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火。夕阳发出一天里最美丽的霞光,映红西方的半边天。西边的云朵,像熊熊燃烧的大火一般,美丽,壮观。 她们在远方的泥巴路上一出现,就被坐在长亭里的二郎·哮天看见了。 二郎·哮天带着他的狗坐在长亭里。如火的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教他的脸像被火点着了一样。他脸上,还是那么冷漠,如火的夕阳没有教他的冷漠改变一点点。他的目光,看着远方的她们。 她们在远方的泥巴路上走着,方向是这幺店子,她们自乌龙镇方向走来。走在前面的是白骨阴风,韩湘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她们走在夕阳下,不快,不慢。 二郎·哮天的目光紧紧的被她们吸引住了。 她们越走越近,几乎可以看清她们的脸了。 二郎·哮天看见走在前面的白骨阴风双手缩在衣袖里,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脸上布满了惊惧之色,起身跃过长亭的栏杆,快步穿过茶酒楼门前的大路,跑进茶酒楼里。他的狗也跟着跳过长亭栏杆,跟着他跑进茶酒楼。 郭长寿坐在柜台后面玩着算盘,看见二郎·哮天突然的变化,他玩算盘的手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外面。 外面空空如也。 他又玩着算盘,回头奇怪的望着走向后面的二郎·哮天的背影。他不明白二郎·哮天是怎么了,但他知道二郎·哮天一定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所以才被吓成这样。能把二郎·哮天吓成这样,一定不是件一般的恐怖事情,但他却猜不出来。 这些天二郎·哮天天天坐在外面的长亭里,直到星星闪烁,月亮出来,炎热的空气变得凉爽的时候,才会回到他的房间去。 今天很特别。 郭长寿知道,今晚一定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他的眼睛开始眨动,他等待着那些特别的事情发生。他知道那些特别的事情,一定很有趣。也许会有血腥,还会死人。他店里的桌椅可能会遭殃,他不怕,谁打赢了找谁赔。反正江湖中人有的是钱,性格也豪爽。唯一他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件特别的事情会不会殃及池鱼——他的店小二会不会在这件特别的事情中被误杀,住在店里别的客人会不会遭殃。不过,这件事情会给他的生意带来兴旺,明天他会像说书人那样把这件事添盐加醋的说给来他店里的人听,他的生意一定会好得火爆。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不再眨动。脸上,有了开心的笑。 外面。 白骨阴风跟韩湘停在外面的大路上,站在茶酒楼旁边,她对韩湘说了点什么,就分手了。她顺着茶酒楼墙根走向了茶酒楼后面。韩湘从茶酒楼大门走了进去。 郭长寿坐在柜台后面玩着算盘,看着这个陌生的韩湘走进来。韩湘两手空空,但郭长寿看出他是一个练武之人,而且武功不弱。 韩湘径直走到柜台前站住,盯着郭长寿看了会儿,说:“你就是这店里的老板郭长寿?” 郭长寿看着他,点点头,说:“是,客官有何吩咐。” 韩湘说:“我是来给你报信的。” 郭长寿盯着他,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起。他突然想起二郎·哮天惊恐的从外面跑进来的情景,难道跟这件事有关?他心里想,口里说:“是不好的消息,还是好消息?” 韩湘说:“我带来的,当然不会是好消息。” 郭长寿盯着韩湘,笑了,说:“是不是我的桌椅要遭殃了?” 韩湘说:“也许。” 郭长寿笑着说:“谁打烂谁赔,这不是什么坏消息,也许多的都会赔给我,这算是好消息。” 韩湘盯着他说:“生意人不愧是生意人,精打细算,很精明。” 郭长寿就哈哈的笑了。 等郭长寿笑过后,韩湘才盯着他说:“如果是你自己打烂的呢?” 郭长寿脸上有了惊讶,他知道韩湘要对他做点什么,难道······他没有往下想了。 韩湘说:“你有麻烦了。” 郭长寿盯着他,做一脸惊讶的表情问:“哦,什么麻烦?” 韩湘说:“白骨阴风来了。” 郭长寿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他说:“您是韩湘子?” 韩湘点点头。 郭长寿又问:“人是您带来的?” 韩湘又点点头。 郭长寿还问:“曹国舅告诉您我是铁算盘僵尸手?” 韩湘还是点点头。 郭长寿问:“她去了后面厨房,您从前门进来,意思是您在前门堵我,她从后面攻我?” 韩湘点点头。 郭长寿问:“既然您也认为我是铁算盘僵尸手,您能堵得住我吗?” 韩湘说:“她在后面,你的家人也在后面,我无须堵你。” 郭长寿问:“您的笛子呢?” 韩湘答:“碎了,被天魔·竺箫打碎了。” 郭长寿问:“您不去找他赔?” 韩湘摇摇头,答:“笛子不是值钱的东西,用不着找他赔。” 郭长寿说:“但那只笛子却对您意义非凡。” 韩湘说:“我已经决定不再吹笛子了。” 郭长寿问:“那您拿什么堵我?” 韩湘再次答:“你的家人在后面,她也在后面,我无须堵你。” 郭长寿问:“可她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您不觉得奇怪?” 韩湘说:“我不奇怪,她的武功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