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谷内最后战场之上,宗常胜的离开,场中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平静,只是任谁都知道这短暂的平静怕是薄得还不如一张纸,微风吹过泛黄的树叶在地上翻滚,证明着此刻时间还在流逝。 “在下垚国胡阴山,诸位朋友可愿听我一言”最终还是有人打破了沉默,胡阴山见众人看向他又接着说道“十方塔争夺战,入谷五十六人,令牌五十六份,噢…加上周铮应有五十七份,但能入十方塔的却只有最先出谷的十人,如今已有三人出谷,咋们九人中也不必大动干戈,只要再逐出两人就可,我想合七人之力应是不难” 苏怀在听到胡阴山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就感到不妙,就在刚刚从雪国手中得到令牌时就有数双眼睛看向自己,如今这胡阴山的话似乎也隐隐指向自己。 果然,胡阴山右手一抬指向苏怀与楚怀玉道“在下听闻这位楚兄弟曾与陈国的兄弟交手时大显神威,甚至与陈稷兄弟打成平手,而这位苏怀兄弟就更加厉害,之前在下亲眼所见,凭一己之力竟可重创宗常胜”。 “什么叫这位苏兄弟更加厉害,难道说和宗常胜打的人就比和我陈稷打的人厉害,这分明是在说我陈稷不如宗常胜”明知道这是胡阴山的激将之计,陈稷的目光还是渐渐由胡阴山移向苏怀,真假与否打过便知,正好报了前几日玄怀镇之仇。 秦知礼本与苏怀二人毫无过节,只是在听到苏怀重创过宗常胜时,其看向苏怀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苏怀环视众人,在场和自己唯一没有过节的却是挑起此次事端的罪魁祸首,胡阴山,逐鹿谷之战令牌争夺,有所摩擦本也没什么仇怨,只是在此时提出来,苏怀与楚怀玉二人便顺理成章的沦为众矢之的,就连胡阴山本人都未曾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自己话才说完,在场众人的矛头都指向了苏怀与楚怀玉。 “难道这二人与炎国之人也有过节”胡阴山心中想到,眼角余光看向江西月与梁万枝,身体却是没有半点停顿,和其他人一起缓缓地围向苏怀二人。 楚怀玉目光如炬,手中战戟斜指地面,即便是如楚怀玉这般见过尸山血海之人,也被眼前七人的气势逼得向后退去。 莫说是群起而攻之,能留到现在的人,即便是单打独斗,也未必有信心能胜过对方。就算二人能够侥幸携五枚令牌逃入林中,还剩下三十七枚令牌,也不排出这七人拿出各自的令牌平分出谷的可能,现在令牌已不是最关键,重要的是出谷的名额,楚怀玉这般想着,却是越想心越凉,如今的局面便只有一个字“打”。 一道黑紫色的身影穿过,梁万枝施展追星逐月堵住了苏怀与楚怀玉的退路,平坦之地,就算苏怀施展临烟步,在速度上比起梁万枝依旧差上一筹。 一米之外一道白色的倩影突兀的出现,手中长剑如一条银蛇直向苏怀咽喉刺来,苏怀举剑相迎,同时施展临烟步向后退去,险之又险的躲了开。 “太清游虚步”苏怀和楚怀玉同时叫道,秦知礼的太清游虚步比起宗常胜虽然相差甚远,但如今应付起来依旧叫人十分头疼。 枪影剑气纷纷袭来,苏怀凭借着临烟步,依旧寻不到任何机会突出重围,楚怀玉可谓一身是胆,动起手来就一往无前,以寡敌众之下,也只能是节节败退,交手未有几个回合,二人就浑身是伤,苏怀凭借着临烟步尚能勉强躲避,楚怀玉一身蛮力,这七人大多数武技都招呼在楚怀玉身上。 “楚兄助我脱围”二人已在败北的边缘苏怀急切的喊道。 “走”楚怀玉一声大喝,手中战戟猛地朝着苏怀身后甩出,而楚怀玉则冲向苏怀身前,为其挡下陈稷等人,楚怀玉不管不顾右掌径直拍向梁万枝,苏怀突围若要走,其最大的障碍便是梁万枝,然而楚怀玉掌风刚出,数把兵器已指向周身要害之处,陈稷银枪直指楚怀玉身侧脖颈处,只见其手腕一抖,银枪弯曲划出一道弧线,枪背重重的打在楚怀玉后颈处,楚怀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中一黑昏了过去,陈稷虽然生性高傲,但对于楚怀玉这般铮铮铁骨之人,即便是对手,也会生出几分佩服之意,出手时却已经手下留情。 