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鬼。”　　 “我更希望，你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杜归点了一根烟，又给杜维递了一根。　　 杜维接过。　　 他并没有抽，而是放在了一旁。　　 “和你一样的存在。”　　 “听起来，你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理解的事情。”　　 “或者说，是让你难以理解的事。”　　 说话间。　　 杜维便拿出一本病例，开始书写了起来。　　 这一幕似曾相似。　　 杜归的心情却很沉重。　　 他烦躁不安。　　 “你就没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惊恐？不安？”　　 “那不是我。”　　 杜维一边书写，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心情焦躁的时候抽烟，再加上你明知道我之前就去了纽约，现在又出现在你面前，你肯定会觉得我是个鬼。”　　 “我很好奇。”　　 “你在认为我是鬼的情况下，却不感到害怕，只是焦躁不安，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底气？”　　 “你从小连恐怖片都不敢看。”　　 “你是拥有了某种能杀死鬼的力量吗？”　　 短短几句话。　　 杜维便分析出了个大概。　　 这让杜归脸都黑了：“这你都能猜出来？”　　 杜维平静的说道：“猜？或许吧，我只是分析出最大概率的可能，然后告诉你而已，而你的回答，让我知道，我分析的是对的。”　　 “我不信。”　　 杜归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你就分析分析，就能猜到事情经过，那也太变态了。”　　 杜维冷笑道：“那我就再猜一下吧，你刚刚提了每一座城市都有所谓的墓主人，还有不同的鬼物，鬼在你的语气中，是一个笼统的概念。”　　 “唯有你说到墓主人的时候，表情才很平淡。”　　 “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杜归立马故作平静：“你看错了。”　　 杜维摇摇头：“你不适合骗人，真的，你希望我和你是一样的存在，墓主人却又在你口中很重要，但你提到的时候又很平淡。”　　 “所以呢？”　　 “所以我猜你是墓主人。”　　 哒……　　 杜归夹着的烟掉到了茶几上。　　 他都没有捡起来，脱口道：“不是吧，这你都能猜到？”　　 杜维把烟灰缸推过去。　　 他目光平静，缓缓说道：“下次不要用这种方式回答，因为那会让你暴露出你的秘密，杜归，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杜归鼻子一酸。　　 他捡起烟头，又抽了起来：“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不对……你是不是墓主人？”　　 杜维摇摇头：“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　　 说着。　　 杜维把书写好的病例表抵了上去。　　 接过病例表。　　 杜归扫了一眼，脸都绿了。　　 病例表上写着如下信息。　　 【姓名：杜归】　　 【年纪：26】　　 【病情表现：妄想症，疑似有精神分裂的征兆】　　 【治疗方案：静养观察，严重的时候可以配合药物治疗】　　 啪……　　 杜归一把将病例表拍在茶几上。　　 他脱口道：“我没病！这个世界上真有鬼，表哥你信我啊！”　　 杜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非常相信你，毕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不过我的确要去纽约了，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家精神病医院，那边的医疗条件还可以。”　　 “我……我他妈……”　　 杜归黑着脸说道：“我不去医院，我真是墓主人，许安有鬼，安州也有鬼，我天天欺负他们，我是安州鬼王啊！”　　 杜维点点头：“对，你是墓主人，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鬼。”　　 “但是你得知道，我之前学的法医，后来又学的犯罪心理学，我不是正经的心理医生，也不是精神科医生，所以我只能给你介绍到别家医院。”　　 杜归被气的头都大了。　　 从小到大，他就知道自己这个表哥的性格。　　 说好听点叫冷静理智。　　 说难听点，就是自负，只相信自己知道的，看到的。　　 没办法。　　 杜归只好拿出手机，翻开了之前的通话记录。　　 “你看，两次通话记录。”　　 “你还跟我说，你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了，还给我留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6个6。”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吗？”　　 杜维拿过手机。　　 他看了上面的通话记录。　　 不禁，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这下子。　　 就算是杜维，也不禁动摇了许多。　　 银行卡密码，还有过户的事，都是自己之前悄悄办好的。　　 那些事，自己根本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杜维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于是。　　 便试探性的问道：“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我应该已经出事了，那么，你知不知道，我弄死的那个富商？”　　 杜归皱起眉头：“你弄死了个富商？”　　 杜维语气平静：“差不多吧，我用心理暗示，让那个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然后他就跳楼自杀了。”　　 “不过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我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每天暗示他一下，严格来说，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胆子太小了而已。”　　 “甚至，我都没有刺激过他，只是诱导他而已。”　　 一时间。　　 杜归看着自己表哥，只感觉头皮发麻。　　 本以为，自己动手就已经够狠的了。　　 没想到表哥比自己动手还要来的狠。　　 几句话，暗示几下，就能把一个人搞死。　　 这也太可怕了。　　 突然。　　 杜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杜归赶忙回答：“我来抓鬼的，这个私人医疗机构本身就是个怪异，抓了它，我的活动范围就能增加很多，然后和许安的墓主人掰手腕。”　　 “对了表哥？你该不会就是许安的墓主人吧？你要不梦游一下看看，或者我给你找具棺材，你躺进去变个身？”　　 “你仿佛在逗我笑……”　　 杜维冷冷的说道：“不过你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如果我是鬼，那么其他人可能也是。”　　 杜归说：“他们的确是，但你肯定不一样，你有自我意识。”　　 杜维冷漠的说：“那只是一种表象而已。”　　 “如果我只是一个套着杜维皮的鬼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所看到的，其实都是某个存在根据你的认知，所制造出来的呢？”　　 “你认知中的我是什么样，所以我就是什么样。”　　 说到这。　　 杜维怔住了：“你之前在门口，似乎是在抓鬼？但我看不到。”　　 “而我一出现，你就放开了那个鬼。”　　 “你被骗了，我愚蠢的弟弟。”　　 “快走。”　　 说完。　　 杜维的话，好像揭露了某种真相一样。　　 瞬间的功夫。　　 周围的墙壁，一切都大变了样。　　 墙壁变得腐朽不堪。　　 一团团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那杜维彻底消失。　　 杜归脚下一空。　　 他直接坠入了燃烧着的漆黑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