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恭喜你发财》,然后把所有讨商人吉利的节目都过了一遍。正式节目 结束后,周大哥去问主人要点目,点目就是观众送上一个题目,要歌班子表演 ,是歌班子的赠送节目。 我猜他们一定还会要什么吉利歌曲,又叫大家把红绸系上。 “妹子,妹子,这回的不好演啊。”周大哥从前面跑过来,把牌子拿给我。上 面写的是——“流星”。 “怎么会以落星为题呢?”认贤觉得很奇怪。 “这是流星,不是落星啊?”听到“落星”这两个字我不自在。 “流星就是落星啊,韩竹你不知道吗?”小美奇怪地问。 哦,怪不得济蒙送我的首饰我怎么看都像流星。八成风老爷这是听了哪个浪 漫小妾的话点的这个题目。 “这个怎么演啊,咱们从来没演过这个题目的节目啊。”小美很着急。 “可是,只要不是下作的点单我们都得演,不然人家就不给钱了。”李姐也 很着急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问认贤:“我以前唱过的曲子你还记得吗?” …… 节目开始,我和认贤穿着飘逸的白纱衣上台。行礼以后,认贤在台边坐下, 任脚尖沾着水。然后,他拿出一根笛子,放在嘴边,悠扬的笛声飘了出来。 伴着他的笛声,我开始唱: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我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 己没勇气,心痛的无法呼吸,找不到你昨天留下的痕迹,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 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在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那里是否有尽头,就向流星许个心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 一边唱一边摆动腰枝轻轻起舞,我想要去碰认贤,似乎又碰不到。一对凄美 的恋人形象出现在舞台中央,最后以我从后面搂着认贤的脖子结束,风吹起我 们的轻纱,超凡脱俗。爱浪漫的小妾,我送你的这道大餐不错吧,非得把你整 哭了不可。 “打发赏——”有家丁大喊,这是演出得到肯定的标志,得的赏钱归我们两 人所有。 我和认贤跪在台上,家丁捧着两个黑盘上来,我接过自己的盘,打开。 “啊——”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认贤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被虫子叮了一下。”我慌忙地将东西收起。 表演结束后,我们照规矩要留在风府吃饭,我跟周大哥说了一声后,自己慌 张地想先回客栈。 怀里揣着烫手的东西,恨不得一步变成五步。 “你不留下来吃饭吗?”济蒙的声音里没有了少年的稚嫩,只有男人的稳重 。 “呵呵,这位老爷,我有点事,想先走。”我满脸堆笑地望着走廊外的石桌 旁坐着的济蒙,可惜这两年有点夜盲了,只能模糊地看见他的身体比以前大了 很多,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成年人。 “不认识我了吗?这么见外。”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却感到一种莫名 的恐惧,当年被妈妈从网吧里揪出来的感觉就是这样。 “像我这种村野女子,怎么能认识老爷这种人呢?”我现在用的是韩竹的身 份证,怕什么,我安慰自己。他站了起来,然后像幽灵一样飞了过来,我已经 两年没见过轻功了,看见穿白袍的他这样过来,有点害怕,。 “现在认得了吗?落星。”他飘到我面前,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天啊,就算 我对他少年时侯的相貌如此熟悉,此刻心中也心如鹿撞。以前只知道他成人后 一定能迷倒万千女性,没想到会迷到这种地步。江兰的老公和水中曾经是我以 为的绝版帅哥,现在我终于可以认定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一个真理了。 “老爷英俊潇洒,但韩竹还是不认得。”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很快就 镇定下来了。 “你这么早回去干什么?是在逃避谁吗?”他笑得很邪魅,这孩子变坏了。 “不是,是主人家奖了韩竹很贵的东西,韩竹怕弄丢了,想赶紧收起来。” 他闪开身体:“走吧。” 这么轻易就放我走了?我反而不敢走。 “是不是舍不得老爷我了?”他的手伸过来。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避开他的手落荒而逃。 走到街上,总觉得手里的落星首饰越来越烫,于是我叫开了一家当铺的门。 “你这几样东西,我出十两银子。”当铺的黑心老板看我穿着普通,诈我东 西。 “你这个奸商,……##¥¥%……———。”这几年我学会了骂人。 “好了好了姑奶奶,十五两银子。”在我的狂哄乱骂下,老板终于提价了。 算他拣了个大便宜,这套首饰最少值一千两,但我很想把东西出手。 拿着十五两银子,我哼着小曲回客栈。老远就看见漫天的火光,又走了一会 儿,听见有人在敲锣:“安家客栈着火了。” 安家客栈?那不是我们住的客栈吗?我们的东西都在那呢,我焦急地跑了起 来。 跑到那里。已是火光漫天。“韩竹快救火。”小美递给我一个盆,团里的人 们都回来了,正积极地救火。 到了早上,火终于扑灭了,只剩下一堆黑乎乎的木头。幸好店破,只住了我 们这个团(不破我们也不住)。我们出去演出,老板他们又都出去了,没有人 员伤亡。 我刚想坐下喘口气,周大哥他们和店主吵了起来。 “怎么了?”我挤进人堆。 “他们要我们赔一千两银子。”小美气愤地说。 “一千两,为什么啊?”“火是从你们房间里烧起来的,有街坊看见了。” 店主婆大嚷,旁边的几个人纷纷点头。 “你的房子是金屋啊还是银屋,还是说你以后的坟地啊,一千两?我看你是 做梦梦见狗屎,出门踩到马屎,吃饭时房梁上还掉下一陀猫屎,走了屎运了, 要一千两,你还不如往那马路上一站,往那马车上一撞,兴许人家还会给你一 万两万。来来来,就这辆车。”我拉着店主婆就向一辆华丽的马车走去。 “你身上多了些江湖气。”车里传来了那熟悉又让我心虚的声音。 车夫翻身下车,在车下前放了一个锦布小凳,然后拉开车帘。 四周传来了深深吸气的声音。 “好好看的男子啊!”小美拉拉我的衣袖。 “店主,我听说你家有一盆绝世兰花,特地来看一下。”济蒙笑着对店主说 。 店主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叫起来:“我家的绝世兰花被他们烧了,我要他们一 千两,他们还嫌贵。” “我们砸锅卖铁也还不上你们一千两啊!”周大哥这种老实人很容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