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潜回到了客栈,准备结结实实地休息一晚上。 讲真,连续两个晚上没睡觉所带来的烦躁真的不是很容易忍受的,况且夜间是阳气衰弱,阴气旺盛的时候,鬼物的怨气处在最顶点,还是等天亮了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带着把床底睡穿的念头的顾潜再次挨上了枕头。 客栈响起了敲门声,还是砰砰砰的那种。 顾潜几乎要跳脚骂娘,他当即把桃木钢刀抽出,发誓要把这个三更半夜敲门的货给砍成两段。 可当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出现,婀娜多姿的身段映入他的眼帘时,刀早就入鞘了。 何应文的夫人穿了一条紫色的裙子,不怎么保守,布料少了点,露出的肌肤还是蛮多的。 她跟顾潜说:“大人,多谢今晚对我们家风水的指点,我们感激不尽,我夫君让我来送点礼品给大人,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从身后拿出两个袋子,看上去挺沉的。 顾潜看着她那张略施粉黛的脸,和明显吐了胭脂的红唇,陷入了沉思。 不是吧不是吧,这也太突然了吧。 不过,根据惯例,他仍然拿了个心眼,不,不能叫心眼了,应该说是防备。 唉,当个花丛老手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尤其是还兼职镇鬼人这种容易树敌的行业,随时得提防着某个对你频送秋波的女人捅你一刀。 顾潜接过两个袋子,说:“这礼品挺沉的,就不劳烦夫人亲自送上去了,我来就好。” 何应文夫人却松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紧握着,“那多不好,哪有把礼物让主人自己拿回去的道理,我自然是要亲自送上去。” 顾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行,你拿就你拿。 二人一人一个袋子,提上楼去。 上了楼,顾潜才发现秦飞,王七,严森都走出么外,列成一队整整齐齐地望着他,各个瞪大了眼睛,要命的是陈柔也站在其中,一脸鄙夷的神色,意思是说你下贱,勾引有夫之妇。 顾潜尴尬极了,但还是把何应文的夫人领进了房间,她甚至还关上了门,对陈柔抛了个媚眼。 按理说这阵仗别提男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女的想干什么。 放下礼品就开始呗,顾潜从来就不是喜欢拖延讲氛围的主。 他确实动手干了,还用到了麻绳,把那夫人捆绑起来,真正意义上的。 “他娘的,想要杀我就直接干,非要让人误会干什么。” 顾潜大功告成,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应文夫人。 真是奇了怪了,好像全天下想杀他顾潜的女人都用一个法子:色诱。 这年头,杀个公子哥也有门槛了,首先得是女的,其次长得要好看。 顾潜之所以直接能辨析出来她的目的,除了直觉之外,他是有根据的。 从刚刚偷听的谈话得知,何应文夫人和何应文干了某一件事,正是这件事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何应武的死。 至于这件事,顾潜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很可能从顾潜把她从湖边水鬼手里救出来时,她就猜出了顾潜的身份,同时预感到这个人,对自己和丈夫有威胁,他可能会发现事情的真相! 但事情业已发生,想要明哲保身,就得把顾潜给干掉。 顾潜意识到这女人在湖边的那个眼神,可能包含的不是爱意,而是杀意。 看来自己的自作多情是正确的。 不得不感叹一句,女人的直觉,正是可怕,可惜她这一届女子,不能正面搏杀,又恰巧遇到了顾潜,认栽吧! 把何夫人处理妥当,顾潜去翻看那两个袋子。 原来里面装的都是石头,难怪这么沉重。 他推开房门,迎上门外几名男人的目光。 陈柔已经回房里去了,想到自己本来就很低矮的形象在她心里有低了几分,顾潜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而外面几个男人分明是准备偷听的,见他这么快出来,眼神都在问: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顾潜翻了个白眼,把几个人带下去解释一番,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听完顾潜推测的秦飞默不作声了,顾潜看他模样反常,交代了一些事宜,和准备明天正午动手的安排告给剩余二人。便让王七和严森上去睡了。 “怎么了,自从你看到那条船的时候就失魂落魄的。”顾潜问。 秦飞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见过那条船上的人。” 他于是把和少年相遇相处的事和顾潜全盘托出。包括少年自我阐述的身世,和他渊博的知识。 最重要的是,秦飞点明了那条船只会在晚上出现,这就表明在正午动手行不通了,反而得在怨气最重的夜晚行事。 顾潜听罢,思考了一会儿。 “这么说来,那个少年都是在骗你的?”他问。 秦飞哀伤地点了点头,“可能吧。” “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何应武死掉后化成的鬼,天天在晚上派鬼来伤人?” “嗯。” “嘶…这就怪了,那他怎么会让你上船,还让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可能…他在我身上找到了类似知己的感觉吧。” “怪事,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是不是知己。” “缘分。” 顾潜奇怪地看着秦飞,没有说话。 他跑上楼去,同王七和秦飞说:“时间变更了,晚上行动。” “王七,你同我和秦飞一起去,主要是给我俩当帮手,从山上过去,没有必要就不要出手了,你实力太强,我怕打草惊蛇。” 他递过去一张银票,“算多付你的。” 顾潜又拍了拍严森肩膀,“严兄,你带着孩子,还是不要参加这种危险的事比较好,你就在这看住何夫人,别让她跑了。” 严森点了点头。 顾潜看着他怀里的女孩儿,心想这姑娘是个美人胚子,和她娘很像。 他对沈芸的样貌已经记不太清了,像不像的,凭他自己的感觉。 他又嘱咐了一些事情便下去了,而这些事,顾潜是以完全信任严森的心态交给他的,其重要之处,显而易见。 顾潜下楼去,见秦飞还在那里坐着。 “老秦,不去睡?” “能不能,留他一命?” “谁?”顾潜没反应过来,随后意识到秦飞在为何应武的冤魂求情。 他摇了摇头,在秦飞面前坐下来,“老秦,你要知道,鬼就是鬼,再善良也是鬼,不管你和它有什么交情,都得把它给扼杀掉。”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因为咱们是镇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