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听得笑声不断,裙角已经被解下来了,她却不想出来。 运功憋到屏气的极限,她才闭眼破水出来。 睁开眼睛,人影已经消失,环望四周,只有她身边的涟漪阵阵。 万分懊恼,拖着湿漉漉的身子上岸。 **** 话说红衣男子这边。 他负着手,脸上一路笑意满满的归去。 “哈哈哈哈——”自己笑出了声。 他身后不知何时,已恭敬地跟着一个人,一直鞠着身,如狗一般摇头摆尾追随在后头。这人开口,用又尖又细的嗓音问道:“陛下龙颜如此开怀,可是今夜此行,顺利擒住那赵姓逆党?” 红衣男子却答非所问,短暂间怅然若失,感慨说道:“万安啊,朕今日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女子……” “女子?”化成便装的公公一脸疑惑和莫名,完全摸不着头脑。 “嗯。”男子点点头,出神数秒,而后唇边泛起回味地笑意:“叫朕好生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旧病复发,瞌睡不断,看了医生,想请假一天,周六更。 10 10、解药 ... 安公公旋即明白过来,想必是皇帝今日遇着什么女子了——皇帝即位刚刚两年,后宫犹待充阔。他便佝偻着腰,谄笑问道:“不知陛下看上的,是哪家的女子?” “呵——朕应还不知她的真实姓名。”皇帝干笑了一声,仿佛有些遗憾,但他脸上傲然自若的神色,却明显流露着,一切迟早都会被掌握在股掌之中。 目光突寒:“她应该是燕云城的人。” “奴才壮着胆子妄言一句,能被陛下看上的女子,必定不是等闲女流,自有其不与常人之处。”安公公低着头哈腰道。他在主子身边伺候了多年,眼尖心灵,从襄王到太子,再到九五之尊,皇帝自然有过不少女人,纵然再国色天香,雍容娴淑,皇帝对她们始终都是淡淡的。 皇帝今天这般,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了是真的“叫朕好生上心”。 “呵呵,万安,你不愧是跟了朕多年的。”皇帝瞟他一眼,略略颔首:“她,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不觉莞尔:“哈哈,真是有趣。” 唇泛着笑意,目光悠悠望向远方:“朕自从亲手杀了宣城之后,今夜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陛下既然如此上心,不如同她挑明身份,若听得是当今天子,哪个女人不投怀送抱?”安公公顺着皇帝的话说。 “呵呵。”皇帝胸有成竹的一笑,负起手,微微合眼道:“暂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速传欢颜过来。” “是。” **** 燕云城主浑身透湿,妆容半花,带着一股消散不去的怒气回来。 欢颜优哉游哉勾着二郎腿,本来在自酌美酒,喝得双颊泛红——貌似在等李纯柏回来。 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大吃一惊,赶过去脱口而出:“怎么了?” 紧接着观到李纯柏眉目间的三分落寂一分委屈,欢颜差不多明白了。也不再说这么,拍拍她的胳膊,柔声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你弄碗姜茶。” “欢姐——”李纯柏叫她。 已经要推门的欢颜回过身来,眨眨眼睛望着她。 燕云城主一抱拳:“多谢。” “都是姐妹,何必言谢。”欢颜倚在门边,向李纯柏飞一个媚眼,音色婉转若流水:“我先去了,待会回来。” 勾住门上的手一带,如蛇一般摇曳而迅速地扭转身,背过身去远去。 李纯柏没有看到,旋即换做阴沉脸色的欢颜,收敛起笑容时的那份艰难和痛苦。 等欢颜端着姜茶回来的时候,燕云城主已经重新裹胸,贴上胡子,带上喉结,换回男装。 她正用药洗去自己指甲上染着的颜色。 “来,先喝了姜茶。”欢颜端着茶过来,先吹一吹,不太烫了,才递给她。 以李纯柏的功力,其实区区落水,根本不会染上寒气。但是她不想驳了欢颜的面子,还是谢过,接过来喝了。 而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袍子,似叹又似自我肯定:“还是这身衣服适合我。”脸一崩,眉一竖,神情一狠:“本尊以后,不会再试女装!” “纯柏,你要不要喝酒?”欢颜自己手上拿了一杯,喝着,另一只手又递个杯子给她。李纯柏望其一眼,不说话,自夺过来杯子,又伸手捞了酒壶,同她在这深夜里对饮起来。 酒过数寻,窗外天已微微泛白。 门外有叩敲的声音,是用手勾住,拿指节敲的。 清脆: “笃——笃——笃——” 欢颜抬头。 李纯柏继续倒了一杯,照旧喝酒,半酣半醉。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了。赵咫遥黑鸦的青丝和皎白的银发,皆为束带所缚,放在他左侧身前。还是往常那身衣裳,似江流温柔秀色,又似山川高旷巍峨,高雅不可攀附。 “姑娘。”他微微躬身朝欢颜道:“在下有些私事,想同城主谈,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欢颜坐在李纯柏旁边,瞧得她手一滞,紧跟着身子颤了一下。 “好。”欢颜站起来,头上的垂玉珠钗摇晃了晃,盈盈而笑。 “多谢姑娘。”赵咫遥不紧不慢再次躬身。 等欢颜走了,李纯柏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八脚桌被震得乱颤。 “赵咫遥,你回来了。”她有些咬牙切齿。 可赵咫遥却神色不变,依旧是得体地合起手来,徐徐回答她:“是。” 李纯柏握住酒杯的手,在桌上松开,然后空攥着,攥成拳头——隐隐听得骨头发出的声响。 “本尊在凉亭等了你好久。”她字字如铁道。 “有事未能赴约。”他倒是波澜不惊。弯下脊背:“是在下的不是。” 她看着赵咫遥又给自己下拜,她正襟端坐着,就能看见他的头顶……突然李纯柏背就驼了,吸一口气:算了……她心里这么想。 “本尊最厌恶那些不守信约的人。倘若下次再如此,休怪本尊掌下无情。”她口中这样说。 深深低下头颅的人,沉默了一会,不卑不亢应声:“是。” 然后,一直不抬头。 “九哥,起来吧。”明明是她在俯视着他,李纯柏却觉得,怎么那个卑谦姿态的是自己,好像赵咫遥才是高高在上,看着自己低声下去求他的那个。想到这,她努力摆出往日城主的那份睥睨,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不由分说往赵咫遥身上一塞: “给,解药。” 刚刚直起身子的赵咫遥,接住差点要掉下去的东西,微微怔愕。 李纯柏瞧着,眼一翻:“金风玉露蛊的解药。” “赵咫遥多谢城主。”他突然高声道,并且刻意用力拔瓶塞,倒药,黄豆般大小的一颗丹药滚落掌心——这一切都动作很大,发出清晰的响声。 但他没有吃,而是麻利的将药塞进袖囊。 李纯柏刚要问,赵咫遥突然伸出右手,挡住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