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哥调整了一下尸体的体位,他用手按压了一下尸体背部的尸斑,说道:“尸斑有扩散,死后被移动过。” 接着他注意到尸体侧肋下方有一小块焦痕,谭豪也发现了,两人几乎脑袋对着脑袋在盯着那里看,覃哥直起身说:“你挡住亮了!” 郝春雨捂着嘴噗嗤一乐。 “是被烫伤的,生前伤,上面好像有烟灰。”覃哥一边说一边用棉签取样。 谭豪摸了下那一小块被烫伤的皮肤,道:“这个烫痕,应该不是烟头直接摁上去的,是有人不小心把烟灰落在上面造成的。” 检查完,几人又将尸体翻过来,覃哥用镊子将尸体的下替扩张,用手电筒检查,然后说:“有大面积刮擦伤,是生前留下的,死者生前被迫发生过姓行为……可能是多人。” “什么体位呢?”谭豪问道。 郝春雨一翻白眼:“怎么老是对这个感兴趣。” 覃哥平静地说:“刮擦伤全部集中在腹侧。” “那么,应该是从正面进入,结合身上的捆绑痕迹看,死者是被捆起来之后,被一群人纶奸。” 覃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是尸体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我鉴定过不少强肩案,被人强迫,身上或多或少会留下伤。” “也许死者当时意识不清呢,有没有可能喝了酒?” 覃哥摸着下巴考虑谭豪的话,然后对助手说:“准备解剖!” 接下来便是谭豪最胆寒的画面,覃哥用锋利的解剖刀从死者的锁骨中央一刀拉下来,把整个躯干的皮肤破开,肋骨和皮下组织血淋淋地露在外面。 谭豪实在受不了,踉跄的跑出了解剖室。郝春雨倒是比他反应强很多,一动不动的在旁边观摩。 覃哥和助手用开胸剪将肋骨一根根剪断,虽然画面颇为血腥,但从医学角度来说,死者年龄很轻,没有不良嗜好,内脏相当地完好,覃哥不禁感慨一声:“可惜这么年轻就死了。” “是啊,养下一个女儿被一帮禽兽糟蹋,也不知道父母得多伤心。”郝春雨说道。 谭豪在解剖室外面抽了根烟,等了很久,郝春雨才走出来。 “有啥发现?”谭豪问道。 郝春雨白了他一眼:“胃袋里的食物都是工作餐,我觉得死者应该是个上班族。” “对了,和我一起被抓那哥们呢?”谭豪突然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郝春雨又炸了:“你平时都是在跟什么人玩啊!那人是城北有名的黑帮头头,你居然和他认识!” 谭豪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搭话。 郝春雨接着才说:“你来解剖室的时候他已经被他手下的人打点关系接走了。他还想把你也捞出去,我叫人把他们给挡住了。还有,这事别以为就这么完了。再让我逮到你去那种地方,我就,我就.....哼!” 说了半天,郝春雨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谭豪刚才找食堂图片的时候没注意,他这才看了看手机。果然,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文杰的。 他连忙给文杰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文杰在电话那头一个劲的说scorry。 挂掉电话,谭豪又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记住,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了!” “一定,一定!” 谭豪走出警局大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扭头走了回来。 “怎么?你还爱上这里了?”郝春雨嗤笑道。 “不是。送你几张东西。”谭豪说道。 “几.....张?” 谭豪从自己兜里翻翻找找,总算扯出来几张皱皱巴巴的黄符,他将其递给郝春雨。 “这什么玩意?怎么有点像上次你朋友卖的那个东西?”郝春雨拿着这些皱成一团的黄纸问道。 谭豪嘿嘿一笑:“我弄出来的,可比他的高级多了。你记住了,这张是大力符,你要是遇到收拾不了的罪犯就可以用这个。这张是神速符,追逃犯可以用。还有这张.....这张.....” 郝春雨看着谭豪一张符一张符的给自己说着它们的作用,不禁心里面涌出一股暖流。 “知道啦,知道啦。”郝春雨笑道:“这些我其实都不需要。你有没有那种我一用,你就能马上出现的符?” 比起自己用这些东西,郝春雨更希望谭豪能亲自来帮自己。 “你一用,我就能马上出现的符?”谭豪不禁想起了秋默凝给自己的三颗弹珠,如今也只剩下一颗了。 想起秋默凝,谭豪发现这小妞走了这么久,自己居然有点想她了。她竟然连个电话都舍不得给自己打,真是没良心。 “想什么呢?”郝春雨伸出手在谭豪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谭豪回过神来,又将包里一张符递给郝春雨:“瞬移符我现在还搞不出来。