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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疫病

花雾缈 陆舒怀 3362 2024-05-18 02:49
   花倾觞看着这一幕,有些奇怪,她自然而然地拉过北冥幽的手臂,对南宫瑾言说道:“哦?我听闻你在萍兰混的挺好的,怎么有闲心来鹤城闲逛了?”   南宫瑾言淡然地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花倾觞,说道:“花老板并非不知萍兰的情况,为何这般问呢?况且关于萍兰的事,我也很早就想与花老板商讨一番了。”   花倾觞打了个哈欠,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楼梯上传来吵嚷。此时本就无人,楼里清寂得很,那声音就尤为明显。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田星悸边下楼梯,边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有虫子。”白羽澜淡道。   “有虫子你就乱锁我?哪里有虫子?我怎么没看到!我回来时就觉得你鬼鬼祟祟,你到底……”田星悸动作忽然一滞,他看到了正抬眸朝他看过来的南宫瑾言。   四目相对,田星悸蓦地低下头,快步走下楼,也不关心白羽澜了。他走至南宫瑾言面前,看了眼北冥幽,笑道:“南宫大公子何时来的?”   “刚来。”南宫瑾言好整以暇。   田星悸道:“我都不知道你来鹤城了。”   南宫瑾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来鹤城很奇怪么?”   田星悸一愣,他道:“怎么会?”   南宫瑾言温润一笑,恍若没有察觉忽而变得沉默的气氛,悠悠道:“今日我带服媚游览鹤城,要一起去么?”   花倾觞刚要插话,她身旁的北冥幽突然拽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花倾觞虽不知原由,但也听由北冥幽的指示乖乖闭上了嘴。   田星悸笑笑,推辞道:“今日有些事情,就不去了,来日一定带大公子好好逛一逛鹤城。”   南宫瑾言颔首,道:“那你先忙。”   田星悸颔首。   北冥幽抬步跟上南宫瑾言,南宫瑾言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身后跟着花倾觞和和玉城,几人一同走出了万福来。   田星悸心如擂鼓,连白羽澜站在了他身旁都不知道。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田星悸问道。   白羽澜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田星悸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捏了捏杯盏,饮下这口茶。   出了万福来,走了好几里,到了当初北冥幽捞上冯崇梁的桥上。   河流如绸带,浩浩汤汤一流千里,其间不知掩埋了多少尸体与血泪。想起当日自己多管闲事所招来的祸患,如今想来,北冥幽只觉得那种多余的好心实在过于盲目与愚蠢,引来的宋玉,也疑点重重。   北冥幽停下脚步,南宫瑾言也停下脚步,看着缓缓流淌的碧绿清波,好像陷入沉思。   北冥幽侧眸,看到看着湖水入神的南宫瑾言,愣了愣。   他多久没穿白衫了?浓密柔软的头发半束起来也依旧风流俊美,似从画中走出一般。面容如玉,白衣皎皎,银簪璨璨,就好似一块饱蘸天地灵气与月华的美玉,不染纤尘、华美动人。   那双静美的眸望向北冥幽,如望穿秋水,只是那短短的一瞬,北冥幽知道,他只是透过她,在找那个再难以寻到的影子。   “你怎么会找到我?”北冥幽开口问道。   温风轻轻拂过北冥幽大半披散的发,小半张脸柔美清净,有种难以觉察的疏离。   南宫瑾言想要为她轻轻捋过被风吹至面颊的发,可是最终还是犹豫了,忍住了。   怎么回答她?偶然相遇么?说他是想来万福喝一杯茶水,却不料偶然碰到了她?还是说他只是想带着他身后这位由她带来的外邦人来光顾鹤城赫赫有名的酒楼?那为何还要离去呢?   好像怎样都不能够蒙混过去呢。   南宫瑾言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肯告诉她,他当初赠她的那朵花,是为了以后能够找到她……只要她还将那朵花带在身上。   “你为何要找我?”北冥幽看着南宫瑾言的双眸。   青魑也好,萍兰也罢,那不过是她好奇又没有多大必要要与他合作的事情。她对这个世界有她的眼光,他也有他的策划与筹谋,而她的插手,不过是某个不甚重要的环节中,那无足轻重的插曲罢了,追不追究,对他来说,不太重要,所以也不值得深思熟虑。   