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有些担心,会是跛人的替身。但此时,冲阵而回的几个北渝骑卒,在看得清楚后,已经止不住地高声狂呼。 “跛人中箭——” “西蜀跛人中箭身亡!” 无数北渝人的怒吼,一下子响彻了整片天空。 只剩不到三千人的西蜀大军,瞬间变得大乱,在二三裨将的带领下,且战且退,似是走投无路,往青川镇的方向退去。 此时的申屠冠,似是再无顾忌,射杀跛人的大喜,让他心头无比激动。 “将军,蜀人要退守青川镇了!” “前后无路,再加上跛人中箭,这些蜀卒只能负隅顽抗了!”申屠冠呼了口气。 “传令,大军合师一处,准备剿杀蜀人!”申屠冠迅速下令。 没有多久,数不清的北渝步卒,以及迂回过来的骑营,一路追杀而来,到最后,直直追到了残破的青川镇之前。 跟着过来的申屠冠,只抬头,便发现与情报无二,整座青川镇残破不堪,连着城门,都已经摇摇欲坠。这般的破城,如何还能守备。 再者说,若是青川镇真有埋伏,跛人该一早退守此城了。而且,跛人此时中箭,或早已经死去。 仰起头,申屠冠吐出一口浊气。这么些年,他一直被跛人用计,玩弄于股掌中。现在,终归是要扬眉吐气了。 “破城!若能寻到跛人的尸首,便为此战首功,本将自会在主公面前替他表功,擢正将,赏万金!” 在申屠冠身边,诸多的幕僚将军,此时都露出即将大胜的笑意。这般的光景之下,他们只觉得这支慌不择路的蜀军,已经是逃无可逃了。 并没有要多久,北渝的大军,从青川镇的各处城门,齐齐杀了进去。重赏之下,再加上跛人中箭的消息,让冲入城中的北渝大军,又凶戾了几分。 “将军,我等是否进城?” 骑在马上,申屠冠犹豫了下,终归忍住了入城一探的打算,“在外留守万人,余下者尽可入城取功。” “杀啊!” 杀入青川城中,近三万的北渝大军,此时如狼似虎,在城中不断搜寻着蜀人的身影。 短时之内,他们并未发现,城中的瓦顶,城墙的石垛上,都有藏匿的人影。 弓狗伏在城门附近的马棚上,心底有些焦急。要不了多久,哪怕藏得再好,终归要被北渝人发现端倪。 “徐将军,好多北渝人都进来了。” 弓狗点头。 只可惜,现在还没到时机。本阵主营那边,并没有任何的信号传来。 “稳住。” 虽然焦急,但弓狗还是缓住了神色,屏住呼吸,等待着反攻的信号。 “静待,快入夜了。” …… 黄昏的残阳,如血。 杀入城中的北渝大军,近一个时辰内,越渐地疯狂,不断在城中,追杀着零散的蜀军。 黑暗笼罩而来,笼住了整座城。 在城外的申屠冠,看了看头顶的天色,神色蓦然有了一丝担忧。自然,他不断听到消息,城中蜀人只知遁逃,不断在城中藏匿。 “有些不对。” “将军,哪里不对?”有幕僚发问。 “你可知蜀人之志?再者说,这是跛人的本部大军,不会如此不堪,在以往之时,蜀卒哪怕赴死,都要与我北渝拼杀。” “将军啊,跛人一死,蜀人群龙无首,成了无头苍蝇,实属正常不过。” “话虽如此。”申屠冠皱了皱眉。 “增派一些巡逻骑,循着青川镇一带巡守。另外,若两个时辰内无法剿灭蜀军,便作围城之势,天明再战。” “将军,当一鼓作气——” “收声。”申屠冠沉住声音。不知为何,他心底一下子不适,不见跛人的尸首,如何也放不下心。 “将军,什么声音?”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裨将忽然开口。 申屠冠顿了顿,认真去听,一下子脸色发白。便在这般担忧的光景之下,偏偏此时,他似是听到了马蹄狂奔的声音。 “将军,是李政的人!” “什么?” 申屠冠转过头,一下子便看见了三四千的残军,正在朝着本阵跑来。在这些残军的后方,更有隐约的通鼓之声。 “李政呢?李政何在!”认出了营旗,申屠冠惊得无以复加。他给李政的命令,是不可与蜀军纠缠,想办法拖住即可。再者说,李政带出去的人,可有三千的骑军,怎会败得这么快。 “李政将军战死……我等一直跟着蜀军,可不曾想,那蜀将陈忠明明在行军,却一直在沿途的林子处,暗中留下人手,待聚了二三营的人,忽然从后杀来……李政将军不敌,乱军中战死。” “申屠将军,蜀人从后杀过来了!” “莫不是跛人之计!”申屠冠脸色发白。跛人中箭,当是事实,但整个战事,却又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明明都快要大胜了! “将军,青川镇外有蜀人杀来!”这时,又有派出去的巡逻骑,急急回来禀报。 “多少人马!” “通鼓很响,四面八方都是!” “将军,蜀将陈忠的大军,离青川镇已经不足十里!” 如果说这些情报,都不算性命攸关,尚有回旋。但此时,从城中出来的数骑人,一下子带来了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申屠将军,跛人未死,已经在城中组织反攻了!” 申屠冠颤着手,抹了抹脸庞后,急忙往青川城看去。便如宿命一般,便在残破的城头之上,他看见了那袭着银甲的人影,似是也朝着他的方向,直直地看过来。 “快,让城中大军撤出,准备列阵迎战——” 申屠冠声音未落,蓦然间,前方的青川城中,一下子有火光烧起,只眨眼的功夫,又变成冲天之火。 无数北渝士卒的高呼声,隔着城门响了起来。数千西蜀士卒的身影,在城头上迎风而立。 “出城,速速出城!”一个个的北渝裨将,不断焦急大喊。 “入城近三万大军,敌不过数千蜀卒么!”申屠冠怒声高呼。 “蜀人在城中早埋下了火油,又有许多零散的小队蜀卒,将我等诱到埋火之处……” “胡说,这样一来,蜀人不也得烧死在城中?”一个裨将怒骂。 “点着了火,城中忽然出现伏弓,掩护蜀人退到了城头。恐、恐城头会有梯道出去。”斥候声音发颤。 申屠冠听得痛苦闭目。 “申屠将军,三座城门出现了塞门刀车!” “将军,城中出现蜀人的伏弓,居高临下,不断拨弓射杀!” “将军,刀车大火,堵死了出城的门!” “将军……蜀将陈忠的骑营,已经要杀到了!” …… 原先还有些担心,会是跛人的替身。但此时,冲阵而回的几个北渝骑卒,在看得清楚后,已经止不住地高声狂呼。 “跛人中箭——” “西蜀跛人中箭身亡!” 无数北渝人的怒吼,一下子响彻了整片天空。 只剩不到三千人的西蜀大军,瞬间变得大乱,在二三裨将的带领下,且战且退,似是走投无路,往青川镇的方向退去。 此时的申屠冠,似是再无顾忌,射杀跛人的大喜,让他心头无比激动。 “将军,蜀人要退守青川镇了!” “前后无路,再加上跛人中箭,这些蜀卒只能负隅顽抗了!”申屠冠呼了口气。 “传令,大军合师一处,准备剿杀蜀人!”申屠冠迅速下令。 没有多久,数不清的北渝步卒,以及迂回过来的骑营,一路追杀而来,到最后,直直追到了残破的青川镇之前。 跟着过来的申屠冠,只抬头,便发现与情报无二,整座青川镇残破不堪,连着城门,都已经摇摇欲坠。这般的破城,如何还能守备。 再者说,若是青川镇真有埋伏,跛人该一早退守此城了。而且,跛人此时中箭,或早已经死去。 仰起头,申屠冠吐出一口浊气。这么些年,他一直被跛人用计,玩弄于股掌中。现在,终归是要扬眉吐气了。 “破城!若能寻到跛人的尸首,便为此战首功,本将自会在主公面前替他表功,擢正将,赏万金!” 在申屠冠身边,诸多的幕僚将军,此时都露出即将大胜的笑意。这般的光景之下,他们只觉得这支慌不择路的蜀军,已经是逃无可逃了。 并没有要多久,北渝的大军,从青川镇的各处城门,齐齐杀了进去。重赏之下,再加上跛人中箭的消息,让冲入城中的北渝大军,又凶戾了几分。 “将军,我等是否进城?” 骑在马上,申屠冠犹豫了下,终归忍住了入城一探的打算,“在外留守万人,余下者尽可入城取功。” “杀啊!” 杀入青川城中,近三万的北渝大军,此时如狼似虎,在城中不断搜寻着蜀人的身影。 短时之内,他们并未发现,城中的瓦顶,城墙的石垛上,都有藏匿的人影。 弓狗伏在城门附近的马棚上,心底有些焦急。要不了多久,哪怕藏得再好,终归要被北渝人发现端倪。 “徐将军,好多北渝人都进来了。” 弓狗点头。 只可惜,现在还没到时机。本阵主营那边,并没有任何的信号传来。 “稳住。” 虽然焦急,但弓狗还是缓住了神色,屏住呼吸,等待着反攻的信号。 “静待,快入夜了。” …… 黄昏的残阳,如血。 杀入城中的北渝大军,近一个时辰内,越渐地疯狂,不断在城中,追杀着零散的蜀军。 黑暗笼罩而来,笼住了整座城。 在城外的申屠冠,看了看头顶的天色,神色蓦然有了一丝担忧。自然,他不断听到消息,城中蜀人只知遁逃,不断在城中藏匿。 “有些不对。” “将军,哪里不对?”有幕僚发问。 “你可知蜀人之志?再者说,这是跛人的本部大军,不会如此不堪,在以往之时,蜀卒哪怕赴死,都要与我北渝拼杀。” “将军啊,跛人一死,蜀人群龙无首,成了无头苍蝇,实属正常不过。” “话虽如此。”申屠冠皱了皱眉。 “增派一些巡逻骑,循着青川镇一带巡守。另外,若两个时辰内无法剿灭蜀军,便作围城之势,天明再战。” “将军,当一鼓作气——” “收声。”申屠冠沉住声音。不知为何,他心底一下子不适,不见跛人的尸首,如何也放不下心。 “将军,什么声音?”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裨将忽然开口。 申屠冠顿了顿,认真去听,一下子脸色发白。便在这般担忧的光景之下,偏偏此时,他似是听到了马蹄狂奔的声音。 “将军,是李政的人!” “什么?” 申屠冠转过头,一下子便看见了三四千的残军,正在朝着本阵跑来。在这些残军的后方,更有隐约的通鼓之声。 “李政呢?李政何在!”认出了营旗,申屠冠惊得无以复加。他给李政的命令,是不可与蜀军纠缠,想办法拖住即可。再者说,李政带出去的人,可有三千的骑军,怎会败得这么快。 “李政将军战死……我等一直跟着蜀军,可不曾想,那蜀将陈忠明明在行军,却一直在沿途的林子处,暗中留下人手,待聚了二三营的人,忽然从后杀来……李政将军不敌,乱军中战死。” “申屠将军,蜀人从后杀过来了!” “莫不是跛人之计!”申屠冠脸色发白。跛人中箭,当是事实,但整个战事,却又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明明都快要大胜了! “将军,青川镇外有蜀人杀来!”这时,又有派出去的巡逻骑,急急回来禀报。 “多少人马!” “通鼓很响,四面八方都是!” “将军,蜀将陈忠的大军,离青川镇已经不足十里!” 如果说这些情报,都不算性命攸关,尚有回旋。但此时,从城中出来的数骑人,一下子带来了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申屠将军,跛人未死,已经在城中组织反攻了!” 申屠冠颤着手,抹了抹脸庞后,急忙往青川城看去。便如宿命一般,便在残破的城头之上,他看见了那袭着银甲的人影,似是也朝着他的方向,直直地看过来。 “快,让城中大军撤出,准备列阵迎战——” 申屠冠声音未落,蓦然间,前方的青川城中,一下子有火光烧起,只眨眼的功夫,又变成冲天之火。 无数北渝士卒的高呼声,隔着城门响了起来。数千西蜀士卒的身影,在城头上迎风而立。 “出城,速速出城!”一个个的北渝裨将,不断焦急大喊。 “入城近三万大军,敌不过数千蜀卒么!”申屠冠怒声高呼。 “蜀人在城中早埋下了火油,又有许多零散的小队蜀卒,将我等诱到埋火之处……” “胡说,这样一来,蜀人不也得烧死在城中?”一个裨将怒骂。 “点着了火,城中忽然出现伏弓,掩护蜀人退到了城头。恐、恐城头会有梯道出去。”斥候声音发颤。 申屠冠听得痛苦闭目。 “申屠将军,三座城门出现了塞门刀车!” “将军,城中出现蜀人的伏弓,居高临下,不断拨弓射杀!” “将军,刀车大火,堵死了出城的门!” “将军……蜀将陈忠的骑营,已经要杀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