这张你拿着,虽然你用了我也没法马上出现,但能感应到你的位置。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帮你的。” 谭豪顿了顿,又说道:“你可千万别把这些东西给别人看啊?”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秘密不能和别人说的。”郝春雨将黄符放进包里,和谭豪打了个招呼,便回头走了进去。 看着郝春雨走进警局,谭豪转头离开。 他打了个出租车,在车上他拿起手机,翻起了通讯录。 谭豪翻出秋默凝的电话,犹豫片刻,打了过去。半晌..... “又是无人接听。这俩月我打过不下十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她到底在干什么?” ........ 凤垭山,风梧宫。 一轮明月高悬,满天的星辰闪烁,将这夜色衬托得格外美丽。 一间装扮精致典雅,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秋默凝在精致的雕花大床上盘腿而坐。她身旁放着一本翻开的黑色笔记。 黑色的封皮有着奇特的质感,似金似玉,又似古檀老木,有着一抹厚重陈旧的韵味,其上隐约宛转出反复奇诡的纹路,透着微微的银芒,银芒中渗出丝丝的血色,似乎预示着不详。 秋默凝看着笔记,沉默不语。自从去南城的火车上这本黑色笔记离奇的出现后,她就感觉自己的道心受到了莫大的影响。 这是本引魔入体的邪修功法。她知道,自己不该看这种东西。 可是,自从一次因为好奇翻开了笔记的第一页后,她就仿佛着魔一般,停不下来了。 “这东西到底是谁给我的.....”秋默凝喃喃自语。 黑色笔记已经在不经意间影响着她的心智,甚至随着笔记里的东西秋默凝看得越多,她的脑海里还冒出了断断续续的“记忆”。 秋默凝看见一个红衣长裙的女人睁开双眼望着天空,一声嘶吼,滔天魔气从她的身上涌出。 天中的黑云开始倒映进红裙女人的眼中,浓厚的魔色在她眼底疯狂蔓延开。 一时之间,狂风四起,长发在她身后散开,如魔爪般飞舞。 秋默凝还看见红裙女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大山中。这似乎是很久以后的场景,红裙女人身上没有血迹,可她脸色苍白,应该是受了内伤。 所有的记忆里,红裙女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秋默凝看不出来这是谁。 按照以前的性格,若是发现这黑色笔记有古怪,秋默凝应该会第一时间把它交给自己师傅。可鬼使神差的,秋默凝没有这么做,她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你到底有什么来历?”秋默凝摸索着笔记的封皮:“那些记忆到底是谁的?” “默凝,睡了吗?”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 师傅? 秋默凝一惊,连忙将黑色笔记放到枕头下面,同时应道:“师傅,请进。” 门“吱呀”的打开,老者一身雪白的道袍,缓步走来,风一吹宽大的衣袖和下摆迎风轻扬,似是要羽化登仙一般。手持一柄拂尘,眼神更是清冷高远,目下无尘。 这,正是秋默凝的师傅。修真界六大门派之一风梧宫的掌门,空虚真人。 秋默凝上前一拜:“不知师傅有何事找默凝?” “呵呵,不必多礼。”空虚真人扶须笑道:“你知道的,师傅以前和释能那家伙学过一点卜卦之术。今晚为师闲来无事,为你卜了一卦,发现你红鸾星动啊。快快告诉为师,南城一行,可是遇到心上人了?是不是就你先前说被下蛊的那小子?” “师傅!”秋默凝俏脸一红,嗔怪道:“您一个道士去跟和尚学卜卦,您觉得像话吗?” “呵呵,不否认?看来是了。”空虚真人笑道。 见空虚真人答非所问,秋默凝嘴角微微抽搐,只能说道:“您开心就好。” “唉,这可难办了呀。我卜卦之术远不及释能。先前为师已经给你说过了,释能让我不要管那个.....那个叫啥来着?”空虚突然问道。 秋默凝额头尽是黑线,回道:“.....谭豪。” “对对。释能叫我不要管那个谭豪的事,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无妨的,师傅。”秋默凝扶着空虚真人说道:“您老人家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哪来的回哪去吧。” 说话间,秋默凝扶着空虚真人走着,等空虚真人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屋外了。回头一看,秋默凝已经把门都给锁了。 空虚真人只好对着屋内大吼:“乖徒儿,记住,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让以后留下遗憾!”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