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怡然 “是这样吗?”云亦可说着看向了陵光,陵光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又一下子白了回去。 陵光低头掩去他的狼狈,只道:“是。” 看他这样子,云亦可还要说什么,但她感觉周围再次晃了起来,不同于以往只在地面上震动,而是整个空间都晃动了起来,连同浮于半空之中的云亦可等人,也随之左右晃动。 有此异变,云亦可不放心下面,匆匆道:“我先回去。” 说完,她收拢心神,再睁眼时却被眼前的美景给惊呆了。 那大片的黑雾中,已经长满了摇曳着风姿的彼岸花,白的红的夹杂着长在一起,却有给人一种惊人的视觉冲击。 但云亦可的眼光也只在这里留连了一瞬,便把它投向了更远处。 虽然知道真正的封印之地在山献下,但云亦可有种预感,只要她顺着那缕气息寻去,也能到达那处封印之地。 当然,它现在也是那邪神的脱困之地了。 “我去看看。” 众人顺着那清亮的女声看去,只能看见一角白纱冲入黑雾中,她撑开了一个极大的安全范围,但随着她的快速前进,很快就被那无孔不入的黑雾给淹没了身影。 候无妄道:“我也去。” “那老夫也去看看吧!”赵家二老爷赵子维一甩袖,人也极快的追了过去。 在他们的带头下,也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赶了过去。 赵家二老爷赵子维一进入黑雾之中,整个人肩膀一松,神态也放松了许多。 他信步闲庭地往黑雾中走去,他踏上的地方是血葬刚刚开出的那条道路,漫步在一朵朵或白或红的彼岸花海之上。 这条路没有任何怪物,所有黑雾滋生的怪物都不敢踏足这里,连这地面上的黑雾也和上面相比稀薄了许多,像是被那些花儿给吸收了一般。 赵子维对这些彼岸花也并不放心,虽然站于花海之上,却是实实在在的隔了一段距离。 他脚下的几朵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的彼岸花往上蹿了蹿,却在即将触碰到赵子维靴底时如若受到重击般,软趴趴地倒了回去,被其他的彼岸花所代替。 赵子维冷哼一声,对此并不在意,却伸手夹住了一柄薄刃,薄刃上闪耀着的寒芒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薄薄刀片翻转,赵子维急忙松了手指往后退去,却又感觉身后汗毛立起。 一道疾风袭来他赶忙调整身形,身体微侧,一道细鞭从他的腰间射出。 不好!赵子维心中警铃大作,却被不知道哪出现的一道黄符给贴在了脚底,身形一僵,就被回转的鞭梢在腰间紧紧地缠了几圈,被那细鞭的主人给往后拽去。 赵子维有些慌乱的挥动四肢,手中却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把匕首。 “手法太差,出匕首的动作太慢了。” 一个声音从他耳边响起,令他毛骨悚然。随之,他握匕首的手指齐齐断开,那柄通体暗黑色的匕首掉落,掉入了繁茂的彼岸花海之中。 赵子维惨叫一声,但声音出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因为他再次被一张不知道哪出现了黄符给定住了身形,就是这一停顿,那薄薄的刀片却并不就此打住,刀身顺着他手腕上的手筋往上划去。 赵子维原本还算健壮的手上出现一道血线,血线一路向上,没入黑色的袖袍里,但赵子维的整只手却再没了动静。 他心里不住的绝望,这是彻底废了。断了手筋还有接上的机会,但这是被人把整条手筋都一切两半了,又该怎么救呢? 在赵子维感觉那刀片即将到达自己咽喉处时,他听见身后有一个清亮的女声喊道:“退。” 那即将到达自己咽喉处的刀刃毫不犹豫地退开,赵子维还没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却又被腰间的细鞭拽动,往一个方向掷去。 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撞破了一层膜一样的东西,随之,他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放大了。 