胡阴山、史龙城眼见战戟飞来,如一条出海黑龙般声势十足,各向两侧退开数步,正想用钢针留下苏怀,却见苏怀一指指出六道剑气分射而来,只得再退数步。 苏怀施展临烟步紧随无双战戟,突出了七人的包围,梁万枝欲拦却被楚怀玉晕倒前拍出的掌风所阻,待众人缓过来时苏怀已在五十米开外。 并未像众人想象那般,苏怀一旦突出重围就会发足狂奔,向着林中逃去,五十米之外,苏怀转过身面向众人,其嘴中轻吐一字“聚”,话音刚落本还算平稳的天地元气,瞬间变得狂乱起来,向着苏怀体内快速聚集。 苏怀身上的变化令在场七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这家伙,难道也要进入地级武者” “快,阻止他”胡阴山一声大喝,与史龙城当先冲了出去,虽然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但此刻已势同水火,也只能尽力一搏。 楚怀玉已昏倒在地上,暂时无人理会,现在苏怀才是胜负的关键。 苏怀眼见众人齐来,依旧不慌不忙,感受着身体内澎湃的内力低语道“玄级后期了吧”只见其右手虚空一招,好似要抓什么东西一般,然而苏怀这一抓之下,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却是凭空出现一把半透明的气剑,气剑看起来有些虚浮,好似风一吹就会消散一般,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令在场之人瞪大了眼睛。 气剑刚一形成,天地元气就像是找到归宿一般,疯狂的向着气剑涌去,犹如百川纳海般浩浩荡荡,整个最后战场的天气元气在这一刻好似活了一般,苏怀见此情况心下也是大骇,这心剑就像一个无底洞,吸收大量的元气来壮大剑身,而维持心剑的稳定则需要苏怀源源不断的输出内力,苏怀只觉得体内的内力如抽丝一般,还未有几秒的时间就所剩无几,而身前的心剑依旧在疯狂的吸收着天地元气,就像是永远也喂不饱一样。 “这是什么,怎么可能是神通”心剑的出现,让对面几人失声怪叫道,若是苏怀吸纳天地元气进入地级,尚还能理解,毕竟若是修为心境达到的话,玄级进阶地级武者,也不过是水到聚成,而如今,苏怀却是施展出一式神通,神通是什么,是天级武者的特权,甚至在见到神通的那一刻,不少人脑海中诡异的冒出,苏怀会不会是哪一位鹤发童颜的老怪物,虽然这样的想法一闪即逝,就被马上否决,但神通的出现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众人前冲的脚步被这突然出现的神通吓得慢了几拍,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马上又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苏怀看了一眼身前浮着的心剑,在吸收了大量的天地元气后,心剑依旧显得有些虚浮,玄级的内力还无法将心剑的威力完美的发挥出来,苏怀如今凝聚出的心剑,严格来说只算一个半成品神通,即便如此,看似虚浮的心剑中蕴含的能量却是庞大得可怕。 “一式定江山”陈稷一声大喝,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刺目金光,耀眼夺目,一杆金色长枪虚影向着苏怀飞来,其后剑气掌影,众多武技也纷纷朝着苏怀袭来,声势之大丝毫不亚于与周铮交战之时。 “去”苏怀手指向前方一点,虚浮的心剑化为一道幽光向着前方飞速击去,只留下阵阵破空之声。 