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成嫔向来宠爱稀少,没想到会这么受重视,激动得泪湿了眼睛:“皇上?” “你好好睡吧。”良妃吩咐其他人:“再找个软点的枕头。” 随后,良妃出了寝室。 张疏义亦领旨回了太医院,为成嫔梳理脉案配药去了。 这时,延禧宫人已经纷纷聚集跪在了内殿。 良妃看了一眼:“掌事的是哪个,堵上嘴。” 这种情况,光问是问不出来的。 打了最上面的,底下的自然就招了。 她自己就受过太多的刑,怎么会不知道哪种办法更有效呢。 延禧宫的掌事嬷嬷原本只是慌张,由于怠慢成嫔很久了,这人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成嫔突然升位,她才开始害怕。 但是她要坚持一下:“皇上,这件事情跟奴婢没有关系呀。奴婢不知道是谁在害主子。” 她想说更多,没有用了。嘴已经堵上了。 良妃冷冷一瞥:“上下人等怠慢成嫔,你敢说与你无关?既然毫不知错,那就打死勿论。” 就在这里? 跪着人的通通目瞪口呆,有不少已经在发抖了。 李德全心思一动,他也没想到成嫔会突然得了宠,忙问良妃:“主子,还是带下去吧,免得惊了驾。” 带下去,有些话也就传不到良妃的耳朵里。 良妃心知肚明的一瞥:“用不着。” 她怎么会怕见血呢。只有这些柔弱的女孩子才会害怕。 不久,延禧宫的太监拿来了刑具。那位嬷嬷被毫不留情的架了起来,扭住双臂。 先是掌嘴,然后是鞭刑,再接着是拿针刺…… 没有多久,掌事嬷嬷身下一滩湿痕,全是红的。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动挣扎也没有用。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拼命摇头也没有人停下。 良妃看看差不多了,叫人把她口中的布团拿开。 嬷嬷身上还在受刑,实在是受不了,忙道:“奴婢实在不能说,但求速死。” 哦,是吗。 良妃反问:“你先回答朕,除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 嬷嬷转眸看向了跪着的女孩子们,停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立刻瘫了下来,晕了。 良妃点了点头,恩准无关的人退下。 李德全等人也很有眼色的走了。 这时,之前的嬷嬷才敢开口:“是佟贵妃。” “你确定?”虽然良妃早就猜到佟佳氏手上肯定有人命,但这是为什么呢。之前成嫔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她也用不着刻意针对她。 嬷嬷哭泣着说:“奴才实在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良妃思量片刻,心里有数了。她更知道若非佟佳氏授意,此人也不敢干这样的事。 也罢。既然查了出来,就该停止了。 作下此事的人不能再留在宫里了。佟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动的。 良妃哼了一声,问清这个人的背景。 嬷嬷抹抹眼泪:“奴才是镶红旗的那拉氏。” 良妃记了下来,又问被她指出的人是谁。 那拉氏后悔不迭:“那是奴婢的外甥女。”她坚持不住了。 反正后面的结果也不会太好,现在晕了反而更好。 她倒地不起。 良妃用暗语唤了一声,两名太监从外面闪身进来。 她下巴一抬,点向那拉氏:“把她和那个处理一下交给内卫,朕要活口。还有,刚才的事情要按朕的说法做。” 她不会让外面知道已经招了供。 她要活口,但是外界也不可以知道。 二人会意的出去了。 第二天。 景仁宫。 身后的大宫女朱赫正在梳头,佟贵妃皱起了眉:“行了。挺好的,不要改了。” 朱赫怕她是为了昨夜的事在生气。消息传到这儿来的时候,她和其他的宫女也吓到了。 虽然内奸已经被杖毙了,可是会不会有麻烦?她们会不会招了? 佟贵妃一笑:“我和皇上什么关系,她不会的。”皇帝除非脑子坏了才会动佟家。再说传过来的消息是没有招供便已经被打死了。 也就是说良妃不知道。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有点可惜。没能把成嫔的孩子弄掉,良妃表现得那么在乎,她不可以再动手了。 朱赫在她身后笑:“那也好,反正现在德嫔也有孩子,就算成嫔保不住胎,也不会怀疑到主子头上。反正德嫔也不见得就没那个心思。” 所谓祸水东引,便是如此了。 佟贵妃沉默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小腹。 真是便宜成嫔了,可是,这一次只能放弃。不过成嫔那个身体保不住的可能性很大。若是这第三次也滑了胎,她可能就再也怀不上了。 真可惜,为什么怀上孩子的要么就是包衣奴才,要么就是病秧子,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 佟贵妃摸着肚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起来。 她想起了转到乾清宫的康熙,问朱赫:“你可打听到那个贱婢如今怎么样了。” 朱赫笑:“那还用说,肯定不好呗。” ☆、45、德嫔 又一天,早上起来的康熙正在扫殿外的角落。 拿着鸡毛掸子过来的格佛荷停在了他的面前。距离上一次打他只隔了半柱香。 康熙默然的停了下来。 格佛荷和他都经过了专项训练,时间虽然短,内容不同,但他做得比她优秀。他知道女人向来是善妒的,况且格佛荷的人品他也已经见识了。 她要拿他立威,也是很应该的。 他的存在等于提醒格佛荷,她不过是个窃取功劳的小人。 可偏偏这样的小人也敢对他动手。 她拿着掸子朝他笑:“人人都知道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所以,自然要对你严一些。” 这些天,格佛荷总是在暗处听到有人小声议论,有夸她的,也有说她的。还有巴结她要跟她学识药看病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喜欢她们把她和浣衣局再联系在一起。 对于她而言,那只是一个很想忘掉的地方。它是卑贱低下的烙印。可是康熙和她一起到了御前,那便想避也避不开了。 她们对他很好奇,这种好奇甚至超过了她。 然而她们每回说到他就肯定就会再扯上格佛荷,因为他们曾经在浣衣局共事过,到现在也还是同事。就算她们不敢在格佛荷面前指指点点,却不表示她们没想法。她们不但有想法,还会把格佛荷和康熙放在一块儿比较。 纵使格佛荷再怎么自负有功在身,也抵不过康熙的来头大。 说白了,康熙比她要红。 格佛荷的眼波又一次的轻扫过他的面庞,恨不得化成刀光把它刮下一块肉。 嫉妒的热焰在心里燃烧着,她快受不了了。但无论如何也得忍着。她初来不能得罪人,还得给她们大方端正的好印象。 最重要的是办好太皇太后吩咐的差事。 她是太皇太后在乾清宫的眼睛。 她真希望康熙能马上发生点什么出格的事,这样她就能借着太皇太后的手把他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