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面显不忿又觉尴尬,慌忙道“前辈,成亲乃是大事,岂能如此草率,需待我禀明父母后再做决定” 苏怀本想借故拖延,哪想到祝宽听后大笑道“不错不错,徒儿思绪周全,成亲乃是大事,不能草率、决不能草率”苏怀这话的重点乃是最后一句“禀明父母后再做决定”,想着借此拖延再想办法,哪知祝宽断章取义,完全曲解了苏怀的原意,只听祝宽又大声的说道“听见了吗,我徒儿的话,婚事必须周全,一应聘礼、礼数必须齐全周到”却是添油加醋的吩咐下来。 李蒙五人闻言,齐齐恭声道“是,必给苏公子办得妥妥帖帖”。 江西月听得这几人的对话却是气急,“你、你…你们无耻之极”手指的方向却是将苏怀也指了进去,江西月冰雪聪明,换作平常如何会不懂苏怀的话是想拖延时间,另谋他算,只是此时太过愤怒,已失了分寸,却将苏怀也看做和祝宽是一伙。. 江西月话方说完,身上衣服无风鼓动,却是运起全身真气,一掌猛地向着困住自己的雷电打去,祝宽眼见江西月如此动作,却是大惊失色,江西月这一掌已是怒级,几乎将体内的真气全部抽空,这一掌若能破了困在周身的雷电那还好说,倘若破不了,那反噬回来的力道,江西月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根本就无法招架,轻则身受内伤,重则当场毙命,祝宽未曾想到江西月性子如此刚烈,竟不惜以命相搏,祝宽惊慌之下连忙大手一挥一道劲力打出。 苏怀此时正暗自神伤,不知如何开口向江西月解释,突见江西月掌风凌厉,犹如排山倒海般向着身旁的雷电打去,只是苏怀阅历尚浅,却不知江西月此时乃是以命相搏,苏怀正待开口,却见祝宽大手一挥,劲力后发先至,困住江西月的雷电刹那间消失,江西月这一掌去势甚猛已是不遗余力,一掌劈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而去,祝宽趁机抢步上前,数道劲力从手掌中吐出,却是瞬间将江西月的功力封了起来,一来怕江西月再次以命相搏,二来也是为了成亲之时少些麻烦。 苏怀眼见江西月落败,长剑出窍,也急急奔来,只是还未踏出三步,数道雷电凭空袭来,这些雷电就好像活的一般,无论往哪边躲闪,都会有数道雷电出现,堵住苏怀的去路,当真是避无可避,眼见雷电越来越多,苏怀狂吼一声,长剑高举重重的朝着前方的雷电斩下,一道剑气破剑而出,剑气虽强,奈何雷电数量太多,开云剑刚刚斩下,三道雷电已到眼前,苏怀往后一跃同时将开云剑平举于胸前,开云剑遇火不热遇冰不寒,苏怀料想或许即便是雷电也能抵消几分,果然,有了开云剑的抵挡,雷电加身,酥麻之感顿时减去大半。 祝宽轻疑了一声,大手一挥,五道雷电向着苏怀袭来,当日在山腰时,五道雷电加身,苏怀承受不住立时昏了过去,如今开云剑出窍,苏怀却是将这五道雷电给硬抗了下来,只是此时的苏怀,已是全身酥麻,汗毛根根直立,体内雷电之力乱串,人虽然清醒,却没有了再战之力,也幸好祝宽自有分寸,徘徊于苏怀身旁的雷电足有二十多道,却只有五道落了下来,只是,祝宽对待苏怀远没有对江西月那般温和客气,本就是存心考教苏怀对雷电的极限在哪,只见其手掌轻挥,又是三道雷电落下,苏怀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勉强提起仅存的内力,借开云剑之威再次抵挡,霹雳啪拉之声不绝于耳,苏怀又一次晕在了雷电之下。 眼见苏怀晕倒,祝宽屈指一弹,一道劲气飞出,围绕在苏怀身旁的雷电瞬间消失。 江西月眼见祝宽控制雷电的手法,脸上的神色虽然不善,但心里却在暗暗吃惊,通过几次交手,江西月能隐隐的感觉到,祝宽的功力并不比自己高明多少,但却能凭借阵法之力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漫天雷电说来就来,说散就散,这积雷山满山的阵法,庞大得雷电,就像是祝宽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当真是出神入化。 苏怀醒来之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自己正躺在一把椅子上,一袭红裳,几个大男人正忙着给自己穿衣系带,苏怀被吓了一大跳,脚一蹬地就一弹而起,只是方才站起就觉得全身无力,身体向后一仰就要往后倒去,一只大手扶住了苏怀的肩膀,让苏怀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音道“苏公子你就不要费力气了,一切有我老李给你照应着,保管你这婚事妥妥帖帖,你只要负责洞房就行”说完话嘿嘿的笑了几声。 