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地阁主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嘿嘿,乖徒弟,这就好。师傅的脸面无价,为了师傅,你就多憋几年,多憋几年长得高。去,把那丫头找来,为师这就去准备练功池。今天就开始练。” “喂,”陵兰气愤地指着地阁主的鼻子,“红毛,你不想我给你养老了?” 地阁主收起笑容,双眼一瞪:“臭小子想造反啊,快去,老子的心已变成铁石一块啦!” 地阁主一旦犯倔,没人治得了,陵兰只好无可奈何地来到弟子房。 新女弟子们正在收拾房间,见到他,姑娘们一个个粉面含羞。 陵兰四处打量,在屋子最里面发现了秦初弦的身影。她正蹲在水盆前,用力搓脸,想搓掉眉心砂。 陵兰喊道:“地弦,带上行李,出来。” 地阁弟子一律以地为姓,进了地阁,秦初弦的名字便改成“地弦”。 不一会儿,地弦背着憔悴的包裹,神情凝重地走了出来。额头中间,形状散乱的朱砂娇艳欲滴。 陵兰最怕看怨妇的脸,转身就走:“来吧,从今天起,你和我一起练血魔引。” 地弦乖乖地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 半天,她突然小声道:“五少,我们对不起你和地阁主。” 陵兰懒洋洋地应酬道:“不是你的错,倒是你,没事吧。” 地弦轻声道:“其实,这样很好啊。” 陵兰本不想理她,听到这话却不由自主地扭头。 只见地弦绞着指头,淡道:“天阁比地阁好,小苍有出息爹娘也会开心。”她抬头看看陵兰,笑得露出了一排亮闪闪的白牙,“我也进了地阁,不用担心被赶出去了。” 陵兰眨了眨眼,缓缓道:“先别笑,还有事等着你。” 地弦一怔,笑容瞬间凝固。 到时候她自会知道,陵兰没解释。 到了地阁主个人的练武堂,陵兰推开门。 练武堂中间放着可以容纳好几人的大浴池,池里剩着一汪鲜红的水,正腾腾地冒着热气。地阁主端着药碗,正往池里拨药。见到两人,笑道:“准备好了。” 陵兰拖过身后的秦初弦,一把推了进去:“师傅,你先教她,徒儿在外面等。”说罢拉上房门,走到长廊边,拉下一支淡红的芙蓉花,若有所思。 魔功血魔引,练习者必须为一对童男童女,男称血魔,女为血引。两人定期换血换气,所有招式内功心法全互补。待血魔血引练到脱骨层时,血魔与血引阴阳双修,血魔吸血引处!子精血和内功,武功和内力会大增。而血引的内功会大减,数月后才能慢慢恢复。 初修过后的第二第三次修炼也都非常重要,能助血魔的武功再次取得突破。 虽然血魔引并不难练,但它要求练功的两人在练到脱骨层以前对对方绝对忠诚。倘有一方越轨,两人便功亏一篑。因人心难测,敢练此功的人不多。即使练,大家也会用眉心砂时时刻刻向对方证明自己的忠诚。谁越轨,谁的眉心砂就会消失。 练习血魔引的第一步,便是赤裸相对,换血换气。那个小丫头,最开始肯定不肯练这种东西的。 等到手中芙蓉花受热变成了朝霞般的绯红,陵兰才返身回到练武堂,推开了房门。 地弦跪在浴缸边,清秀的脸庞上布满了泪水,嗓子早已哑得哭不出声来。 身后,地阁主一边咬牙切齿地怒吼,一边举起马鞭,使劲挥向她血肉模糊的后背:“脱不脱?你练也得练,不练就打死你。那狗东西!狗东西!敢耍老子!狗东西……” 地弦在心里暗骂:“脱你奶奶的。” 她懂什么叫羞耻,也清楚性命比脱衣服更重要。 嵇苍能去天阁,她真心为他高兴。可胸口空荡荡,就好像被这世界抛弃了似的。她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却因此而隐隐恼怒,甚至连大脑都因为这愤怒混沌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别人来决定她的命运?!她不要,即使被打死也不要。 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起来,鼻子里,嘴巴里,到处都充斥着血的味道。好疼,还要打多久,才会结束? 朦胧中,一个白衣少年冲过来,抓住了地阁主的鞭子:“师傅你会打死她的,让徒儿来吧。” “哼,你看着办,反正是你的人。”地阁主抽出鞭子,离开了。 来人先一件一件,将自己脱得溜光。又蹲在她面前,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一面扒下她被血浸湿的小衫,一面说道:“你叫地弦是吧,师傅正找人做出气筒,不想被打死就乖乖听话。练好这个,你就是江湖上拔尖的高手,有什么不好?” “住手。”地弦试着推开他的手。 来人轻笑一声,讽刺道:“不知好歹的丫头,和我练功是我亏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装什么节烈?” 闻言,地弦的脑子总算是有了一丝清明。她使劲眨眨眼睛,终于看清身旁一丝.不挂的人是五少陵兰。再看看陵兰的身体,白皙修长,肌肉匀称,仿佛散发着一层莹白色的光。 反观自己,胸部比对方平,皮肤蜡黄蜡黄的,肋骨根根突出。若不是下面少了个东西,哪里看得出是女孩?和陵兰一比,云泥之别。 于是她登时就想通了,认定陵兰比自己亏得多。 “五少,你真好看,我不亏。”她晕头晕脑地吸了吸鼻涕,衷心地夸赞。 被人调戏,陵兰愣了愣才回过神:“你,”他面无表情,一下子将地弦掀进了水池,“活该。” 第12章 第12章 为了培养契合度,血魔血引必须同住。 第一次和嵇苍以外的男生睡觉,地弦不知所措。陵兰的床又宽又大,一看便知睡在上面十分舒服,但她一动也不敢动。 陵兰也不管她,自顾自换好衣服吹灯上床睡觉。 见状,地弦更局促了,屋里没桌没椅。男孩的屋子,连梳妆台都没有。想了想,她走到墙角,吹了吹地上的灰,蜷缩着睡了起来。 逃难的时候她和嵇苍吃了太多苦,死人堆烂泥巴田他们都睡过。睡地板对她来说没什么,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突然,陵兰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地弦没动静,他起身点灯一看,地弦蜷成一团缩在墙角,面对墙壁睡得正香。嶙峋的肩胛骨透过被地阁主抽得破破烂烂的破洞看得清清楚楚,怪可怜的。 陵兰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问:“怎么还穿这件衣服?” 地弦惊醒,扭过身,双眼迷离地看着他。 “怎么还穿这件衣服,没有其他衣服?”陵兰又问。 地弦点了点头,她只有两套新手服,一套丢了一套穿在身上。 “你来。”陵兰翻身下床。 走进陵兰的衣橱房,地弦又惊讶又羡慕。 房间里,一个个衣服箱子在架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简直比衣服铺子里的货还有,看得她眼花缭乱。 陵兰麻利地搬出几个箱子,打开,挑出几件衣服扔给她:“上衣,中衣,腰带,这是靴子,全是我穿不了没坏的,换上。”