有彼岸花移动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不远处亡灵大军发出的嘶吼声,有呼呼的风声和一直不停歇的哗哗水声与细碎的锁链移动的声音,还有自己掉在地面时发出的闷响。 那鞭子在把他扔出后便急急地受了回去,赵子维整个人倒在一片血红色的彼岸花中,狠狠地看向那鞭子的主人。 彼岸花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一般,一拥而上,把他密密麻麻地缠了起来。 花枝四处乱钻,同时狠狠的勒紧,把他原本只一道血线的伤口被放大,一股血液争先恐后地顺着那道伤口流出,滴在了越发鲜艳的彼岸花朵上。 “云亦……” 赵子维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刀尖捅穿了心脏,一个血红色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舌尖轻舔,把溅到她嘴边的几点鲜血给舔食进去。 云亦可等人看到血葬也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但所幸血葬像没看到他们一样,再次消失在了彼岸花海之中。 一道有些沙哑的怒吼声从赵子维的尸体上传来:“圣眷者,你杀了他!” 但彼岸花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把那还没说完的话给压在了花丛之下。 这一刻这些彼岸花并不想优雅的花朵,更像贪婪的血虫,这一场面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还好还好,你的阵法是真的有用。”温无祸看着这一幕,带着后怕和庆幸道。 候无妄也感叹道:“没想到这二长老会是这样的死法。” 说话的这几人自然就是刚刚伏击了赵家二老爷赵子维的云亦可,候无妄和温无祸三人。 作了刚刚那件事,云亦可面色不改,伏击是她提出来的,虽然温无祸有点不大相信赵子维就是那为太平教二长老,但他还是跟着他们做了这件事。 而这二长老身份是如何暴露的,则就更简单了。君颜说过他是大长老的替身,是明面上的大长老。 而他在现实中以赵家主的身份出现,这也代表着大长老的真实身份也可能就是这赵家主了。 而大长老有一个弟弟,赵家主也有一个弟弟,那这赵家二老爷就是太平教二长老的事情就并不难猜了。 不过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君颜的态度,他刚刚从她手中逃出,却毫不避讳地出现在了她眼前,说是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她是不信的。 云亦可更偏向于君颜就是故意出现,没发现固然不错,发现了就顺手借她的手杀了二长老就更好了。 不过即使可能被借刀杀人了,但云亦可并不生气,毕竟在她看来,无论是三长老还是二长老,迟早都要死的,就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 她抬手,她和温无祸候无妄三人身边出现一个有些黯淡的阵法,刚刚成功解决这二长老最功不可没的是就是这个阵法了。 没有这个隔绝阵法,他们不可能被血葬忽略,也可能在一开始就被二长老发现,或是被感知到二长老有危的大长老给打断。 她可记得,之前在山献这二长老就是这样逃了一命的,也正是从那一刻,她就开始琢磨这个阵法了,果不其然,就在现在用上了。 云亦可自知此地不宜久留,拉着温无祸和候无妄三人就极速离开,连穿个十几个传送阵法,最终才停了下来。这一停,她才发现自己面前还站着另外几个熟人。 “云姐姐!”娄离园扬着喜悦的笑容向云亦可打着招呼,云亦可不悦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是黑雾之中,娄离园在她看来,还是个小孩子,到这样的地方也太危险了。 “我也想出一份力嘛……”娄离园怼着手指头有些委屈道。 云亦可有些头痛,不过她既然已经进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对娄离园道:“等会紧跟着我。” “好。” 娄离园眼睛一亮,急忙冲过来握着云亦可的一角衣袖。 “轰隆隆……轰……隆隆……” 云亦可看着一道巨大的人形黑影出现在她原先站的地方,一声怒吼声再次传来,而随着这些的出现,云亦可抬头,还有别的人来了。 