苏怀心知多说也无用,却不禁一声苦笑,自己顿悟之前,就是被一纸婚书所扰,害得自己整日郁郁寡欢,连家中也不得安宁,如今武艺学成,更身负神通,却未曾想到会被人逼着成亲,想到此处忍不住叹息一声,却是忽的想到江西月,也不知这桩荒唐的婚事江西月如何想法,是否还在怪自己,便张口问道“江姑娘怎样了”? 李蒙闻言却以为苏怀回心转意,不在闹腾,如江西月这般才貌双全,确实很令人动心,便哈哈大笑道“苏公子你就放心吧,江姑娘她好的很,一会儿就能见到”语气中颇有些打趣的味道。 苏怀只是随口一问,便被李蒙误解,却也不解释,只是闭着眼睛思索,如今受制于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不多时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听一个声音道“好了没,祝前辈那边催促得紧呐” 苏怀转头看去,却见一瘦小男子站在门口,眼见苏怀看向自己,那瘦小男子似觉尴尬,讪讪笑道“是…是吉时已到”。 “这就好了”李蒙回答道,又看向苏怀说道“苏公子,咋们这就走吧”说完话伸手架起苏怀,向门外走去,苏怀此时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只是身遭雷电,一身功力又被人封住,所以才觉得浑身无力,就这般随着李蒙一路走去。 大约行了七八分钟,又来到白日间所在的那处房舍,门外依旧杂草丛生,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仅剩的几缕余光散落在山上,更显得有几分清冷,木门略显得有几分陈旧,但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硕大的两个喜字格外显眼,虽然是在仓促间,但也能看出这积雷山的人为了苏怀与江西月成亲,还是颇为用心。 苏怀随着李蒙举步跨入,院子内已经被收的整整齐齐,处处张灯结彩,正厅内烛火摇越,更加映得通红,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苏怀进入正厅之内,却见一红衣女子已站在厅中背对着自己,正是江西月,却是那祝宽长居山中,对俗式礼法已浑然不知,他只道只要拜了堂,入了洞房便算是成婚了,至于那什么迎亲、障面等诸多事宜则能省则省,一来苏怀与江西月本就是在祝宽的强压之下成的婚,太过繁琐反而徒增麻烦,二来时间仓促,自己醉心阵法积雷山平日无人打理,一时之间也准备不了那许多。 江西月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去,正好与苏怀四目相对,本是双眼含怒,突然间双眼变得冰冷起来,甚至还透出两股杀意。 苏怀见江西月一袭红裙略施粉黛,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显明艳动人,一时竟看得出了神,忽见江西月眼神变得冰冷,心中徒然一凛,慌忙低下头去,一颗心通通乱跳,慌乱间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却是突然想起一事,又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朝着江西月身上看去,隐约可见江西月红色的衣裙之下露出片片黄色的衣角,应是白日间所穿的那件黄色衣裙,积雷山中全是男子,给自己换了衣裳尚能接受,但眼见江西月一身红裙,若说是江西月自己穿上的决计不可能,如今看江西月只是被再套了一件衣裙在身上,并无过多的冒犯举动,苏怀也放下心来。 江西月见苏怀才低下头去,又抬起头看着自己猛瞧,心中又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却将苏怀也当成那贪恋美色的登徒子。 祝宽眼见苏怀与江西月二人四目相对,苏怀才低下头,又抬起头盯着江西月看,不禁心中一喜,想到“看来我所料不错,我这徒儿嘴上不说,心中却是喜欢得紧”。 祝宽清了清嗓子说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既拜我为师,今日你们大喜便由师傅做主了”。 祝宽说完话,也不管二人如何说辞、如何挣扎,只由李蒙几人压着拜了堂、敬了茶,直把祝宽乐的合不拢嘴,二人成婚本只是祝宽一时兴起,目的则是让苏怀心甘情愿的拜自己为师,而如今看祝宽的模样这份高兴却是出自真心,祝宽本是一人呆在积雷山上,终日和阵法相伴,直到李蒙等人的突然闯入,积雷山才算是有了些许生气,也有人和自己说说话,只是李蒙等人和自己始终有隔阂,如今误打误撞收到一个徒弟,虽然这个徒弟现在还不认自己,又能眼见自己的徒弟成家,虽然这桩婚事是被自己逼的,但徒弟和这桩婚事终究都是成了,祝宽想到以后自己也有了亲近之人,心中如何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