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我”是指的谁后,知观老人心里不由庆幸了起来;得亏自己只是想想,并未有真的动了算计道真的心思! 要不然啊,自己这个阵道宗师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拿着阵法给堵在家门口出不去! 倒不是说知观会怕道真,而是,只有阵师才能真正明白阵师的恐怖! 妙静给知观的天干地支剑阵,在知视看来就是个残缺剑阵!但是这个残缺并不是指的剑阵本身,而是指的是,没有人能够将这个剑阵的威能完整地释放出来!威能残缺,这个剑阵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知道了还有一个“我”,那么主从关系就要首先弄清楚了。从对话来看,知观老人认为这位主上才是身外化身! 不然解释不通为什么这位主上施展不出完整的天干地支剑阵,而那位“我”却能! “说来惭愧,属下自从得了主上的天干地支剑阵后,对主上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如此大不敬之罪,还请主上责罚!” 道真闻言,愣了一愣,就道:“前辈这是说的什么话?说什么责罚不责罚…… 前辈,贫道有意要公审木有德等人,您老结交甚广,可否请些人前来旁听?” “公审?”知观老人闻言不由一惊!主上这是要杀人诛心啊!“属下明白!主上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这便去办。” “嗯,去吧。” ………… “……天一道友,事情大抵如此,主上命吾前去拜见若水仙子,;启灵派毕竟是汝清修之所在,故吾此来是为向汝讨要一人。” 李天一听到荷云仙说要去启灵派,就知道荷云仙这是要找谁了。 于是就道:“让兰心随汝去吧,路上也好有个伴说说嘴。” “如此甚好,谢过道友了。明日吾再来寻令孙女,告辞了。” “道友留步。老夫有桩事情想要问一问。” “道友请说。” “贤伉俪当真要屈尊于道真之下?” 荷云仙闻言先是一愣,她没想过李天一会问出这种愚不可及的问题来! 愣神过后,荷云仙便大笑了起来,道:“若非道友说出了若水仙子有意要与李天命结为金兰契之言,只怕道友已经身殒多时了。” “道友什么意思!”李天不悦喝问道! “自然是字面意思。杨素那个孩子腰上挂着的乃是飞鸾令,道友是因此令方才会如此好说话的吧?” 荷云仙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李天一反而一点儿也愤怒不起来了…… “道友,汝此去吾启灵派,是要去看金兰契之事是真是假?” “主上没有这般无趣、无智。倒是汝,想清楚万一了么?千万不要落得与木有德同一个下场才好。” “木有德是什么下场?” “过些时日,主上便要审判、处决此人;若无意外,知观道友此时应已广发邀请函,邀诸位同道前来观礼。” 广邀同道?这不就是公开审判嘛! 审判什么?是审判木有德侵门踏户,还是审判木有德欺压他道真? 木有德是皖沙派的元婴长老,轮不轮得到你盛齐宗来审判先不说,单就说你这样做是打皖沙派的脸!皖沙派能饶了你? 还有啊,公开审判,你问过道玄神庙了没? “道玄神庙是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 “那又如何?窦见生还敢来捣乱不成?” 李天一听到这,就完全明白了!原来,道真留我在这就是为了逼我表明立场!他根本就不在乎金兰契是不是真的! 要是站错了队,就算金兰契一事是真,他道真也绝对会对自己下死手!他要的分明就是启灵派的立场! 也就是说,在道真这里,非黑即白! 这个队不好站啊! 荷云仙看出了李天一的不安,就道:“莫说吾没有提醒道友,道友如今脚跟不稳,招灾引祸已是可以料见。 为免连累了启灵派与李天命,道友还是趁早想一想后路吧。” 李天一目送着荷云仙离开,心里琢磨着荷云仙的话,越琢磨就越不是滋味! “哼!难道说他道真胆大包天,当真敢三面受敌不成!?老夫偏是不信!” 心中有了决断,李天一一拂袖,驾起遁光就来到了朝阳峰! “哈哈,李长老大驾光临……咦?李长老因何如此动怒?可是敝宗哪里招呼不周?” 道真见到李天一时,就上去正要寒喧几句,然而一见到李天一脸上挂着的怒火,就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呵,道真师侄,老夫是来辞行的……” “辞行?辞什么行?可是贵派出了什么重要事情需要长老回去拍板做决定?” “老夫方才听荷云道友说起师侄要公审木有德等人,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如此,老夫便先走了!” “前辈要走,贫道自然不好相拦;敝宗招呼不周,怠慢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这么好说话?李天一心中迟疑了,有那么一瞬间,李天一都有了后悔的心思。“说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就见外了。师侄,老夫……” “贫道明白,贫道会知会妙静长老与知观前辈等人的。” 这就没有台阶下了…… “嗯,告辞了!”李天一心中动了气,拂袖而去! 等到李天一的飞舟升空离开后,荷云仙、知观等人纷纷来到道真面前。 “主上,李天一这是要回去?” “是啊。” “主上糊涂啊!这时候不能让李天一走!” “无妨,他会回来的。知观前辈,贫道让您知会的人要多久才能到?” “三日。” “那就等三日。荷云前辈,既然李长老已携众离开,只好劳您独自前往了。” “属下明白。” “各位回去吧,公审将近,许多资料都是需要提早准备好的。” “是。” 这何止是资料需要提早准备,打架用的地方也肯定是少不了的啊……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道玄神庙。 窦见生接到盛齐宗要公开审判木有德等人的消息时,愤怒得几乎将半个神庙都给拆了! “……他道真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般嚣张狂妄!肆意妄为?混账东西!公开审判?这是要公开打我的脸!这口气说什么我也不能忍! 来人!来人!! 立即通知下去!凡是盛齐宗的产业,全都给我抢了!砸了!烧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此恨不报我誓不干休!道真你等着!我要你在公审上,受尽天下人耻笑!” 知观去信请来的人其实没几个,但是等到第三日的时候,来到盛齐宗的人却非常的多! “……东都宗大长老携门下弟子到!” “归真教左护法携弟子到!” “遥月山散人到!” “……” 门迎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报着,越报就越是胆战心惊! 朝阳峰上。 道真第一次穿上了宗主服饰! 头戴莲花冠,身披紫道袍,腰间系着一条象征着剑宗内宗弟子身份的镶边玉带,雍容华贵中带着一股不容冒犯的威严! 在旁伺候的吴阙得在这威严中,越发的显得恭逊敬顺了。 “代宗主,弟子认为,从现在起,您该拿掉那个‘代’字了。” “呵,溜须拍马的毛病你该戒了。吩咐你办的事情办成怎样了?” “弟子已经办妥了,那封夹在情报中的书信已经送到窦见生手上多时。” “他有什么反应?” “自然是大怒,怒到邪火攻心;窦见生看过那书信后,几是将神庙都拆了。” “只是这样?” “代宗主有所不知,窦见生怒过后,共传了出去十八份书信,其中十二份弟子已经查出了是下落!代宗主,这是名单。 另有三份是发往上宗的,因牵连到上宗,弟子不敢再深究,故而并未追查到这三封书信具体落在了谁人手中。 而剩下的那三份,则是超出了弟子所布情报网的范围,故而弟子追查不到下落,但弟子猜测这三封应是跨洲书信……” 跨洲书信!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你这名单上的十二家势力,有几家动身往本宗来了?” “十一家……是了,启灵派的李天一并未有收到书信,但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掉头折回我们宗门这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宗内要是没有什么琐碎事需你料理,你还是趁早离开山门。这段时间宗内不会太平,小心别把你自己给折进去。” “弟子明白,弟子这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