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东境的百姓们来说,娑陀城的反应还是挺快的,还有许多从其他地方赶来娑陀城避难的百姓还没到呢,便已经见到城池之中,有一道伟岸的身影腾空而起,纵身向着城外妖魔聚集之地飞去。再之后,便又见人影绰绰,却是又一批鬼王府的黑甲卫士,足足有上千人,骑着威风凛凛的鬼兽,卷起一地烟尘,跟在了身后…… 轰轰隆隆,杀气盈天! 瞧那气势,恐怕不仅是要降妖了,这阵仗恨不得是要将整个东境的妖魔亡族灭种! “兀突邪大人去降妖啦,我们有救了……” 众百姓见得这一幕,皆感激不尽,纷纷大吼着。 ...... 肆意妄为的妖魔们看似杂乱无章,没有秩序。实际上它们依旧是听从几个为首的妖王从东境外围,一点点的向娑陀城蚕食。 赤峰山便是暴动妖魔们的其中一个据点。 挟无穷怒意,染半边虚空,娑陀城这一日,显露了自己身位东境主城真正的底蕴。黑压压的一片黑甲卫士将赤峰山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处去。 “蛟魔王,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你难道觉得你这些虾兵蟹将能保得住你不成!” 随着兀突邪的一声大吼,一声冷笑响起,随即便见一朵妖云腾空,从妖魔阵营中飞来,云气蒸腾,露出了一只大妖身影。 “老朋友,好久不见啊。”蛟魔王说道。 这蛟魔王浑身皮肤呈青蓝色,却又遍布鳞片,一双黄金瞳看着异常邪性,嘴里时不时地吐出分叉的蛇䗌,其全身缠绕着一层犹如活蛇一般的黑气,游来游去,看着极为骇人。 目光阴瘆瘆扫过了无数的黑甲卫士,蛟魔王冷声道:“人挺多啊?想一口把我们吃掉?不怕撑死自己吗?” 一众黑甲卫士见得此妖现身,都不由得一惊,有识得他的,下意识低喃了两句。 “蛟魔王……” “兀突邪大人的老对手啊……” 纵然他们皆是鬼王府的精锐,见着了这东境出名的凶魔,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惊。 兀突邪那接近三米的身高站在黑甲卫士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多说无益。蛟魔王,你既然心甘情愿的想给魔屠做棋子,那就试试你这些小妖们够不够死的吧。诸君,杀!” “杀啊!!!!”数不尽的黑甲卫士开始攻山,一声声战吼铺天盖地,一些胆子小点的妖魔已经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此时,蛟魔王望着黑甲卫士们攻山,却是冷哼一声,忽然周围凶气一荡,他体表那些游蛇一般缠绕着的黑气,骤然之间激荡了起来,狂风无尽,居然直冲天际,犹如在他头顶之上,化作了一团乌云,而那乌云满蕴煞气,便如有自己的生命,隐然化作蛇首形状。 蛟魔王五指张开,猛然握拳。 嘭! 随着他的动作,那蛇首张开血盆大口,无声嘶吼,煞气滚滚卷向四方,周围那些将这赤峰山团团困住的黑甲卫士,立刻如遭重击,身形急颤,踉跄着向后退去。 兀突邪冷笑一声,身形疾冲而起,朝着蛟魔王大吼一声,一个透着森然邪气的带角骷髅便向蛟魔王飞来。 蛟魔王见状,其身边游走的煞气,顷刻之间交织而出,在他身前化作了一面黑色的蛇头盾牌,迎向了飞来的骷髅…… ....... .......... 这一整日,娑陀城都是非常的热闹。 整个东境的百姓被妖魔吓破了胆,惟恐这些山精鬼怪作祟,将自己也抓去做了血食,纷纷赶到了娑陀城周边,哭诉请愿,请玄鬼王斩杀妖魔,把娑陀城与鬼王府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闹哄哄的。 玄鬼王的反应似乎也极快,魔将兀突邪,鬼师巫岐等等心腹都被他派往城外,斩杀妖魔。 场场清剿与厮杀展开,极为惨烈。 据说,仅是一天之内,被斩的妖魔便有上千只之多,一堆一堆的妖尸运回了娑陀城前,堆成了小山,鬼王大人亲自出面,安抚百姓,只言谁敢伤我东境百姓,定斩不饶…… 一众百姓便是一辈子,也未见过这么多的妖尸啊。事后才有人得知,这一战之惨烈,委实超出了以往。 整个东境,六大妖窟,几乎全部被兀突邪给屠了,等于是彻底被荡清,只剩下一个鬼师巫岐攻打的黄砂岭苟延残喘。 尤其是赤峰山,不仅被清剿,还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百姓骸骨,惊悚异常。 ........ 深深的荒山老林之中,一群衣衫褴褛的山精鬼怪慌慌忙忙的在深山里走着,它们虽然从外表看起来,个个带伤,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实则却脚步轻快,时而掠在半空,时而奔跑如箭,攀山过岭,便是比普通的常人,都要快得多。 当然,也仅仅是比常人快一点了。 只是瞧它们这匆匆忙忙的模样,倒像是身后有鬼追着一般,遮体的衣物被荆棘撕破,小腿被尖石划伤,也绝不敢停下来,只是拼尽了全力,在这深山里走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大王,我……我怕是不行了。” 有个像是头领的狼妖身上伤势极重,它奔跑不动,向着前面一个青蓝肤色的人唤着。 那人回身,恨恨给了狼妖一巴掌,然后将其背在身上,但却依旧不肯停下脚步,仍向前快步走着,安慰道:“给我撑着点,你的命可是拿无数兄弟换来的。翻过了前面那几座山,就远离了娑陀城地界,顺着河走,便可以到达黄砂岭了……” 身后有小妖气喘吁吁,问道:“大王,我们……我们真能逃掉吗?” 蛟魔王没有回头,也未曾回答小妖。 小妖们心中唏嘘,心想曾经那么势大的赤峰山,眨眼间便被鬼王府的铁蹄踏碎。他们虽然没有说,心里却还是有些埋怨蛟魔王为什么一根筋的要跟着那魔屠一条路走到黑。 蛟魔王哪里不知道手下小妖们在想什么,只是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