看似弱小的心剑在与一式定江山等众多武技相撞时却爆发出恐怖的能量,庞大的天地元气爆发而出,众多武技携带着无匹的劲气,被狂暴的天地元气一卷,未做多少抵抗就纷纷消弭无形,天地元气的搅动却是越来越大,连周围的天地元气也跟着不安起来,以相撞点为中心,从心剑内爆发出的天地元气成半圆形向着陈稷等七人袭卷而去。 天地元气本就狂暴,一脱离了心剑的束缚其暴躁的本性就显露出来,胡阴山、史龙城离得最近,天地元气卷过,二人还未生出反抗之力,就被生生卷入,一同朝着更前方飞去,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在翻滚,所过之处尽数卷入,身处天地元气形成的旋涡之中,只觉头晕目眩,无数乱流在天地元气旋涡中穿梭令人防不胜防。 五十米之外,本已昏迷倒地的楚怀玉也被一同卷入,跟随着天地元气翻滚出百米之远,苏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未曾想到心剑爆发出的力量如此强大,竟然波及到楚怀玉。 百米之外“喝”数声爆喝,一点金芒闪现,紧接着数道剑气斩出,终于将翻滚的天地元气尽数撕碎。 楚怀玉揉了揉被陈稷打中的后颈,只觉得自己昏睡了一觉,似乎被人群殴过一般,浑身疼痛,体内的内力已是空空如也,却不知正是被苏怀的天地元气卷入自己才醒了过来。抬眼四下搜寻才发现无双战戟在苏怀身后百米之外,而自己身旁却是陈稷等七人,只是这七人如今都是面色发白,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陈稷手拄银枪第一次漏出了疲倦,更有胜者已然躺倒在地动弹不得。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苏怀身上透漏着深深地忌惮,还有满脸的质疑无法置信,楚怀玉总感觉自己昏迷之时似乎错过了什么。 苏怀施展临烟步迅速赶到胡阴山和史龙城身旁,此二人离得苏怀最近,所承受的力道是别人的数倍,张着一双眼睛瞪着苏怀,身体却是动弹不得,“你可要想清楚了,此处可是垚国之境”眼看苏怀伸手来取令牌,胡阴山急切的说道。 “这里只是玄天宗”苏怀说道,手上却是毫不客气,将二人的令牌全都收了起来。 楚怀玉心中虽然高兴,看向苏怀的表情却有几分复杂,场中情形已然明了,苏怀凭一己之力击败七人联手,只是楚怀玉想不通苏怀是怎么做到的,手拄着地面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楚怀玉一步步向着苏怀走去。 苏怀与剩余的五人相互凝望,连续的战斗让所有人的内力都快消耗殆尽,心剑的使用也让苏怀的内力接近枯竭,趁着心剑的余威尚在,苏怀扶着楚怀玉拾起掉落在地的无双战戟,向着出口而去,从胡阴山与史龙城身上搜出九枚令牌,加上之前的共有十四枚,说实话苏怀很不甘心,再多一枚就可让炎国多一人进入十方塔,只是如今苏怀的状态再也施展不出心剑,陈稷等人也有所提防,相互之间拉开了距离,再也不会有一剑之力便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的机会。 就在苏怀与楚怀玉踏出出口的刹那却听梁万枝说道“秦姑娘若是要走的话带走五枚令牌即可,我们自不会为难你” 秦知礼淡漠的扫了一眼梁万枝,未加理会,一步踏出人已在七米之外,却是施展太清游虚步迅速朝着出口而去。 梁万枝一步迈出欲施展追星逐月,眼前一柄银枪横出挡住了去路“如此说来,将你的令牌拿下,我也就够了”陈稷说着银枪一扫毫不留情。 梁万枝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陈国与木国积怨极深,早在来玄天宗之前梁万枝就对陈稷有所耳闻,本想着在逐鹿谷内尽量避让,未曾想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还是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