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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世大白

善茬 大山大河 4597 2024-05-18 06:47
  洛城,城主府地底密室,三位洛城核心人物齐聚于此。左首老者白发白须,为洛州丞相冉再墨;中间老者灰发瘦小,为洛州修者之首萧兮月;右首老者红面高大,为洛州兵马总督管狄。  龙威虽贵为城主,但平日甚少过问具体事宜,洛州大小事务实由这三位长老负责。三位老者坐在厅中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向来不理俗务的城主为何会突然召集在此密会,三人均有大事将来之感。  随着一阵石门滑动声,龙威高大的身影从门口缓缓走来,三位长老躬身道:“见过龙城主”,龙威抱拳还礼,随即往旁一让,露出身后一眉清目秀的少年。  龙威道:“三位长老,这位少年便是闻智之子,闻道”。众长老一时难以回神,左首冉丞相上前几步细细端详起了少年,闻道分明看见老者渐渐颤抖了起来,越看越是抖得厉害。萧、管二老目力未退,没有靠近,但也难掩激动之色。  片刻后,三位长老竟是一跪到地,同声道:“老朽参见少主”。冉丞相更是抹泪道:“今日得知城主竟有了后人,老朽此生再无憾事。”闻道不由泪眼模糊,跪下还礼道:“闻道见过各位长老。”龙威忙将老者一一扶起。萧兮月激动道:“少主,敢问城主近来安好?如今人在何方?”。龙威道:“各位长老切莫心急,我们今日正是相商此事”。  待得大家入座,龙威肃声道:“七十年前,我与当时的洛城少主闻智兄于大雪山相遇,智兄救我于危难。六十年前,智兄任城主不久,道天观便一纸道令言明智兄携走了道天教圣女,特令道天教全力擒拿二人。想智兄与嫂子何等相爱,岂会屈从于武力?然闻家历来一脉单传,当时老城主又仙踪难觅,智兄念及彼教势大,不愿累及城民百姓,传信请我代为看护洛城之民。当日智兄便布告天下放弃城主之位,言明凡与其相涉之仇怨均由其一己当之,誓不会倚仗洛州一木一卒,将独自与道天教周旋到底。当夜,智兄便与嫂子远遁而去,从此不知行踪。”  龙威顿了顿,望着闻道道:“道儿,在此的都是闻家心腹,此密室经闻家历代加持,细作万难得知,你可将实情相告”。  闻道躬身行礼,缓缓道:“各位前辈,小子生长于洛神山脉神指峰下迤逦村。据言父母也是在孕有小子之后才觅到此地,此前父母之所在小子也未曾听闻。我一家三口一直在迤逦村生活至上月初九,自孕期起,算来已是一十四年有余。上月初三,父母忽言有大敌将至,嘱咐小子前来投靠洛城龙威叔叔,说完便匆忙离去。父母刚刚离去,小子便被一只巨龟托出村子,随即神指峰崩落,土石惧下已将迤逦村埋得严严实实。全村仅幸存小子及何氏兄妹何为、何依依。据小子好友何为之言,神指峰之崩落乃系天降巨手捏之,初崩时其状如一朝天石柱,但随后被灰色云雾所掩,入内则迷失方向,无法靠近。小子与幸存二友奔至天坑镇,遭歹人相袭,小子用羊角匕杀了二人,但我方三人仍被其余歹人逼下大瀑。小子落至半空忽见上方无水落下,侥幸逃得一命,但好友何氏兄妹恐凶多吉少。”  闻道顿了顿,接着又道:“小子顺洪川而下,着岸后每觅山谷偏地而行,到得洛城又募小童传书城主府,遂龙叔叔觅到小子,得以相见众前辈”。  闻道一口气将往日种种一一道出,文辞精练,言简意赅。更为难得的是在复述事关己身的骨肉分离和江湖凶险时也是情绪平稳淡然,神色不见惊惧。在场之人虽是人中之杰,见之仍是大为欣慰。  冉丞相道:“道儿,虽天坑大瀑高过百丈,但你既能生还,那何氏兄妹也未必就死,你且宽心”。管狄道:“我已派人沿河寻了百里,但全无踪影,至于大瀑内,那界印毫无衰弱迹象,还无法探查。道儿能得生还与其自身息息相关,道儿你得有所准备才好。”  闻道埋首摇了摇头,转而问道:“各位前辈,道天教逼我父母离城漂泊,现又逼得我一家骨肉分离,父母更是陷入了危境,不知此教是何来历?”萧长老道:“少主,这道天教是亘古传承的道门,远比五州还来得久远,道天教总教坐落在蓉湖两州交界的沧海之上,其幕后的道天观与那传说中的古元寺一样,都是飘渺秘境,无人知晓。神州势力虽明在五城,但这些世俗势力在道天观和古元寺眼里实如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圣女历来由道天观亲自挑选,故主母之事实是丟了道天观之面皮,所以当年一怒之下下了那道道令,那也是老夫此生见过的唯一一道道令。好在此令只让道天教前往擒拿,未令其除灭,这么多年道天教没拿到人道天观却也没见动静,看来他们不打算亲自插手。”龙威道:“就算道天观不插手,那道天教却也难以对付,遥想数百年前,五洲共伐道天教,却只落得个两败俱伤,真斗下去,我看结局还是五洲败多胜少。”众人均陷入了沉默。  闻道问道:“各位长老,小子好友何为言天降大手捏碎神指峰,此事还请赐教。”