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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峨眉 帝衣戏旦 4403 2024-05-18 21:54
  那道身影没有动,而是平静的看着宁云郎,点头说道:“给你一次机会,也只有一次。”  宁云郎平静说道:“一次足矣。”  魁梧男子愣了一下,捧腹大笑。  多少年了,除了那些掰腕了半辈子的老东西,可曾有一个年轻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口吐狂言的?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  魁梧男子双手负后,立于虚空,目光睥睨的看着远处,一身气机磅礴如潮水,涨落起伏,皱了皱眉头,而后释然,点头说道:“来吧。”  宁云郎终于向前踏出一步。  人至即剑至。  魁梧男子眼中倒映出那恢弘无匹的剑气来,脸上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不像是与人对敌时的生死相逼,而是开始絮絮叨叨起来,眯眼看着宁云郎,淡淡说道:“纵览八荒十域亿万疆土,天下之间用剑之人多如牛毛,辉煌如藏剑山脉以九条真龙脊骨炼制出绝世利剑,却也未曾敢放言剑术宇内无敌,说到底剑术也好,刀法也罢,大多是匠人之气多于灵气,与修行者自身成圣相悖,我看你小小年纪剑术已经臻至如此地步,想必也是哪处上古世家的传人,这剑气剑意之中,亦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莫非是故人之后?”  魁梧男子说道这里,笑了笑,说道:“杀你可惜,不杀你更可惜,且看这一剑之后,再做定夺,可莫要让我失望了。”  宁云郎脸上风轻云淡,心中却波澜顿起。  是为那句故人之后。  他一身剑术传承自李老头,若是当真如此人所言,兴许当初,他也曾来过这里。  魁梧男子抬起头,望向远处。  视野里,璀璨剑芒,如同雾海云光一般铺散开来,绚烂动人。  然后云海之中,仿佛被一枚锥子狠狠穿透,刺出一个微微倾斜的口子。  宁云郎的身子自空中疾掠而过,快到无法捕捉,手中折剑飞出,猛地刺向那道身影。  骤然间,天空中炸起一声巨响,如钟撞钟,震破耳膜。  依稀可见无数道山石在顷刻间炸成齑粉,随风飘散。  再有剑气自云海而来,一剑开云海,以宁云郎为中心,化作肉眼可见的巨大涟漪,瞬间荡漾开来。  这还不止。  一剑如此,更有继而连三足足八道磅礴剑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宁云郎以剑入道,将昔日李老头流传下来的剑招剑意融会贯通,早已参悟出自己的招式来,不说冠绝当世,至少在这世间用剑高人之中,稳占一席,就算身临异界,也未曾落下半点威风。  若是李老头在天有灵,兴许也会感到无比欣慰吧。  魁梧男子站立虚空,衣衫剧烈抖动,眯眼看着那袭杀而至的磅礴剑气,始终无动于衷。  终于,在那剑气距离他仅有数尺范围时,他终于动了。  魁梧男子伸出一臂来,五指虚张,于空中连点数下,如同仙人作画,无数道玄妙的气息在指尖流淌,而宁云郎眼中已经别无他物,折剑脱手而出,几欲化作泰山大岳,横空而去,剑气恢弘,势无可挡。  一剑起则一浪起。  一指落则一画成。  宁云郎心中无数剑招走马观花而过,而后默默念道:“走。”  剑开云海,剑走天地。  拨弦剑旋转不停,一闪而逝,刹那贯穿云海,璀璨光芒充斥双眸之中。  魁梧男子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轻声说道:“很好。”  宁云郎不为所动,一更剑至,三更剑还,刹那之间,幻化出万道剑气,纵横彼伏,纷纷扰扰。  魁梧男子身前洞开一道恢弘的画卷,那无数剑气砸落上面,如同雨打芭蕉,他更像是一个局外之人,在观摩宁云郎作画。  少年心头涌现出一抹凝重,不退反进,手中剑气更盛几分,愈演愈烈,天地间无数黑云被席卷而起,化作一道深邃的漩涡,漩涡的尽头是一抹璀璨的剑光,仿佛破开混沌,开天辟地的那一剑,贯穿天地,刹那之间,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在画卷上出现,接二连三的裂痕出现,再后来,那副巨大的画卷竟然刹那化作齑粉,消散在天地之间。  魁梧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目光落在宁云郎身上,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剑气尚浅,剑意却有这那人的意味在,你不是域内之人?”  原来,他一直在试探,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弄清宁云郎的来历。  宁云郎心头一动,脸色平静问道:“谁?”  魁梧男子再次问道:“你这一身剑术,师从何人?”  宁云郎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你见过?”  “你是他的后人?”  两人之间,仿佛在打哑谜,谁也没有回答谁。  半晌之后,宁云郎摇头说道:“该走了吧?”  那人眉头微皱,说道:“这里是天罗禁地,不走不远的。”  宁云郎未置可否,说道:“试试再说。”  下一刻,那道魁梧的身影骤然化作无数荧光,消散在空中。  虚空之中,一道法旨从天而降,彻底燃烧,化作了齑粉,随风消散。  原来宁云郎早已知道,法旨降临的世间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才拼尽全力,想要拖延下去。  所以他成功了。  宁云郎看着远处狼藉一片的大地,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就像对方说的,这里是天罗禁地,只要身处其中一日,便不算安全。  宁云郎眉头紧蹙,显然是有心事,身形闪动,穿过无尽的荒漠,眨眼已经越过百里范围,他走在路上,喃喃自语道:“他似乎认出了我手中的剑术,难道说,当初的李老头,也曾来到过这里?”  “既然来到了这里,为何没有留下点什么,又为何在那人口中,变得如此忌讳,难以明说。”  宁云郎抬头看天,头顶昏暗一片,与周围寸草不生的环境无比融洽,在这里,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到处都是破败的场景,让人感到绝望。  他想知道,那些一同从下界过来的人,如今又在哪里。  但这些都不是至关紧要的问题,重要的是,他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从这里逃出生天。  一域之主,这样的字眼如同巨石一般,沉淀在他心头,难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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