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挨家挨户盘查过了,背街小巷也搜了,连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却的确没有找到赵公子……”彭寒烈说着说着,见城主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收住话,垂头谢罪:“属下该死。” “这么说,他跑了?” 他答不上话:“属下该死。” “寒烈,我问你,赵咫遥往哪个方向跑了?” 彭寒烈被李纯柏问得心惊肉跳,他不知道啊。 无法,只得说:“属下该死。” “他怎么跑的?” “属下该死。” “可有人相助?” “属下该死。” “何时跑的?” “属下该死。” 他真的连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咫遥什么时候跑的,也不知道。 完了完了,要死了。彭寒烈想着,几尽哀求地伸出双臂,滑一般又拜下去:“属下该死,求城主放属下一条生路。” 一会沉默之后,只听的燕云城主幽幽启声:“寒烈,你已经九死一生了。” 7 7、冯城 ... “和燕云城主单独出行就是爽。”冯城,大庭广众之下,欢颜肆无顾忌拴着李纯柏的胳膊。她把玉手搭在李纯柏肩膀,香肩半露:“你瞧,众女子都在羡慕我,有一位如此威武的夫君。” “嗯。” 欢颜扬起下巴,媚眼如丝,声中带惑:“可惜她们都不知道,其实我们是姐妹!” “欢姐!”李纯柏不由低低唤她,叫她小声。欢颜却一飞柳叶眉,假装以为李纯柏是在唤她,故意大声答应着:“唉,妹妹!” 看她更急,欢颜脸上笑意更浓,明知故问:“妹妹何事?” 见李纯柏却已收起了笑容,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日,城主大怒,几乎派出了燕云城所有的精探出去搜寻,终探得消息,赵咫遥在琰国的冯城。 于是燕云城主决绝了要跟随自己的十八骑,意欲独自一人前来寻找。 还好,欢颜赖了过来。 她陪她在冯城找了三日了,却连个赵九公子的影子都没有。 今天也是一样,眼看着这天都黑了,也没有什么进展——显然,他在故意躲避她们。 “纯柏,你该明白,你这样找是找不到他的。”欢颜索性道破,长忧不若短痛:“你若真想逼他出来,就该派大批人手来。” “我只是没遇着他。”李纯柏微微一笑,摇摇头,好像自己在对自己说话:“九哥不会躲我。” 欢颜瞧着她,敛起笑容,她也摇摇头,缓缓将纤手放在李纯柏身上,白如羊脂的掌心,扪于她的胸前。 她要叫李纯柏扪心自问。 “唉。”可惜李纯柏却眼神坚定,并不肯承认。欢颜不禁自己叹息一声,手也不再勾搭着她,自己就先走了。 “欢姐!”李纯柏忙去追。 忽然被一只手搭上肩膀,冷不防。 她警觉的回身,罩着身后的带着黑纱斗笠的人,迎面就劈! 却听见一个魂牵梦绕的磁性男声:“是我。” 赵咫遥说着,将修长的手从她肩头拿下,斗笠却并不摘去。 九哥,是你? 李纯柏嘴上虽不说,心里却似碧空,几乎洗去全部阴霾——只是还有几片夹在中间的愁云。 忽然,有一个香软如玉的肉身,扑进了赵咫遥怀里。 赵九公子却摊开双臂,任由佳人胸贴着胸,身子肆意地扭动。 他只优雅地伫着,不动,不乱。 欢颜不得不悻悻地把自己的身子,从赵咫遥身上拿开。自圆其说道:“原来你就是赵九公子,幸会幸会。” 伸出玉臂,要同其拥抱。 赵咫遥却不紧不慢左移一步,避开。 李纯柏早铁青了脸,却不断告诫自己:欢姐一贯如此,欢姐一贯如此…… 她的确一贯如此,李纯柏也亲眼目睹过多次。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滋味。 极力隐忍,忽观察到带着斗笠的脑袋,好像微微向欢颜那边偏了偏,赵咫遥好像是看向了欢颜那边。李纯柏赶忙步上前去,用自己的身躯将欢颜死死挡住,彻彻底底地挡住。 而后亲切随和地笑笑,盈盈向赵咫遥介绍道:“她是自己人。” 又扭头冲欢颜莞尔一笑,却不让他们能够互相看到对方。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赵咫遥突然说道。 说完转身。 李纯柏和欢颜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赵咫遥领她们去了一家客栈。 厢房中,小二送来了茶水。他先亲自给两位姑娘倒了,才自倒一盏,慢慢品了起来。 李纯柏之其意,等小二出去良久,等她已感受不到门外有任何人偷听的气息。她实在不能忍,开口就说:“九哥,她有金风玉露蛊的解药。” 赵咫遥只是照旧喝茶。倒是欢颜一听此话,便按捺不住,她慵懒地打个哈欠,也能带着无限的媚态:“有是有,只是今日乏了,明日再给。” “欢姐——”李纯柏见她要走,也不顾忌欢颜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伸手就把她一拉。 每到了关于九哥的事情,她总是会犯傻,会冲动,会行事草率简单。 也许她对赵咫遥本来就是简单的,只有一种感情的:那就是喜欢。 可是这一拉用力过猛,或者欢颜衣衫穿得太松,她竟将其左半边肩头扯下,露出欢颜系着结的抹胸带子,并不勒紧地在飘摇。 还有那松软嫩白的一团拱起,欲隐欲露。 她一下子难堪了,不敢再拉。又怕赵咫遥看到,急忙去瞟他。 还好,他还在照旧喝茶。 这一松手,欢颜就跑了。 李纯柏跟着出去,却被欢颜连带着和门一起按住:“唉,我喜欢一个人睡的。” 没事,那等自己先出去了,就再加一间客房。李纯柏心想。 却被欢颜死死按住门:“唉,我不喜欢你一个人睡的。” 她的意思,是叫李纯柏今晚就留在房内。 李纯柏余光往后一扫,赵咫遥还在照旧喝茶。她不禁耳根一烫,伸手用力一退,欢颜抵挡不住,身子和手皆往后退了几步。 于是,李纯柏便起脚,欲跨出来。 “唉,如果我遇着了自己不喜欢的事,就不会开心。”欢颜微微摇着脑袋,将自己的食指放到唇上:“不开心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毁掉自己身上带着的药丹。” 悬在半空中抬起的那只脚,老老实实缩了回去。 “嘭!”欢颜双手一推,将门重重地关上。隔着缝隙,李纯柏见到的,是一张美丽的容颜上暧昧的笑,看好戏般的眨眼。 赵咫遥照旧喝茶。 他喝了好久! 李纯柏只觉坐着尴尬,心里便想,再等他喝三盏,若是三盏之后,他还是不说话,也不睡。她就自己先睡了。 于是,等…… 赵咫遥照旧喝茶。 赵咫遥照旧喝茶。 赵咫遥照旧喝茶。 李纯柏心一横,自己上床,也不脱衣,就这么和衣拉上被子,蒙头就睡。 赵咫遥照旧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