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弟弟。 中午吃过午饭,绣房送来两件嫁衣。一件大红的,一件粉红的。 “夫人,粉红的是娶姑娘的,大红的拿来干什么?”绣房管事的问。 我微微一笑:“收藏。” 将大红的嫁衣下放下一张名帖——孟月,粉红的下面放上——段容。拿起简单的包袱,想了一下,将头上戴的落星簪,耳上的落星耳环除下,放在梳妆台上,转身出去将房门锁上。 “春红,我要去送新图纸,顺便看一下风场的情况。”风场,是伊人最大的胸衣生产基地,设在风谷。 带上五个家丁,还有春红一起上了马车。 走到半路,车忽然咯了一下。外面响起了哭喊声。 “怎么回事?”,我问。 “夫人,有个小乞丐自己撞到了马车上,一群人在闹。” “你们四个赶紧把人送到城里百里医馆,要多少钱记在我帐上。剩下一个人陪我去风谷就行了,处理完后来向我禀告。” “是,夫人。”他们带着人走远了。 马车行到悬崖不远处后,我大叫:“停车。” “夫人,怎么了?”赶车的家丁问。 “我好渴,你去附近的人家给我弄点水来。” “夫人,一会就到了。”春红劝我。 “我就要喝,不行啊 ?” “夫人,小人快去快回。”家丁说完,跳下车走了。 过了一会,我捂着肚子喊起来:“好疼啊,疼死我了。” “夫人,你怎么了?”春红手忙脚乱。 “我,我可能动胎气了。” 春红吓了一跳:“夫人,你什么时候有的?” “春红,救救我的孩子,去附近找个大夫来。”我捂着肚子打滚。 “夫人你忍一下啊,春红很快就回来。”春红飞快地跳下马车,找人去了。 “出来吧。”我向旷野里喊了一声,四周钻出几个乞丐。 “动手吧。”我一声令下,几个人将车辕卸了下来,把连接马车的绳索砍断,然后齐心协力将马车推下了悬崖。我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马吃痛跑了。 “说词没忘吧?”我问乞丐头。 “没忘,就说你捂着肚子滚出来,惊了马,马把车甩下去,车身断开,你一起掉了下去。” 我走到悬崖边,看着下面滚满一坡的马车碎片,还有漂浮在江面上的碎片,潇洒地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再见了,姜落星,我是韩竹。 新路 再见了,姜落星,我是韩竹。 快要回家的欣喜穿透了我的每一个毛细孔,让我在梦里都哼着:“我就要回 到家乡,再回到他们的身旁……”。赶路变得无比轻松,沿途我贪婪 地欣赏着这个异世界的美景。 江兰给我的字条上,写着一个高人王擅长的地址。依照这个地址,我穿过了 大半个承天,终于来到了承天东南角的闲山。王擅长名气很大,从山下黑压压 的信众就可以看出。到了山门外,我将江兰的名帖递上去。不久,就有一个修 真者下来:“夫人,真人让你上去。”周围射来几百道羡慕的眼光。 “师傅,我在这里求了这么多天真人都不见我,为什么她一来真人就要见她 ?”一个信男拦住我们。 “先生,师傅的意思小士不知。有缘的,师傅自然会见。”小真人恭敬地答 。信男只好不平地让路。 在向导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前,难道这出名的王真人就住在这个 小木屋里? 小真人向屋内恭敬的禀告:“真人,人到了。” “进来吧。”真人的声音出奇的年轻,却给人一种塌实地好象看尽了人间所 有是非的感觉。 我走进屋,看见屋子中间的蒲团上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一个标准的书生 型帅哥,看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 “你是王真人?”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穿青衣的男人,电视里的高人不都 是鹤发童颜的吗? “果真是一个世界来的人,连反应都一样。诸葛兰见我第一眼时也这么说。 ”他笑着摇头。 “你年纪轻轻有那么高的修为吗?”我还是不相信。 “小丫头,你应该叫我叔叔,我四十五岁了。你不信我,还不信江兰吗?你 们是从中国穿越过来的吧。”他淡淡地解释。 “大仙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老送我回家吧。”江兰信的人我就信,既然 江兰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那么他就值得信任。这个时候他就是时空旅行的 车票,他就是见我爸爸妈妈弟弟的保证,我差点没扑上去抱着他转上一百圈。 “你为何一定要回去?”他探究地看着我。 “大仙,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没有依靠,我要回家。”我差点声泪俱下 。 “仔细想想,你真的对这个世界毫不留恋?” “有没有留恋我都要回家,求求你。” 他掐指算了一下:“缘已定,无可退路。” 我的心猛地一沉:“大仙,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你的肉体已和姜大妹互换,她已替你生活在那个世界,强行施法,只会把 你们变成游离于天外的幽魂而已。既已换魂,何必执着,好好过好这一世是正 经。”王擅长摇摇头。 “你真的没办法?”我怀着最后一点希望。 “无法,如果你想超脱这个尘世,我可以收你为徒。” “大仙,谢谢你的好意,不过韩竹不认为修真有用。”我向他行了一个告别 礼,神情恍惚地退出了房间。 屋里,王擅长拿出身上的一个中国结:“兰兰,又有人说我修真无用了,你 们世界的人,都说我修真无用,是因为你们我一个也帮不了吗?”一滴清泪滴 落在中国结上。 我不知怎样晃下了山,走到一条安静的小路上。忽然悲从中来,我忍不住蹲 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回不去家,从来没想 过,自己已经有人代替了。爸爸妈妈弟弟从此再也不可见。江兰曾经问过我, 回不去怎么办,我只是笑一下就把这个可能扔到了一边。掏出江兰给的另一样 东西——韩竹的身份证明,我不禁大悲,江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 一天?我真的太幼稚太简单了。 不知在地上蹲了多久,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娘,那个姐姐在干什么 ?”我呆呆地抬起头看着那对母子,也不说话也没表情。 “姑娘,你这是怎么啦,哭成这样?”听到关切的声音,我的眼泪流得更凶 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大姐继续问,我长途跋涉后的样子确实很狼狈, 足以给人不好的联想。 “出家的地方不收你吗?”她又问,我点点头。 她想了一会,大概是以为我是一个这个时代那种最常见的遇到事情就万念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