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骑着马缓缓走在官道上,身后是背着山猪肉的捕兵和帮忙的农户,左朝渟没有多言,侧耳倾听着李义后面的话,“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魏训官是去送死,毕竟连官府都没能杀死它们,他是上午去得,结果下午就回来了,那时候我也在场,魏训官一个人扛着那头最大的巨虎回来了,你知道有多大吗?足足有一丈六尺(4.8米)长!”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百姓帮他抬回了其它三头大虎,这件事惊动了全城的百姓,所有人都知道虎灾被一个人解决了,当时的县令大人还给了魏训官一座宅院以示感谢,并且还聘请他为林桐县的捕兵训官训练武艺,其实以他的武功去更高级的郡府也是全军训官,事实也是如此,云江郡太守曾亲自上门邀请不过被魏训官拒绝了,他说他来这里就是因为厌倦了江湖,所以才来这里落户生活的。” “先是一些胆子大的人上门去请魏训官帮忙解决村子的兽患,他拿着长枪就去了,后来越来越多村子请他帮助,他也是来者不拒全部解决,和后面来的另一位先天存在何高林何大人一起守护了方圆百里百姓的安全,直到三年前…” 说到这儿,李义激动的神情变的有些低落,“三年前,知县大人请魏训官一同围剿一批山匪,我也参加来了那次的行动,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山匪被我们围杀的溃不成军,结果那个该死的山匪头领不知道从那儿得到的绝毒暗器,偷袭了魏训官。” 说着李义低落的神情变的十分狰狞,“那种绝毒暗器竟然连魏大侠的功力竟然都无法抵挡,最后还让他逃了!回到林桐县的时候魏训官已经昏迷过去,脸色也变成黑紫色,何大人用自己精纯的先天真气也只能暂时吊住他的一口气。” 说到这儿李义面色一松,“也是魏训官吉人自有天顾,神医周昭师云游天下刚好到了林桐县这才保住了性命,但同时也说了‘三年内不得动武,后两年少动武,直过五年方可无事’。” “受过魏训官恩惠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都来看望他,滋养身体的食物,药物堆满了整个院子,他们还自发组织去寻找那个该死的山匪,虽然找到了许多线索但每次等我们过去,他早逃了。” “想不到魏叔父这些年竟然有这么多事迹。”左朝渟感叹的问李义道:“李捕队你知道魏叔父的宅院在哪儿吗?” “当然知道,等等…”李义猛地回神,他想起了左朝渟刚才说的,“刚,刚才你说魏训官是你的长辈?” 左朝渟一愣,合着你才想起,“是的,魏叔父是我师父的结拜义弟,这次我就是专门来拜访他的。” “原来如此。”李义明了的点点头。 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到林桐县的城墙了,“王一,你带着其他人先返回府衙,我带着左少侠去一趟魏训官那里。” “是。”身后的一个大汉点头应道。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左朝渟不好意思的看着李义,“李捕队难道不先回去汇报任务程序吗?” “没事,送伤者回去的和王一他们会替我汇报的。”李义摇摇头道:“自从魏训官中了绝毒后县令大人就给他批了长休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为止,而且我的功夫就是魏训官传授的,算是我的老师,但因为公务繁忙的原因我也好久没有拜访过魏训官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拜访一下。” “那就麻烦李捕队了。” …… “这里就是元庚住的地方吗?”千里外的苍凌镇中,一个中年人搀扶着另一个妇人下了马车,看着面前有些破旧的院落中年人不禁感慨道:“当年对施行元庚罢官实属无奈之举,没想到他竟然被那群世家逼得离开皇都来到这么个偏远城镇,还有五妹,这些年真是苦了他们了,唉!” “好了,别站在门外感慨了,你这次不是专门来请他(她)们回去的吗,当年你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你已经全部镇压了他们,亏欠太多现在有机会我们补回来。” 轻抓住妇人拍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夫人说的是。”转头威严的看着身后的护卫,“把你手下的暗卫都散了吧,切记不可以影响到周围的百姓。” “属下遵命。”身后抱剑的护卫一抱拳嘴唇稍动间不传出一丝的声音,却是专属先天强者才能使用的高深技巧‘聚音成线’。 走上前去中年人微呼出了口气,抬起手敲了敲,“来了,照书回来的这么早吗?” 没一会儿,一身素布麻衣的秦弦音打开了门,“你是?”