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康熙顿时觉得安慰了许多。他自嘲的在想,这倒也好,哪怕现在真的死了,也能看到她是在乎的。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能想起她的真名。 他的手用力的按在了心口上,好不甘心啊。 等一下。 他被自己用力按压的动作提醒到了。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词。 心。良妃的真名就是心! 音译就是尼雅曼。 他的脸上显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奇,张口就喊道:“尼雅曼,对不对?” 良妃愣在那儿,完全被他吓到了。 康熙却是接连的问了下去:“尼雅曼,是对的吗。” 他好着急好想知道答案。有了这个名字,至少他可以证明他是真的爱她。他好想快点看到她点头,哪怕他的心疼得死掉,也不如这个重要。 良妃还是愣在那儿,反应不过来。她的双眼却不可自控的迅速聚集起泪水,她很想哭。 她终于找回了她的名字。她不是低贱的小草,她是心,人的身体之中最为重要的心。 康熙也很激动。 这么简单的答案,他却找寻了二十年。心,如此贴切的代表了他与良妃之间的关系。 没错,良妃就是他的心啊。 或许就是因为他深深的知道,才一直遗落在记忆的角落,任凭他怎么找,都找不出答案来。 现在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另一个答案可以问了吗。 良妃曾经说过,只要他想起她的真名她就原谅他,这句话还作数吗。 康熙用力的揉了一会儿心口,觉得比刚才好了一些。才敢小心翼翼的去试探。 良妃听了这样的暗示,用力的按了按眼睛,抹去快要滑出来的泪水,冷冷的说道:“这件事……等你死了以后再说吧。” 康熙愣住。 他是如此渴盼着得到她的原谅,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他忘了生气,呆呆的道:“那样的话……我以后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良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已经想要转身下楼去了。 康熙急忙快步追了上去。这时候,他的心口已经神奇的完全不痛了。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经历,让他也终于找回了他的心。既然她要他更加爱她,他会顺从的。 他的人生有了更多的意义。 他不再追问下去了,不再想要那些虚幻的东西。只有继续爱她才有切实的意义。因为那是必须的意义。 他一边跟随着良妃的脚步下楼,一边暗暗的跟自己说,他会一直努力下去的。不管她到哪儿,他都会永远永远的追随,他会永远永远的爱她。 因为,她就是他的心。 ☆、番外 念 康熙睡在床上才翻了个身,守在一边的梁九功便凑了过来:“万岁爷,该起了。” 康熙本来还闭着眼睛想再睡会儿,听到这话猛然就睁开了。 他有多久没听到别人喊他“万岁爷”了,有二十年了吧? 这是……做梦? 康熙一下子坐了起来,抬手便拍向了自己的面庞,“啪”的一声,居然还挺疼。 是真的? 他有点蒙了。又用力揉了几下自己的脸,光滑的触感让他赶快去看自己的手。 ——好年轻的手,这是二三十岁才有的手。 这是……恢复正常了吗。 康熙心底一阵狂喜,立刻便又想起了良妃。她现在是什么情形,她还在浣衣局吗。 他要怎么对她? 他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才问梁九功:“尼雅曼呢?” 梁九功一愣。 康熙突然想起良妃进宫之后他就改了她的名字,于是又问道:“乌布里呢?” 梁九功还是没有明白。 凭梁九功的默契都不能明白的事儿,只能说明是时间出了问题。康熙转而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梁九功有些惊异,康熙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得干净了。然而,主子这么问他也只有老实的回答:“康熙十四年三月初七。” 三月?良妃进京是九月,察哈尔部落造反是在五月,这就说明一切还来得及,还来得及补救! 在良妃心情好的时候,康熙也悄悄的问过她,如果有一天他们能恢复正常,她会怎么样。 那时良妃冷淡的一笑,笑他痴心妄想:“不会有那样的事,即便有,我也不待见你。” 就算一个人生活,她也可以活下去,自由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他该怎么做呢? 康熙感受着加速的心跳,吩咐梁九功:“传文房四宝,另外,叫纳穆哈和哈郎阿过来。让他们先在这儿候着,朕先去趟慈宁宫。” 梁九功一呆,现在这时辰准备准备就该上朝了,什么样的事能让康熙连早朝都不管。 他不敢多说,追着康熙去了。 而纳穆哈与哈郎阿师徒二人很快就到了。 他们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回了康熙。 康熙着重的看了一眼面容稚嫩的哈郎阿,又望了望老成持重的纳穆哈,把写好的密旨交给了他们:“你们乔装带一队内卫去察哈尔部落,朕要你们杀一个人。” 纳穆哈捏了捏封好的密旨,心知要到目的地时方才可以打开,忙跪地郑重的领了命,这便要去了。 “等等。”康熙把手中捂得发热的一块锦囊递给了哈郎阿:“这件东西,替我交给另一个人。跟她说……” 哈郎阿重新跪好,双手捧着去接。 康熙有些依依不舍的给了他,在指尖即将松开的时候,又向前伸按了一按。 哈郎阿更加疑惑了,可是不敢多问,掌中的东西硬硬的,还有点沉。这个东西一定很重要,他必须把它妥善带到主子要求的人手中。 另一边,察哈尔部落。 夜晚降临了,又是该用晚饭的时候了。 尼雅曼提着半桶牛奶去架起了的火堆边等了一会儿,待铁锅里的水份完全被蒸发掉以后,才把那牛奶倒了进去。 没有多久,喷香的奶味儿便冒了出来。 尼雅曼拿铁勺搅拌着,觉得可以了,便拿着带过来的小碗盛了一碗。待要给二哥送去,却听到帐篷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有人过来了。 尼雅曼拿着小碗迅速起身躲到了另一边的帐篷里,撩起一丝缝来偷看。 她有一种感觉来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快,她看到一个行踪诡秘的女人朝这边过来了。 是乌兰。 乌兰蒙着脸,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别人以后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药粉倒进了牛奶锅里。 那个药粉显然很隐秘,她拿勺子和和,反而促使着这牛奶更香醇了。 紧接着,乌兰便叫唤起来,引来了好几个族人。 尼雅曼大惊,这便想要出去阻止,可是脚刚一动,便有人在身后按住了她的肩。 她扭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少年。 哈郎阿是奉命而来的,一望尼雅曼与密旨上说过的女人当中之一很像,便问了她一声:“你是尼雅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