南宫瑾言无奈地笑笑,仿佛觉察出自己的无赖一般,但属实是无奈了,他道:“我不可以找你吗?”   他为什么找她呢?一次又一次,那般执着。如果说南宫瑾言在乎云服媚,那么分明已经知道她是谁,又为何耿耿于怀呢?   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能给我一个缘由吗?”北冥幽看着南宫瑾言,看着他如湖泊般美丽澄明的双眸,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不能给我一个缘由吗?   一个足够让我解开困惑,让我坦然面对的缘由。   南宫瑾言只觉得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似的,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心里其实一直都能感受得到,对这个人的感情,是一直都没有发生过改变的,无论事实究竟有多么荒唐,他都不得不承认。   他多想再像从前那样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理顺她的头发,闻闻她温暖柔和的味道。   他真的……   好想她。   “我……”   南宫瑾言话还未说出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南宫瑾言和北冥幽同事回头,见到和玉城手握弯刀,花倾觞面容冷酷,而在和玉城与花倾觞面前,是一个倒地的老妇人,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女孩此时正跪在老妇人身旁哭哭啼啼地唤着“奶奶”。   而在老妇人身下,正快速爬着形状怪异的黑色虫子。   北冥幽第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青魑。   “怎么了?”北冥幽看向拿刀的和玉城,她刚才没有留意后面的情况。   花倾觞见北冥幽似乎误会的和玉城,开口解释道:“方才这个老妇人忽然攀住他发了疯似的啃咬,他出手把这老妇人推倒了,没用上刀。”   北冥幽看向和玉城,道:“她咬到你了?”   和玉城伸手摸了摸颈后,伸手一看,血色中混杂着一点点暗沉的绿色,他呼吸一滞,手指有些颤抖地问北冥幽:“为何,会如此?”   北冥幽道:“别动。”   她走至和玉城背后,仔细观察着那排伤口,有些刺目,但有着漆黑的印痕在微微波动。北冥幽看着暂时陷入昏迷的老妇人,一时看不出什么,于是抬眼去看老妇人身边的小女孩,这一眼,北冥幽才发现她竟然是先前从南棠巷遇见的掉下纸鹤的小女孩。   萍兰的人怎么会在鹤城?   北冥幽看向南宫瑾言,南宫瑾言此时恰好也看向她,四目相对,如利箭上弦,心照不宣。   北冥幽颔首,起身走向那小姑娘,微微俯下身子,轻声问道:“你的奶奶,她是生病了吗?”   小女孩目光怨怼地望着北冥幽,又越过北冥幽去盯着和玉城,那目光魄似一头孤愤的小狼。   北冥幽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落在小女孩的后脑,她甫一伸手,小女孩便开始挣扎,奈何北冥幽这次是用了力,缓缓将小女孩的头一分一分地向前推,让她不得不正视北冥幽的双眸。   强大的压迫与威慑一如冬季的严寒,将小姑娘心头的倔强与愤怒一点一点冰冻瓦解。   “我不想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消磨太多时间,小姑娘。”北冥幽淡淡道,“我请你告诉我,你的奶奶,是不是得了疫病。”   小女孩眼眸中含着倔强的泪水,眼圈通红,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北冥幽,眼泪禁不住顺着脸颊滴落,她的表情也丝毫未变,就那样注视着北冥幽,丝毫的胆怯也不肯流露。   就好似一把还为经世事摧挫的小刀,毫无威胁,却偏生惹人注意。   良久,她点了点头。   北冥幽缓缓松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这个行为让小姑娘觉得困惑,她却不能够从北冥幽这张冷若坚冰的脸上窥察到分毫线索。   “我先前见过你!”花倾觞突然记了起来,她大叫一声,看着小女孩,“你们之前住在南棠我对不对!”   小女孩点点头,她的声音还带着小孩子的细软,却没有一点柔弱,她说道:“南棠巷又开始闹病了!那里死了好多人,我们逃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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