秦弦音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脸庞有些熟悉,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有些熟悉。 “五妹,好久不见了。”中年人抬起颤抖的大手想要抚在她脸上。 “这个声音?”秦弦音娇弱的身躯一颤,这声音,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这个声音她有多少年没听过了,原本被她埋藏在脑海深处一直不愿想起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大大,不,草民刘弦音拜见皇上!”说着秦弦音就要跪下。 皇帝秦弘之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秦弦音,看着才年仅35岁却满头华发,22年的风霜苦楚全部印在她的脸颊上,握着粗糙冻痕的双手心疼的说道:“五妹,你这是何苦呢,你是我的五妹,是我肃国的五公主,你是秦弦音不是刘啊!” 秦弦音像是被蜂蛰了一般剧烈的挣开了秦弘之的手,后退两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自从皇上您革了我的公主之位,将我从宗族上划去时我就已经不姓秦了,我是明生的妻子,是刘家的人自然姓刘。” “五妹…”面前这个双眼已经流下泪还依就远离自己不想靠近的人儿,当年的那个有开心事找自己一起开心,有好吃的找自己一起分享,一受到委屈就扑到自己怀里哭诉寻安慰然后让自己替她报仇的五妹吗,我那个什么都愿意找自己说的五妹去那儿了,她是什么时候离自己远去的。 秦弘之的嘴唇蠕动了下,还想说什么时被旁边的妇人,他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皇后齐秋仪打断了,“雅如(秦弦音的字)你不认你哥哥,认我吗?” 看着虽然气度华贵但难掩疲倦之意且面容又有些苍老的齐秋仪秦弦音沉默了良久才轻声说了一句,“姐,姐姐。” 这声姐姐叫的齐秋仪面色一喜,上前拉住秦弦音粗糙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齐秋仪就是不松开,抚摸着秦弦音的脸颊,“五妹,这些年苦了你了。” 见挣脱不开秦弦音就放弃了,可听到齐秋仪这句‘这些年苦了你了’她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决堤了出来,“好了好了,妹妹不哭,在哭就不漂亮了…” 把秦弦音抱在怀中如同安抚小孩儿一样安慰着她,身后的秦弘之看着倒在齐秋仪怀里哭泣的五妹焦急的握着双手,他想过去搂住她,但现在不行,因为五妹还恨着他。 安抚了许久秦弦音才终于止住了泪水,“我们大老远的来,五妹你不请我们进去吗?” “啊!”听到齐秋仪的话秦弦音才反应过来,她们现在还站在门外呢,街道上的路人都好奇的看着这边,赶忙道:“是我怠慢了,皇上,姐姐里面请。” 听到秦弦音叫皇后姐姐却叫自己皇上,秦弘之刚想说什么就见齐秋仪微微摇头,于是沉默下来不再多说。 “音儿,是谁啊?”秦弦音和刘明生本来一起在厨房内做着午饭,听到敲门声秦弦音放下手中的动作走去开门,结果这么久还没回来他才准备出来看看。 “您,您!”刘明生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人,“草民刘明生拜见皇上。”刚想叩首就被秦弘之扶住了。 “元庚啊,我的重臣,这些年也苦了你了,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是草民操之过急,强求变革却不顾世家宗族之祸乱,一切都是草民之过,只是苦了音儿这些年跟着我受苦。” 解下围裙,刘明生伸手请秦弘之和齐秋仪进了客厅,本想站着说话却被秦弘之挥手打断,“元庚,这里是你的家,我以故人的身份来看望老朋友,哪有让主人站着客人坐着的道理,你我主次落座便是。” 拗不过秦弘之,刘明生只好与他分主次坐好,秦弦音带着齐秋仪走进内房说起了女儿家的私密话。 “元庚,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回朝为官,你意下如何?”沉默了许久秦弘之率先打破平静说道。 “皇上,22年前我初登朝堂年少气盛以为凭着我一身的才学可以镇平朝纲将飘摇的国家拉回正轨,但我低估了世家宗族的力量险些摧毁最后的平衡。” 听了刘明生的话秦弘之也是感叹道:“是啊,22年前父皇驾崩的太突然了,我那时候才17岁,底蕴根基不稳,而朝堂上又全是世家宗族的人,我的命令连皇都都出不去,可以说即瞎又聋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空架子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