龙威起身走了几步,缓缓道:“那大手我遇到过,昔年我游历大雪山,在雪峰中发现了异宝,不及我看清宝物,那大手便从天而降夺走了宝物,我奋起反抗,仅一合就被打伤。危难之际,同在雪山的智兄舍命相救,我二人又与那大手斗了两合,那大手似不愿多露面,就此缩回了天际。”众人听罢面面相觑,想这二人均是神州翘楚,虽当年年轻了些,但全力联手却不敌一手幻像,想来着实让人汗颜。  管狄问道:“城主可知其身份?”龙威道:“后来我听嫂子说这手定与道天观有关,不过道天观自古只闻其名,无人知晓其所在,连嫂子昔日做圣女时也不曾去过,更无从得知观里的人物。我想智兄之所以遁走,想来也是怕那大手既和他交过手,恐被发现气息后又来捉拿。”  冉丞相问道:“少主,城主自不必说,主母也是功力通天,不知是否传功予少主?”冉丞相非修道之人,才会有此一问,龙威及另外两位却已看出闻道并无功力。  闻道答道:“回长老,小子不曾见过父母出手,近日方知其修者身份。家父平日只教授诗书礼仪,家母倒是教了一些吐气打坐之法,但据家母言,这也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萧长老道:“少主,可否让老朽仔细探探?”闻道道:“萧长老请”。萧兮月双手抵在闻道头顶,半晌,突然激动叫道:“妙啊!妙啊!简直是妙不可言!少主虽无功力,但体内隐约可见万千气象,联想少主那日还驱动了羊角匕,我猜测城主定是在教授诗书典籍时将闻家的默言神功之意境潜移默化传予了少主。至于主母,更是将道天教无域神功的吐纳之法教授了少主。呵呵,城主夫妇英明至极,此两种神功本已及顶,用默言立意,用无域筑基,让其互为补充又相得益彰。少主起意已高,根基又稳,虽未修习具体功法,但修道前途不可限量啊!”  龙威和管狄大吃一惊,要知道洛州已知的第一高手当然非城主龙威莫属,但要说到眼界见识,却无人能及萧兮月。此人数百年来一直是洛州修道主事,专门负责收集整理天下功法,虽没让其修为飞升,却让其眼界过人,更学会了很多旁门杂技,刚刚那摸头探功估计也是其中一技。识高眼自高,故此人甚少夸赞于人,不料今日竟以如此激动之色和“不可限量”四字夸赞闻道。  闻道正想谦虚几句,萧长老却道:“只是道天教的无域神功从不外传,闻家默言神功自来也是一脉单传。城主定是怕道天教发现端倪会猜知少主身份,故只起意和筑基,并未教授实际功法。”闻道转而问道:“萧长老,小子好奇那助我脱险的巨龟又是何方神圣?”萧长老道:“哦,听闻道天教有一只老龟,名曰八哥,历来便跟随圣女左右。多半是当年随主母一起离开教门的,少主可知其踪?”闻道道:“小子不知。”萧长老一脸惋惜道:“此龟传言活了无数年月,想必其见识非同小可,只是听闻此龟脾气古怪,甚至连道天教教主的面子都不给,老朽不自量力了。”  兵马总督管狄忽道:“少主心智成熟,那我也就直说了,羊角匕乃世间少有之圣器,天坑镇本人多眼杂。好在据暗报,目前还没有消息流出,估计是上官鹤封锁了消息。”  龙威道:“羊角匕的气息我是知道的,道儿一靠近洛城我就一路跟随,道儿出瀑至洛城这一节当无人察觉。众人只见三个孩子坠入大瀑生死不知,上官家封锁消息想来是想私自打捞羊角匕首。”众长老都点了点头。  闻道道:“诸位前辈,可有法子深入打探天坑镇?”管狄道:“少主,天坑镇有向天寿镇守,我们此前已折损了数人。若派高手前去又难免动静太大而暴露身份,进而暴露少主未死且已到了洛城的事实,反而有极大不利。”冉丞相道:“少主,羊角匕乃昔年城主送予主母之定情信物,还请好生保管,等闲不可示人”。闻道点头称是。  萧长老道:“我近日需去神指峰一趟,看看那迷雾重重的插天石柱到底怎么回事。”“事涉道天观,还请萧长老以查探为主,切勿大意。”萧兮月点头称是。  龙威又道:“诸位,我这城主本是代任,如今正本归来,虽不能公开身份,但总需正名完序,哪怕只是在我们几人范围内亦应进行,诸位意下如何?”此话一出,三位老者顿时有些为难。  闻道起身跪地,恭敬道:“龙叔叔,一者,当年是我父亲委托于您,与我无关。二者,父亲离开时也仅交待让我投靠于您,并未提及其他。再者,当年您不惧强权,扶大厦于将倾,这么多年来,洛州和洛城越发安宁富足,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如今闻道实为祸端,但您未有丝毫犹豫便庇护于我,洛州和闻道已是万万离不得城主,请龙叔叔再承重担,闻道只求能够安身立命,此事请再勿提及。”听得此言,三位长老躬身齐道:“还请龙城主再承重担”。龙威叹了口气,道:“一切也只有等智兄归来再说了,但道天观一日不撤回旨意,智兄又怎敢归来?哎……”。闻道背转过身,瞬间只觉父母活得太过憋屈,“吾已长成,当思为父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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