了。”大汉仰面朝天,“入了中原,不见见中原的英雄,我终归是不甘心的。” 朝图咬着牙,劝了又劝,“王,不若下次吧?” “赵青云,你是怕见了老友,脸面无光?还是说到了现在,你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位望州城的忠义小校尉?” 朝图闭目,只觉得断耳忽然疼了起来。 “王,我是怕露出破绽,王会有危险。”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大汉咧嘴,“见一面吧,你和你的那位老友,两个人两条路子,终归又撞在一起了。再者说,我郝连战连个蜀王都不敢见,怎配称草原雄主。” 朝图沉默,不再多言。往回走的脚步,突然颤了一下。约莫又想起了那一日,在风沙之间,他站在那位小东家面前。 小东家放心,我赵青云这一生,与狄人势不两立,唯报国安民尔。 朝图笑了起来。 从望州到河州,从河州到塞北草原,他的忠义,早已经葬在了漫天黄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