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第一缕晨曦落在秦宇身上之时,秦宇缓缓睁开眼睛,身上与世间红尘格格不入的气息一点点消散。 不再出尘,身上沾染烟火气。 自从昨夜老城隍走后,秦宇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归根结底其实还是灵识蜕变之后,不能精准掌握的原因。 灵识领域围绕身旁,与人隔绝,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秦宇隐藏修为走在街上,旁人在看他,就与寻常人无意了。 “大黄,咱们准备出门去翠屏山了!” 秦宇压力房顶吆喝一声,直接跳下来,平稳落地,身后的屋檐下,大黄不情不愿的走出来。 这人太可恶,整天拉着他东跑西跑,那来的时间让他感受蜕变的过程。 “别这么不情不愿的,你是妖,即便要蜕变,肯定是在战斗中蜕变,我看你蜕变这么久,这么缓慢,就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太怂了。” “汪汪汪?” 大黄认真考虑一下,好像是有这方面的原因,自从蜕变以来,他的确没有怎么战斗过,至于那些欺负小妖小鬼的事迹,压根不算战斗。 可是,眼前这家伙好像也没怎么战斗。 大黄问出心中的疑问,秦宇听不懂狗叫,但是大黄精神的主动共鸣,他是可以感知的。 秦宇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我是人,你是妖,其次虽然我没有经历战斗,但是获得的收获并不小。” “我并不是与你开玩笑,从现在开始,遇到对手,你要优先出战,不然以你现在蜕变的速度,以后在我身边可能真的就只是家养狗了。” “汪汪!” 大黄一阵义愤填膺,它当初可是称霸一个山头的大狗妖,统领一百多只恶狼。 至于怂。 它只是心中有气,不太想为秦宇作战而已。 但是,其实,好像,秦宇对它挺好的,除了当初掐它脖子。 如此的话,应该原谅他,不是为他作战,而是帮助自己蜕变。 大黄心中默默思索盘算些,秦宇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之前他不着急让大黄蜕变,是知道这怂狗心里有怨气,怕压不住他,但是现在知道了拨雾境界的实力,以后若是遇到对手,这怂狗是真的就一点用没有了。 而且看这蜕变的速度,若是任由它这样来,再过一年也不一定能蜕变成功。 掉毛的老黄狗在院子里沉思,身上的气息有些变化,如果之前是刚睡醒有些懵,现在就是彻底清醒。 凌厉的气势就是身经百战的底蕴所在。 一条狗,能够成为群狼的首领,可不单单只是因为是有修为的妖。 见状,秦宇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大黄转身出门。 大清早的,街上的人已经不少,许多摊贩已经在忙忙碌碌的摆放自己要卖的物品。 大秦对于摊贩并没有太多明文规定,因此大秦的小摊十分繁荣,烟火气十足。 而这些,也养活了许多底层人民。 秦宇一路往东城门走,走的也不急,一路走走停停,手中多了数个油纸带,香气扑鼻。 走到城东,秦宇的目光忽然被一个男人给吸引到。 或者说,不止秦宇的目光,而是男人走过,街上所有的人都为之侧目。 因为这男人实在古怪。 一个大男人,竟然身穿一女子薄衫在街上行走,头发盘一个云髻,厚厚的嘴唇上染了一层红胭脂。 今天没有雨,男人却打着一把红伞。 一步步走起来,扭的比春花楼的姑娘都妖艳。 “看什么看,没看过姑娘吗?想看回家看自家媳妇去!” 男人大声吆喝,声音尖细,让人很不舒服。 男人身后不远处,一名妇人追赶出来,脸色通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氛丢脸。 妇人追上来,拉着男人就往回走,一边拉一边哭喊:“林子旦,你发什么疯,公公已经被你气晕了,快跟我回去。” 只不过妇人哪有男人有力气,林子旦动也不动,反而厌烦的盯着妇人,随后,猛的一推将妇人推到在地。 妇人粗糙的手掌按在尖石头上,惨叫一声,血液染在石头上。 “这人怎么这样!” “世风日下,这种家伙还敢上街。” 有行人过去搀扶妇人,林子旦回头恶狠狠看一眼妇人,扭着妖,拄着伞快速往前走。 只不过路另一边的秦宇却看到了不同。 方才那林子旦转身看到妇人跌倒在地之时,眼中第一时间流露的神色是担忧和后悔。 但是一瞬间,就犹如换了一个人,眼神冷漠。 秦宇盯着林子旦远去的身影,刚才他辨别过,这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随后低头看向大黄,单单旁观,他远远比不上大黄。 “那人身上有鬼魅吗?” 大黄狐疑的摇摇头,鼻子抽动。 “汪汪,汪汪汪……” “没有鬼魅的气息,但是闻到一股腐烂的气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就确定这家伙身上真的有东西了,不是鬼魅,那是个什么玩意?” 秦宇皱眉,想了想,没有直接跟过去。 这人虽然被脏东西上身,但是最起码现在看来是无害的。 这种事情,交给青云卫解决就行了。 至于他,还是翠屏镇的巫令比较重要。 随后秦宇走到妇人身旁,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一位是你丈夫吗?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正在人群中哭泣的妇人抬起头,看向秦宇,人群里有人认出秦宇。 “您是落红巷的秦大夫?” “是我。” 妇人闻言,哭泣收敛,他听闻过秦宇的名声,妇人之间本来就喜欢聊一些有的没的。 在她们的传言中,落红巷的秦大夫除了治病救人,还会斩妖除魔,是神通广大的能人。 “秦大夫,您救救我相公吧!他从昨夜喝完酒回来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今早上我一起床,就看见他已经打扮成这样,就要出门,我怎么喊也不应,只能赶紧追出来。” “可是,他竟然推我!” 妇人捂着手,相比之下,心中更痛,他觉得自己相公好像变了一个人,但是他不知道怎么与旁人说。 “秦大夫,这是病吗?” 不等秦宇说话,旁边就走多舌的人开口:“这可不像病,我看多半是中邪了!” “就是就是,现在城里夜间不太平,你丈夫还敢出去喝酒,也是胆大。” “静静,秦大夫都没开口呢,你们插什么嘴!” 所有人都看过来,秦宇轻声道:“看起来的确不是病,应该是中邪了!” “真的中邪了,那该怎么办!” “完了完了,我知道城北的老神婆很神,但是价钱很高,怕是要破财消灾。”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一点也不顾及身为当事人的妇人。 见到妇人惊慌失措,要再次哭泣的模样,秦宇有些无奈,这群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去一趟衙门,找青云卫,就说落红巷秦宇让你去的,请他们出手看看你丈夫的问题。” 妇人认真听着连连感谢,随后有些踌躇道:“秦大夫,这得花多少钱?” 他们家里供他丈夫读书,靠的就是她浆洗缝补,以及公公婆婆磨一些豆腐卖。 读书人开销不低,他们家里虽然不挨饿,但是也没存下什么钱。 秦宇摇摇头,道:“不用花钱,你且去吧!不过你这手还是先包扎一下。” “我这有碎布,你等一下。”热心群众应声帮忙,转头往自己的小摊跑过去。 见状,秦宇也不多留,直接离去,僵尸不等人,要是跑了,他这上百的巫令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况且,若是晚上之前找不到这僵尸,又出来害人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