帝衍带着几人出现在了她们不远处的天空之中,身影掩藏在黑雾之中,估计也有他们自己的有意隐藏,所以除了云亦可,也没有别人发现了。 帝衍他们看着那巨大的黑影,一直八风不动的神态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眼中也露出一丝惊讶,喃喃道: “都这么真了。” 那道黑影似乎也感到有人在窥探他,既然转过头来,一巴掌拍了过来。那巴掌未至,帝衍身边的黑雾边疯狂翻涌,挤压着他的空间。 帝衍混身金光大盛,挡住了所有侵袭的黑雾,同时抬手往那手掌对去。 双掌相对,帝衍的身形往后爆射而去,他在空中不断调整身形卸力,最终在很远处堪堪停下,他身形狼狈,但眼中却露出狂热的光。 黑雾再黑再浓,却无法遮掩住那座巨大雕塑的样子,云亦可看见他宛如真人般灵活,巨大的巴掌在和帝衍对过后顺势往下拍来,正好是云亦可的方向。 云亦可搞不清这是无妄之灾还是他早有预谋,但也没时间多想,把娄离园往怀里一抱,整个人顶着数重瞬间布下的阵法往前猛的一冲。 但她感觉自己周身的空间都凝结滞迟了,她无法布置传送阵法,她的动作也无比缓慢,那掌心合的很拢,也没有什么指缝给她钻…… “轰!” 因为娄离园突然出现的原因,候无妄温无祸并没有和云亦可站在一起。他们迅速往后分散逃遁,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那被拍在掌心下的白衣女子。 他们被那一掌挥出的余波给冲向更远处,灰尘猛的扬起,有那么一瞬间尘土的黄色都代替那黑雾无边无际的黑色。 她应该没事吧?! 温无祸脑子闪过这么个念头,却见那处巴掌抬起,又再次击向回到近前的帝衍身上。 原本的平地愕然出现一个掌形的大坑,浮尘渐渐沉了下去,可以看见一道沾满的灰尘的白袍。 那道白色的人影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灰,那是温无祸没有见过的狼狈。 平时的云亦可无论如何,都是穿着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色纱裙,永远是那般精致出尘,骄傲且高高在上的。 但现在的她却和往日里的形象相差甚远了。云亦可手勉强的捏了个法诀,身上的灰尘倒是消失不见了,但衣裙上却是白一块黄一块的,而且已经破碎的衣裙却是没有办法的。 她反而因为勉强施法,又一口血从嘴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那一部分衣料。 但让人惊讶的是云亦可怀中抱着的娄离园除了脏了点,看不出有什么伤势。而且她本身就穿的是一件耐脏的灰袍,更是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那边的帝衍和代表着邪神的巨大雕像站在一处,很是落入了下风,看得出来,帝衍很是恼怒。 但他在有意无意中,投出一枚黑色的珠子,那珠子落下后就滴溜溜一转,却直接往云亦可的方向射来。 “小心!”云亦可耳中轰鸣一片,却依旧能发出来那是陵光的声音,她抬头,看向那颗在她眼中不断放大黑色的珠子,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星光。 那珠子她也是认得的,之前陵光在南诏吸纳黑雾,用的就是这枚宝珠,它里面不知道存储了多少黑雾。 那黑珠在到云亦可身前时,珠子一震,似乎要爆裂开来,却被一个布满老茧的大手给一把抓住。 “吴叔。”云亦可勉强喊道。 吴修己微微点头,他身上那件普通的布袍被划出了几道裂痕,以他的实力,可以看出他刚刚经历了这样激烈的一战。 吴修己看到云亦可伤成这样,还没来得及发怒,瞳孔一下子就缩小了一圈。 而云亦可也感觉自己胸口一阵发疼,痛的她眼前发黑,但她也能看见她还抱着的那个小女孩。 她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匕首上还散发着一缕一缕的黑雾。讽刺的是她脸上还挂着纯洁无害的笑容,这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天使,但她却行着这恶魔之事。 娄离园脆生生道:“我都说了,不要过去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